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1379节

安国公,安国公,安国公沈冷在心里自己喊了好几遍。

沈冷很不要脸的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喊我国公?”

“对啊,国公爷,怎么了?”

“没事没事,再喊一声。”

“国公爷!”

沈冷嘿嘿笑了笑,把腰带上挂着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代放舟:“代公公这嗓门真好。”

代放舟接过玉佩后不住的给沈冷道谢:“哎呦我的国公爷唉,这怎么好意思。”

然后很珍重的收了起来。

“安国公回来了。”

代放舟先跑进大殿喊了一声,朝臣们的视线全都移动过来,都盯着大殿门口,沈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大步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撩袍跪倒:“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起来:“朕让人宣旨的时候你不在,这算是什么过错?赖成,你看看应该怎么罚他。”

赖成垂首道:“臣以为,当罚安国公请陛下喝酒,臣来作陪。”

皇帝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后皇帝站起来,从高台走下,一边走一边说道:“朕刚刚让代放舟宣旨的时候,有人觉得你还不够格成为大宁的国公,理由是自大宁立国以来,还没有人在你这个年纪受封国公,还有人说你功劳不够,也有人说你升迁太快对你不好。”

皇帝走到沈冷身边:“冷不冷?”

沈冷垂首:“不冷。”

“把你的衣服脱了。”

沈冷一怔:“啊?”

皇帝看着沈冷,沈冷也不知道要干嘛,可又不敢违抗皇命,只好把外边的长衫脱了,可皇帝却让他继续脱,除了裤子之外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当沈冷露出那一身疤痕的时候,大殿里所有人都变得沉默。

“这是何时受的伤?”

皇帝指着其中一处疤痕问。

“回陛下,不记得了。”

皇帝一怔,又指着另外一处疤痕问:“这里呢?”

“回陛下,也不记得了。”

沈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皇帝看着沈冷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微微发红。

“他都不记得了。”

皇帝看向朝臣:“若你们其中一人,受他身上任何一处伤,你们会不会记得?你们也许会以这样的一道疤痕吹嘘半生,指着疤痕告诉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说看到没有?这是为大宁在什么地方什么战场上受的伤,可沈冷没记住,没记住是为什么?”

皇帝停顿了一下:“他不觉得这是多了不起的事,这是不贪功!”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沈冷,看着那一身纵横交错的疤痕。

“你们说,沈冷太年轻所以不能做国公,那朕问你们,年轻是不是也不能做皇帝?”

谁敢回答?

虽然陛下登基的时候不算太年轻了,可是大宁历史上可有几位是十几岁就继承皇位的,还有一位七岁就继承皇位的,如果说年轻是理由,那么是不是年轻不能做皇帝?

“他救了朕的命。”

皇帝扫视群臣:“这一个理由够不够?这一件功劳够不够?”

所有人俯身一拜。

皇帝哼了一声,视线回到沈冷身上:“把衣服穿好,你以后要时时刻刻记住,你这一身疤痕不难看,是荣耀!”

沈冷俯身:“臣记住了。”

皇帝走回到龙椅那边坐下来:“朕知道你们也是爱护他,害怕他年纪轻轻就受封国公会心浮气躁,朕还知道,你们只是说了你们该说的,心里其实不觉得沈冷不配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有非议,朕要给的,谁也拦不住。”

站在一侧的太子看了沈冷一眼,小心翼翼的藏起来眼神里的恨意。

刚刚沈冷还没到的时候代放舟已经在大殿上宣读过旨意,沈冷从一等侯晋国公,勋升柱国,封东海水师大将军,军职正二品,领正一品双俸禄。

除了沈冷之外旨意之中还提到了不少人,这旨意本就是陛下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拟好的,交给赖成他们斟酌了一下,稍有改动,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北疆大将军武新宇已经是正二品,因攻破野鹿原击败黑武南院大营之功,也受封国公,号翰国公,孟长安升为正二品东疆大将军,勋进柱国,一等侯,这旨意很长,代放舟足足宣读了有两刻之久。

其中最让人注意的其实不是沈冷和武新宇受封国公的事,而是原东疆大将军裴亭山,改封英国公,按郡王之礼厚葬,画像进奉英堂。

除此之外,内阁领六部联合商议,在长安城选址修建陵园,陛下着兵部尽快把这次北征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单统计出来,按照陛下的要求,必须人人有碑。

沈冷站在那听着,正好看到老院长在朝着他颔首示意,沈冷顿觉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这时候,沈冷听到陛下提到了珞珈湖。

“你们都知道,朕前几年得到了楚皇的帝运剑,这把剑是楚皇族后裔楚剑怜送予朕的,你们大概也都听说过这件事,楚丢了珞珈湖,朕把它拿回来了,所以朕将楚皇帝运剑沉于珞珈湖中,并且下旨在珞珈山修楚剑台,剑就在珞珈湖里沉着吧,楚皇有收复失地之心但无收复失地之力,剑在那,他也就能看看这重归中原的珞珈湖是什么模样。”

皇帝起身:“另外,朕已经派人去寻访铸剑名家,朕要铸造一把大宁的帝运剑,待此剑铸成之日,朕将往连山道太山,登山祈福。”

他扫视群臣:“今夜朕要在未央宫设宴,朕等着你们给朕敬酒,朕当得起你们的敬酒,所以来者不拒。”

说完这句话,皇帝扫了站在那低着头的太子一眼,转身离开。

大殿群臣没有散去,很多人都朝着沈冷走过来表达祝贺,沈冷一一回礼,而在人群后边,太子看着沈冷那张笑脸心里就不舒服,越看越不舒服

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悔,不是说要打三年吗?就算不打三年,两年总是要有的吧,为什么一年就回来了?他的所有计划所有布置全都不得不停下来,非但停下来,还要疲于奔命般去抹去这些事的痕迹。

太子看着沈冷,心里哼了一声。

得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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