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1535节

出越北口之后就是看起来漫无边际的黄沙,如果没有定君山拦在这可能黄沙已经侵入中原,这座山历来都和荣耀有关,很多年前给山荣耀的人是西凉王,很多年后再次给山荣耀的是沈冷。

刚出越北口没多久,斥候就从前边急匆匆的赶回来,离着还远就已经在呼喊:“回来了!我们的人回来了!几万兄弟都回来了!”

那喊声之中透着一股子无法压制的兴奋,颤抖的厉害。

沈冷回来了?

我兄弟回来了?

唐宝宝纵马向前,前边的队伍看起来人人都很疲惫,可疲惫之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当两边的队伍汇合的那一瞬间,士兵们拥抱在一起,他们放肆的大笑着,声音让定君山似乎都在回应。

一个一个的士兵从唐宝宝身边冲过去,唐宝宝的视线在一张一张黝黑黝黑的面孔上扫过,他不停的寻找着,可不见他兄弟沈冷的踪迹,他拉住一名士兵问:“大将军呢?”

“大将军”

原本还在笑着的士兵笑容逐渐消失,眼神里的兴奋也逐渐消失,刚刚回到家里的那种狂喜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他回头看向他们来的方向:“大将军还没回来。”

唐宝宝感觉自己心口里炸了一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服:“大将军为什么没有回来!”

那士兵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候庚字营战兵将军杨恨水和戊字营战兵将军罗可狄过来,看

到唐宝宝之后两个人加快脚步:“唐将军!”

砰地一声,走在前边的杨恨水被唐宝宝一脚踹翻在地:“我兄弟呢!”

杨恨水爬起来,低下头:“大将军大将军他率军四千为我们断后,不知道此时走到何处了。”

“你们真的很了不起。”

唐宝宝看了杨恨水一眼,回头喊了一声:“我的人!都他娘的别喊了,跟我上马!”

出征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定君山又在回应。

他带来的骑兵全都爬上马背,唐宝宝看了一眼杨恨水:“家门在那边你们自己走。”

唐宝宝把马鞭挥响:“跟我去接大将军!”

数万骑兵呼啸一声,分开退回来的庚字营和戊字营战兵,犹如潮水一样朝着大漠冲了过去。

夕阳下,大军烈红色的战旗仿佛是阳光将沙漠点燃,唐宝宝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他其实不恨杨恨水也不恨罗可狄,他不恨沈冷,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也许他做出的选择和沈冷一模一样。

他没有去多想什么,只是告诉自己如果这次不能把沈冷接回来他一辈子都会不安。

就在这时候三匹战马从后边追上来,一个是杨恨水一个是罗可狄,还有一个是陈冉,三个人追上唐宝宝,杨恨水大声喊道:“唐将军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庚字营和戊字营的兄弟们,大将军为了断后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也想和大将军一起回来,可是大将军说,如果我们俩没把兄弟们安全送回家就是我们俩无能,是我们俩失职!”

他的眼睛也血红血红的:“大将军是你兄弟,也他娘的是我杨恨水的兄弟!我可以为大将军死,但我必须先把数万大军带回来!”

唐宝宝看着他:“那就一起去!”

太阳在肆意挥洒着自己这一天最后的余晖,沙子上仿佛都在反射着金光,数万大军好像漫卷的黑潮一样涌进沙漠,这个地方不配埋葬一位大宁的大将军。

就在这时候,远处出现了安息人和西域人的大军,他们铺天盖地而来,一次一次的被宁军算计让他们已经彻底疯狂,他们猛攻银水城后才发现城已经空了,城墙上看着的守军是一个一个的草人,所以他们不顾一切的从银水城方向一直追过来,只比庚字营和戊字营慢了那么一点。

“准备迎战!”

唐宝宝大喊一声,将黑线刀抽了出来。

如果沈冷还活着,那就把他接回家,如果沈冷已经战死,那就血洗后阙为沈冷报仇。

“看!”

就在这时候陈冉伸手往前指了指,在西域人大军的前边还有一支队伍,他们踩着黄沙犹如踏着大浪,和安息人西域人的大军距离并不远,那些敌人不是在追庚字营和戊字营,而是在追那支骑兵。

“沈冷回来了!”

“大将军回来了!”

有人忍不住喊出来。

“冲锋!”

唐宝宝把黑线刀往前一指:“接咱们的兄弟们回家!”

数万铁骑,雷鸣一般踏地向前。

在那支归来的队伍最前边,有一个少年大将军,手里抓着旗杆,那面烈红色的战旗在队伍最前边飘扬。

第一千零九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历尽千战,归来仍是少年。

还是个很皮的少年。

沈冷看到唐宝宝带着大军前来接自己,催马过来拉了唐宝宝一把:“不打不打,先回去,哪里还有力气打架。”

“你说不打那就不打。”

唐宝宝拨马跟着沈冷就走。

对面的西域人和安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军居然走了,这可不是他们熟悉的宁军,宁军这一走他们更有些疑惑,不敢贸然进击,安息人的大将军格辛格已经死了,他们没有一个专权之人指挥所以有些混乱,西域人那边后阙国为主导,可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还没到呢。

大丞相乌尔敦赶回都城公平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整座都城几乎都被付之一炬,城中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少之又少,奇怪的是他家里有个亭子完好无损,那亭子里有个石桌,桌子上压着一封信,他不懂宁人文字,连忙找人看了看,那封信短的只有几句话,可是却把乌尔敦气的几乎昏过去。

信上写的是:有内鬼,交易终止,我被安息人盯上了,帮我搞定他们,更换交易地址,把赎金送到西甲城外。

懂宁语的人把这话说完之后乌尔敦一口血喷出来,摇摇欲坠。

七天后,西甲城。

西甲城还在,城墙已经坍塌了不少,安息人的抛石车几乎都毁了,城墙也毁了,可哪怕城墙坍塌成这样西域人也没能越过城墙这道防线,大将军铁流黎曾经说过,边疆最坚固的城墙从来都不是城墙,而是边军。

只要边军还在,不管敌人有多狂傲有多嚣张,也别想跨进大宁疆域半步。

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纵然安息国皇帝伽洛克略领兵经验无比丰富,可不得不说他对大宁边军的防御也没有太多办法,阵地战,宁军从不曾轻易输过,况且大宁的援军越来越多,再加上重甲在,要想靠强攻突破几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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