长宁帝军 第668节

皇帝吩咐其他人全都退出书房,他来来回回的踱步:“快到你接不住?”

“接的住,是臣大意了。”

“为何大意?”

“因为臣觉得山顶上断然不会出事。”

皇帝嗯了一声:“世上哪里有什么事是定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才是会被人利用的地方。”

沈冷觉得皇帝态度有些不对,也觉得那刺客有些不对。

“陛下。”

沈冷沉默片刻后问:“陛下知道臣会被人击伤?”

“知道。”

皇帝坐下来,取出来一瓶伤药:“是朕安排的人。”

沈冷虽然有怀疑,可此时听到陛下这么轻易的承认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刺客刺中他的那一剑收了力,剑尖只是堪堪刺入就立刻抽了回去,而在刺客跳崖之后的第二剑,显然也没有奔着沈冷沈冷要害处刺,停的很快也很稳,沈冷甚至确定那一剑若是还能刺中自己,刺客依然会收力。

伤口很浅,以至于完全不用去担心这伤会有什么影响,可流了血,看起来就有些狼狈有些凄惨。

“要杀你的人还是有。”

皇帝走到沈冷身边,忽然抽出一把匕首,沈冷站在那却没有动。

陛下用匕首划开沈冷伤口处的衣服后把匕首随手仍在书桌上,将伤药打开给沈冷敷上,然后又剪了纱布给沈冷把伤口包扎好:“你是不是在怨恨朕?”

“臣不敢,臣只是不懂。”

“朕没理由无时无刻把你带在身边,你又不是代放舟你就算是想做代放舟朕也不答应,可是朕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忙,忙起来就顾不上你,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是你在等朕的时候被人刺伤,朕下旨让你跟着朕也住进这行宫里来,也就没有人再议论什么,你知道,虽然朕是大宁的皇帝,可也没理由随随便便让你住在行宫中,况且,那么多人把你夸的天花乱坠,朕也想看看你的武艺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皇帝把绷带绑好,回到书桌后边坐下来:“还借着这件事,朕让东疆刀兵向后撤了二里,更借着这件事,让大内侍卫把山上山下行宫内外翻一遍。”

沈冷只好奇一件事。

“陛下,那人是谁?”

“卫蓝。”

皇帝看向沈冷:“现在知道,你并不是个十了吧。”

沈冷脸上一红,心说陛下怎么连自己这个习惯都知道了,他与人对战,总是喜欢以等级划分对手的实力,从一到十,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十。

沈冷摇头:“只能说,卫蓝也是十。”

皇帝白了他一眼:“纵然你说的对,可你难道就能辩驳若刺杀你的人与你实力相当,也有机会杀你?”

他本想把要杀沈冷的人引出来,可是那需要用沈冷做诱饵。

他舍不得。

所以干脆让沈冷也住进行宫算了。

皇帝很想知道那位大学士夫人手里攥着几个人可用,相对于皇帝的力量那几个人自然不值一提,可那几个人藏着,就是威胁,如果是以沈冷的安全为代价,皇帝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第四百四十五章 看不明白

沈冷住进行宫,水到渠成,谁也不会提出反对,当然反对也没用,毕竟他刚刚受了伤,至于伤有多重除了陛下的人谁也不知道,可大家猜测着既然皇帝下令沈冷搬进行宫里,怕是伤真的不轻,内侍总管代放舟和人聊起来的时候似乎有句话说漏了嘴,大概意思是陛下让沈将军住进行宫是为了方便太医诊治。

一时间,从沈冷伤有多重的猜测逐渐延伸出去,到为什么山顶上会有刺客,那刺客要杀的究竟是谁。

人是很复杂的物种,复杂在于思考,而一旦开始思考就会变得更复杂起来。

有人说那刺客本就是朝着陛下去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是行宫山顶?

遇事不明,可问胡思乱想。

君臣心思,大家xjb猜。

还有人说之所以刺客对沈冷出手,是因为沈冷发现了刺客藏身之处,打斗起来将沈冷重伤。

更有人说,沈冷将军武艺非凡,能在战场上厮杀那么多次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的高手居然被重伤,可见刺客的武艺更强,而在东疆,这般武艺的人能出自何处?

又有人说,刺客居然逃了谁敢保证是没有内应?八千禁军封山,那刺客若不是对行宫地形熟悉无比,又怎么可能伤人之后全身而退?行宫就在朝阳城外十几里,这行宫大部分时候都空着,平日里负责维护这里安全护卫的可是刀兵。

一时之间,东疆的风从吹起到狂卷。

风向直指大将军裴亭山。

东疆可是没有什么出了名的江湖客,就算是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行刺沈将军甚至是陛下?再说了,当年东疆大将军裴亭山一声令下,除了在官府备案的镖局之外,连江湖门派都不许私藏兵器,前些年东疆举办了一界武林大会,擂台上高手们用木刀木剑比试的时候可可爱了。

所以,刺客似乎只能是来自军中,军中高手,只能是来自刀兵。

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下令刀兵向外围退了二里,这其中的含义明眼人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出来不对劲,难不成大将军真的敢对陛下动手?

谁敢保证呢?

从陛下来之前就有传闻在东疆散布开,说大将军裴亭山的那个过继的儿子裴啸是被孟长安和沈冷杀的,这话没多少人信,要说孟长安也就罢了,毕竟都在北疆,沈冷一个水师的人怎么可能跑到北疆杀人去。

其实就连说孟长安杀了裴啸也没几个人信,只是后来陛下到了之后,将裴亭山手下八刀将之首闫开松从白山关调回来,将本在北疆的孟长安调来,这就有些意味深长。

紧跟着就出了行刺的事,且还是韩唤枝刚刚离开了朝阳城。

总是会有好事之人将这些事前前后后连贯起来,发现居然很紧密,于是孟长安杀了裴啸的事就被越来越多人的相信,大将军的反常举动似乎也就能解释的清楚,比如带刀陪君,比如一掌拍在陛下的御辇上。

茶楼,还是那个雅间。

李逍然迈步上来发现二楼竟是空荡荡的,和上次来的时候人满为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近传闻纷纷,对大将军裴亭山越发不利,从前天开始大将军下令刀兵在朝阳城里戒严,昨天另外一家茶楼里几个人议论此事的时候被刀兵抓了,现在还生死未卜。

过过嘴瘾也就罢了,涉及生死,还是暂时修一下闭口禅比较好。

茶楼里空荡,老板的脸色自然也就不好看,从昨天到今日只订出去这一个雅间,客人上来之后老板亲自跟上来笑脸陪着,把茶楼里最漂亮的两个茶师叫过来服侍,奈何那公子虽然看到茶师的时候眼神一亮却还是摆手让人离开了。

李逍然坐下来等着,他不急,越来越不急,因为他发现东疆这气氛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也许再往后看看根本无需他去筹谋什么,裴亭山就敢真的一刀把那个当初夺走他皇帝位的李承唐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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