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47节

沈茶颜:“那个家伙能出什么事?他从小欺负你,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

沈冷摇头:“他哪是真的在欺负我?每次他看到他爹要打我的时候都会凶狠的冲上来打,他爹笑呵呵的在那看着,觉得自己儿子真是了不起,镇子里的人看到了也会说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我却知道孟长安的心思,他打了我,终究比他爹动手要轻的多啊”

沈冷仰天,不让眼角那一滴湿润落下来:“那个家伙,嘴巴毒的很,心肠好。”

沈先生道:“也许只是你胡思乱想,他在雁塔书院不会出什么事。”

沈冷道:“去看一眼,无事最好,当是走一趟长安长长见识,若有事人还在就帮一下,人不在了,总得收个尸。”

沈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回到屋子里,没多久提着一个包裹出来:“你军营里的横刀不能带,轻而易举就能被查出来,上面砸着钢印,这里有一把雨伞,往左边扭可以弹出两刃,便是一柄薄刃剑。”

“里面我准备了一些银子,你路上用。”

沈先生把包裹放在沈冷脚边:“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觉得该做的事就去做。”

“谢谢先生。”

沈冷也没有想到先生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毕竟先生或许理解不了孟长安对他来说的重要。

然后他就发现沈茶颜居然没有反对了,而是坐在那大口吃饭,这有些不对劲啊,小鸡仔要出门远行,老母鸡怎么会一反常态?

“我吃饱了。”

沈茶颜舒服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真好吃啊”

说完之后她就起身回了自己屋子,沈先生看了沈冷一眼:“不正常。”

沈冷点头:“非常的不正常。”

片刻之后沈茶颜从屋子里出来,笑着对沈冷说道:“你要出远门,先生给了你一个包裹,我也给你一个。”

沈冷伸手:“拿来。”

沈茶颜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抖出来一个床单裹在自己身上:“比他那个大,但是带着会很方便噢,要不要?”

沈冷笑起来,看向沈先生,沈先生无奈摇头:“去吧去吧,一起去就是了,我本想放你单飞一次,看来只能是双飞了”

沈冷听到双飞两个字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比翼双飞四个字,然后想着比翼双飞说出来就很美好的样子,为什么把双飞两个字拿出来就听着有些奇怪呢?

第二十九章 长安城

世上有国数百,最强者自然是大宁,数百国有数百都城,最大者当然是长安。

先乘船再驾马,每天只睡上两个时辰随即启程赶路,基本上吃的都是干粮,连停下来吃口饭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茶爷才知道沈冷有多急。

杜威名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累垮可却一言不发,对沈冷他自然说不上什么忠诚,更多的是畏惧,而更大的畏惧则是来自庄雍。

他咬着牙撑着第一是因为现在身不由己,第二是因为他不愿意输给那个女孩子,这一路上她都不觉得辛苦,自己有什么资格觉得辛苦?

而沈冷的自律给杜威名极大的冲击,每天休息的那两个时辰对他来说无比珍贵,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可只要到了两个时辰沈冷必然会精神饱满的喊他出发。

沈先生说不会跟着他们,这是对他们两个能力的第一次真正检验,可是沈先生在沈冷和沈茶颜出发之后就去找了庄雍,借了一艘快船一匹快马,速度比沈冷他们还要快些,当沈冷他们到了长安城外仰望高墙的时候,沈先生已经在城中了。

出发的时候庄雍问沈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沈冷他们,沈先生说,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把事情做到最好。

庄雍听完这句话后若有所思。

“好高啊。”

茶爷抬起手挡着稍稍有些刺眼的阳光抬头看,发现这样不能将城墙看个完整,放下手,原来那刺眼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城墙上随风飘摆着的金色宁字大旗。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到长安,还没进城就被这高墙所震撼,沈冷本觉得安阳郡城已经很大了,此时才醒悟自己的格局有多小。

站在安阳郡的城墙上往四周看是一隅,站在这长安城上往四周看,便是天下。

沈冷将路引递给城门口的士兵,那人仔细看了看后交还给他:“来长安城做什么?”

沈冷回答:“看一个朋友,在雁塔书院里已十年,我还是第一次来。”

那士兵听说他朋友在雁塔书院里已经十年,想想那地方求学的人非富即贵,对沈冷倒也多了几分客气:“进城之后沿着大街直走,五里后右转进学府街,看到那座石塔所在便是雁塔书院了。”

沈冷道谢,那士兵又多说了两句:“你们来的时间巧了,后天就是雁塔书院十年学子的结业大典,也是长安城中一件大事。”

沈冷笑着点头,带着茶爷和杜威名进了城,顺着大街一直向前按照那士兵的指点在学府街右转,转角处是一座规模很大的酒楼,名为登第楼,在长安城里极有名气。

登第楼的位置距离雁塔书院已经没有多远,站在登第楼三楼就可以看到小半个书院。

长安城里不可纵马,三个人牵着马打算去书院附近找客栈住下。

登第楼三楼靠窗的位置,身穿天蓝色院服的孟长安两只手扶着窗口脸色深沉,似乎有些不悦,他恍惚看到下面三个人牵着马过去,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却没有在意。

“孟兄。”

坐在桌子边上同样身穿院服的那个人看起来比孟长安还要大些,显得老成,眉宇之间有些阴郁,虽然嘴上客气,可眼神里已经满是厌恶。

“我只是个做说客的,若不是和你和他关系都还好,我也不会来多嘴孟兄你也知道三甲的意义有多大,中三甲者从文可为员外郎从武可为校尉,直接就是正六品,多少人眼红盯着。”

“陈子善的父亲可是北库武府的副司座,说位高权重也不为过,你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的陈子善被你压了这么多年只盼着能中三甲,你就让一让又何妨?他答应了,只要你让一让,他会请他父亲帮你在武府之中谋职。”

孟长安回头:“你可说完了?”

说话的人叫张柏鹤,他父亲正是北库武府里一个官员,陈子善的父亲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他自然要多巴结。

张柏鹤压着怒意说道:“我苦口婆心劝你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你好,后天大比,于典,白小歌两个人实力与你不相上下,你们三个人谁输谁赢都无定数,陈子善已经找过那两个人,他不求状元不求榜眼只求一个探花,你让了,你也不算失去什么,得到的好处怕是会更多。”

“为我好?”

孟长安冷笑一声:“我需要吗?”

张柏鹤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孟长安!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什么身份难道自己不清楚?传闻你父亲就是个水匪,虽然没有证据坐实,可你也知道朝廷对你这样的人绝无可能重用,你还没有离开书院就得罪了大人物,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出了事,你家里可有人能为你撑得住?”

孟长安的手松开窗口,转身:“回去告诉陈子善,唯一让我妥协的办法就是击败我。”

可这还算妥协吗?

张柏鹤骂了一句转身就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听到孟长安冷冷淡淡的说道:“记得把账结了,是你要请我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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