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209节

手下人随即应了一声去催促船夫,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了喊杀声,当然这只是错觉,葫芦山在延坪岛另外一侧他们怎么可能听的到声音。

葫芦山下,庄雍已经陷入围困之中,漫山遍野而来的水匪一个个都红了眼睛,他们没有人怀疑当家的是不是被庄雍杀了,他们只知道若是此时再不反抗的话可能就真的只剩任人摆布,这些人本就是悍匪,杀人不眨眼,若不是每个人都分到了银子,每个人都得了许诺,他们更愿意继续做水匪逍遥自在。

当初张柏鹤劝说他们,水师剿匪的决心不可动摇,当今陛下也已经下了严旨,给庄雍限期将南平江上大运河的水匪彻底肃清,这些人听了之后心中害怕,而张柏鹤就好像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门后边便是一条金光大道,自然人人欣喜。

然而这一切在刚才全都飞灰湮灭,当家的被杀,水师最终还是要把他们屠戮殆尽,这些人那股子凶悍气冒出来便是杀意腾腾,对水师,对大宁官员的那种仇视提升到了极致。

“保护提督大人!”

庄雍的亲兵队正大声喊了一声,百十名亲兵随即列队,盾牌竖起,连弩拉开,长刀出鞘三层防御阵型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虽然人数不多可阵型看起来稳固如山。

水匪挥舞着兵器靠近,一个个扭曲的像是妖魔鬼怪。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从另一侧冲了过来跌跌撞撞,他跑到不远处大声高呼:“将军快走,快走!”

庄雍往外看了看,见竟是这延坪岛上督造工程的水师主簿窦怀楠,那穿着一身文官官服奔跑起来犹如本鸭子一样的人瞧着便有几分厌恶,可是这般时候居然能冲过来倒也有几分勇气。

两个亲兵对视了一眼随即将防御阵型打开了一个缺口,窦怀楠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弯着腰在那大口大口喘息,看起来累的肺都快炸了。

“将军,你要小心。”

窦怀楠抬起头说了一句。

庄雍伸手去扶他:“小心什么?”

窦怀楠手从袖口里翻出来一把匕首:“小心有人要对你动手!”

与此同时,在泰湖之上,白尚年乘坐的那艘大船已经远离了延坪岛,距离进入南平江已经没有多远,只再半个时辰就能转入南平江。

白尚年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迎着湖风深呼吸,张开双臂,感觉身体都格外的通透舒服。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滴答滴答的轻声,他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家伙手里拎着一条黑色铁钎从船舱里迈步走上来,那铁钎上还在往下滴血,落在甲板上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刺耳起来。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相貌也俊朗,只是有一只眼睛看起来好奇怪,诡异的透着杀气。

第一卷 万夫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将

白尚年回头看到那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便猜到对方身份,尤其是那条铁钎在长安城也是很有名气的兵器了,暗道上提到黑眼白牙,自然也离不开铁钎环首刀。

黑眼看起来性格冷傲更硬悍一些,用的却是一条灵动纤细的铁钎,白牙看起来秀美清俊更像个书生,谁能想到他最爱的便是那柄刀身一尺宽的环首刀。

“流云会的手伸的果然很长。”

白尚年眼睛微微眯起来,但却并没有几分担心,他也真的不会把一个暗道上的人看在眼里,对于他这样的将军来说,暗道上的那些打打杀杀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

“流云会的手,比你想象之中还要长。”

黑眼的铁钎戳在甲板上,血在钎尖周围流了一个圆。

甲板上的亲兵还在人数也不少,提刀过来将黑眼团团围住。

“这船里不可能再藏的下第二个人。”

白尚年语气平淡的说道:“船舱就那么大,能容身的地方也就那么大,再多一个人便会轻易暴露,所以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孤身一人来杀我你骨子里倒是有几分战兵的血性。”

黑眼耸了耸肩膀,看起来比他还要无所谓:“白痴。”

白尚年微微皱眉,对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诡异,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对面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来杀他的,杀的是操船的士兵。

他这艘船不是水师的船而是乙子营的,船上的士兵自然也都是他亲信之人,除此之外还有他养的死士,多半都是从江湖中招募来的高手,船速此时正在急剧的降低,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已经把他该做的都做了。

白尚年伸手指了指后边:“去看看。”

两个黑衣人身法轻灵的冲到船尾,果然看到一艘小船以极快的速度追过来。

白尚年又看向前边,之前沈冷带着的那支演练队伍已经封住了从泰湖进入南平江的入口,那支船队从进入泰湖之后就没有往前走过,难不成是猜到了自己会先走故意在这等着的?

“你能撑多久?”

白尚年依然没有多少顾虑,就算是沈冷那支队伍又怎么样,别忘了那支队伍里有四分之三的人是他乙子营的精锐,是他自己精选出来的人。

黑眼活动了一下双臂:“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或许能撑到你先死呢。”

“杀了他。”

白尚年一声令下,手下亲兵随即猛扑过去。

一把横刀斩向黑眼的咽喉,大宁军人最喜欢的杀人方式便是刀落人头落,黑眼自然也熟悉这一点,那刀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了下去,刀子从他头顶扫过,而他手里的铁钎则从下往上刺出,自那亲兵的下巴刺入直入脑壳深处,在那亲兵眼睛往上一翻的时候,仿佛能看到铁钎进入他脑子里似的。

收回铁钎向后一退,黑眼避开第二个人第二把刀,一个扫堂腿把人放翻,两只手握着铁钎的黑眼重重往下一压,铁钎刺入倒地那士兵的心口,从后背刺出来戳在甲板上。

黑眼抽出铁钎往一侧避开,两把刀同时剁在他刚刚蹲着的位置。

地上多了两具尸体,而黑眼却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起来,这些亲兵个个武艺不俗而且不畏惧杀人,他们的刀上谁没有染过血?

庆幸的是这船上毕竟地方不算宽敞,人来人往,那些亲兵善用的连弩无法使用,不然的话一群人点射过去,黑眼便会成了黑眼刺猬。

“后面的船来的很快!”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白尚年快步到一侧往外探头看了看,那艘蜈蚣一样的船仿佛贴着水面飞似的,十四对桨同时翻上翻下,像是十四对足,说如离弦之箭一点儿也不为过,更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踩着水追过来。

“那是什么船?!”

白尚年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船。

那种船这次演练本不会参演,但沈冷的那艘最新型的战船伏波上是挂了两艘的,当日沈冷就是乘蜈蚣快船先离开了船队去了延坪岛。

“尽快杀了他!”

白尚年回身喊了一句,然后吩咐人朝着那艘快船放箭。

黑衣人都集中过来围攻黑眼,只有黑眼一袭白衣,这打斗的画面竟然有几分水墨画的韵味。

几乎所有善用连弩和弓箭的人都集中到了船尾朝着那小船上一阵激射,快船上的人纷纷翻入水中,羽箭打在船上水面上,却没有伤了一人。

蜈蚣快船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可那船还在靠近,水下的人借助船的浮力游了过来,还能借助船身挡住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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