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915节

按着同姓不婚的原则,陈矫虽然出继为陈氏,可本姓不变,与妻子同姓同宗,四百年前是一家。

不提陈矫的婚事,就陈矫出继改易陈氏这种行为来说再让儿子改回刘氏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当年天下大乱陈矫舍弃宗室身份改易为陈氏,现在汉室三兴又让次子改回刘氏。

这种有好处就凑上来,遇到危险就退避的行为若先帝在世,逮住陈矫非亲自抽鞭子不可。

自打死妻子完全放飞自我以来,刘琰已经停不下来了,也不愿停下来。

心中对陈矫一系判了死刑,再看魏不霸时目光不由柔和许多。

现在徐州控制在魏延手里,杀戮地方大姓终究会引发地方群体抵触情绪这种事情,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所以现在要把这个混小子摘出来,以此为凭,鼓动魏延去扫清徐州。

徐州的问题太过严重,远离战争核心的荆州,结果二十年发展不进反退,世家自治对地方意识形态、经济、舆论影响的太过深入、恶劣。

刘琰转变语气,相对和睦的口吻询问:“此人恐是敌国奸细,冒名潜入京都。见丞相封城大索奸邪,这才走投无路暴起发难,酿成了这等惨案。我且问你,博士陈肃可识得此贼?”

魏不霸紧绷的心神终于释放,才感觉到左臂疼的彻骨,咬牙切齿回答:“徐州乡人时常聚会宴饮,陈肃如何不知此贼?必然知晓,此徐州乡人皆能佐证。”

一旁书吏提笔记录供词,刘琰转而询问:“廖公,口供在此,是否请陈博士来廷尉府问话,以证清白。”

“好,你我这就联合移书,请执金吾遣人护送。”

第八百五十二章 婚事后续

北宫寿安殿外,阶上走廊。

金乌西坠,相府主簿胡济来回踱步,焦虑不已。

丞相与博士胡昭正在寿安殿里与皇帝密谈,谁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御史记载《起居注》就这样,真正机密的东西,是不见于文字的。

可终究是朝夕相处的史官,总能根据信息推论因果关系,有点责任感追求存在感的御史会想办法在文字里留下线索,以供后人钻研、意会。

胡昭的关门弟子马秉从外趋步而来,到胡济身边低语:“伟度兄,执金吾率人入东观,东观博士陈肃吞金暴死。”

马秉压低声音:“据说,是执金吾逼迫使然。”

胡济皱眉,拉着马秉到一侧肩并肩交头接耳:“何人所说?”

“北宫守令所言,据他说令弟也知此事,瞒不住丞相,这才使我来告。”

马秉忍着惊讶感慨:“今陈公当兴,朝廷却诛下邳陈氏……我恐遭人曲解,误导陈公。”

陈公国每年六月一日夏祭,除了田氏、陈氏官吏、士人、军民参加义务劳动外,还有陆氏、虞氏、法氏、第二氏、第五氏、袁氏、胡氏、卢氏等支族。去年更有夏侯氏、庞氏两个家族加入,这都是收录在每年夏祭名册里的家族,会刻碑纪念。

马秉的感慨,胡济也只是笑笑不以为意:“岂不见陈公初掌麦城时如何执政?田氏宗亲尚且分家纳税,更弗论陈氏。”

胡济看的很开,身为丞相的主簿,他自然是站丞相的,不参加陈国的夏祭……可他弟弟胡博会去参加,朝中其他胡氏官吏要么就近请假去干活,要么子弟前往代劳。

家里多多少少要表态,陈国有夏祭,卫国有搜集书籍纪传副本为习俗的周礼,宋国有大射祭礼,都是同姓不同氏的官吏、大族每年一次的联谊会,只是偏向不同。

最是依靠武力的张家喜欢搞文礼之祭,关家就是竞技骑射,田家是把人聚到一起开渠修坝缅怀大禹治水。

别说一帮陈氏大族,就是田氏作恶也难逃惩处。

这一点上田信与先帝类似,兰芳阻门就要予以铲除。

反倒是丞相,手段更为宽和,会极力避免杀人。

胡济心中思索着,也就与马秉一起静静等候里面的会议的结果。

大概这场会议结束,他就会作为第一批派往关中交流学习的官吏领袖,带着一批九品、八品的基层骨干官吏去关中接受工科、农科的速成班培训,然后接受北府的委派、历练。

朝堂始终很干净,没挤进来多少身份朦胧,立场模糊、摇摆的人。

所以拔除、扫荡掉外围触角,再顺藤摸瓜就能做完事情。

说白了,普通狱吏就能解决绝大多数豪强;就一个徐州是烂透了根,需要魏延的军方势力来犁庭扫穴,力求高效的扫荡干净。

不仅要扫除徐州的世家力量,还要解放徐州的生产积极性。

作为当年汉末最富庶的地区之一,徐州的特点就是士民殷富,州小而富强,围绕徐州的争斗,反复拉锯可谓是一个小战国。

结果这种风水宝地因曹操大肆屠戮,导致许昌朝廷与徐州士民存在严重的对立情绪,也就名义上委托给臧霸,给了臧霸名义上的青徐自治。

实际上青州主要控制在袁谭手里,这里出产河北急需要的盐。袁家握着盐,又加深了对河北的控制,这是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而徐州,则在徐州世族手里,原地踏步也好,反而不断退步,让世家治世的真实面貌透露出了一丝苗头。

所以先帝晾着徐州不做处理,大将军也是悬着不动,是为了处理好其他事情后,再彻底收拾徐州问题。

同时也是给徐州世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他们不珍惜,这么多年过去,徐州还是老样子。

直到郎官械斗,尽数派发到徐州担任县令长、县尉,再配合魏延、张飞的军队,达成对徐州的实质控制。

徐州隔壁的豫州,自黄巾以来就始终卷入战争里,汉军北伐后更是郡县荒废百姓逃匿山野中。

结果庞林就任豫州以来秉持不征不税的无为原则,只是压制了豪强,就使得豫州大治,迅速恢复生产,士民殷富远胜徐州,被朝廷视为可以代替益州,成为军队第二个钱粮补充点。

于是制定了那么大一个计划,可庞林跑了,豫州绝大多数官吏也跑了,把朝廷大计给彻底毁了。

所以胡济不着急,目前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唯一失控的就是刘琰,谁也想不到皇帝会干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刘琰会如此果决的不留退路,即是啪啪打妻子胡氏的脸,更是在打皇帝、江都百官贵戚的脸。

好在刘琰有廖立罩着,没人敢逼杀刘琰。

逼杀九卿,绝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现在形势就这样,他们因为丢脸逼杀刘琰开了这个逼杀先帝旧臣的例子,那今后他们的生命也就得不到保护。

可脸丢的实在是太大,这种问题又是众怒,很容易失控。

好在廖立守约,没把刘琰抛弃,否则刘琰是生是死很难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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