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84节

关羽、关平、田信、夏侯兰、雷绪、庞林、郭睦、邓辅、赵累各军约有三万千人,马匹约两千,夏收前军粮总额最少三十五万石,豆二十万石。

不计算官吏俸禄,仅仅半年内的军粮消耗就在十万石,豆二十万石。

荆州军目前的储备,已不足一月半。

军粮储备捉襟见肘,而又有瘟疫荼毒,年底税租收缴工作几乎无法进行,所以今年税租免除势在必行。

你不免除,要收就得全部收,不能厚此薄彼。全部要收的话,官吏走访各屯、各乡,会加速瘟疫传播。

这种时候乡邑、村落之间的走动越少越好,免除租税已成必然。

那么,冬月月底,荆州军全员就要断粮。

一个月半的时间里能否凑集更多的粮食,已成了荆州军目前最大的难题。

田信深深地为这个问题头疼,更头疼的是上述的军粮硬性支出里,还没算陆议带来的千人,这千人半年口粮万石。

自己是想在麦城种田,可断粮在即,是老老实实挨饿苦熬,还是召集军队杀入江东就食于敌?

战争主导权已由粮食来做主,为了抢粮食而战斗,若绝粮则军队溃散。

田信苦思冥想之际,陆议率所部千人转移到夷陵城外的虎牙山,接纳徐祚裹挟来的战船,重新编练一支千人规模的水师部队。

水师兵员自然不能全用陆议带来的人,黄权参与、负责水师筹建、编训工作。

田信也来到虎牙山找黄权、陆议商量军粮问题,益州乏粮不是秘密,荆州乏粮对孙权、陆议来说也不是秘密,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

摆在荆州军面前路就两条,一条是发兵江东去抢粮,就食于敌;一条是接受孙权的媾和,接受百万石军粮的赔偿。

田信来虎牙山水寨时带来了最新的军情,向黄权、陆议通报:“曹军收缩防线,近日徐公明已从宛城后撤至叶县驻屯。田豫再次担任南郡郡守,今宛城只有田豫部曲亲随百余人,郡兵不过三百,异常空虚。另江夏聘只率部曲后撤到新野,江夏已全入孙权之手,孙权使老将韩当驻守聘所遗各县。”

说话间他打量一眼匆匆赶回来参加会议的陆议,陆议仪表、皮囊、气质比关平略差一些,与儒雅生气质绝缘,坐在那里就像一个虎背猿腰的将军,气度肃杀。

陆议也在观察田信,也观察黄权,见黄权、田信之间并不见外,田信是抱着茶碗说话,说完就吹茶汤;黄权则翻着火盆边炙烤的麦饼,神态随意:“孝先是何意?”

“左将军协防襄阳,可保襄阳不失;护军镇守江陵,江陵亦不会有失。而我率荆南四郡新编之军走湘江入交州,一月内最少能运回三十万石军粮。有这三十万石军粮,自可与孙权周旋。我若进军顺利,可逼降交州,运交州米接济荆州,我军足以相持到益州米熟。”

等到米熟,荆州军又将握有主动权。

拿粮食引诱荆州军停战,则是孙权唯一的手段。

若是进攻孙权,孙权极有可能焚毁一切荆州军能抢到的粮食。

所以进攻孙权去江东抢粮,有很大的可能性扑空。

交州则不然,步骘会尊奉孙权的指令焚毁粮食,士家兄弟不会听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命令。

只要迅速击败苍梧郡的步骘,士家兄弟控制区域的粮食自然能源源不绝往荆州运输。

陆议这时候询问:“将军,荆州民间可有余粮?”

“有,然我军军纪严明,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田信说着露出微笑:“汉王视百姓为子女不忍加害,我军吏士多出自寒门、百姓之家,皆愿效死。”

陆议、谢旌、徐祚皆神色微变,细细一想还真无法反驳。

第八十一章 军事威胁

江陵城军营,马超审视查阅一批又一批的降军军吏。

建节将军、平乐乡侯阎圃之子阎璞外披一层粗麻衣与另名军吏出现在马超面前,阎璞垂头。

马超将手竹简名册丢弃在桌案,语气平淡:“既是故人,何不抬头相见?”

马超身侧董种头扎白巾,他前不久才从襄阳回来,将族亲董超、董衡的尸骨找回,重新安葬。

此刻马超、董种、阎璞三人互视,一种奇妙气氛酝酿。

马超继室夫人姓董,马超投入刘备麾下后,张鲁并未为难马超家眷。后张鲁在刘备、曹操之间摇摆,阎圃劝张鲁投降曹操,因此阎圃得以封侯拜将。

曹操得汉,将马超夫人董氏赐给阎圃,马超的儿子交给张鲁,张鲁为表立场一剑刺死。

如果阎圃当时劝张鲁投刘备,那马超的家眷就得以保全,汉之战也不会那么艰难,庞德也不会转移到曹操麾下。

阎璞袖握拳,抬头面容挤出笑容:“汉王仁德,我虽系降军,实乃无罪之徒。左将军若因私仇而杀我,当小心汉王刑律。”

马超面容不见波动,扭头看董种:“就此事询问黄护军、田副将,问问某家能否明正典刑诛杀仇家之子。”

董种当即提笔在竹简上写,一连写五枚竹简,用麻线编织后交付小吏。

马超眯眼审视阎璞:“汉王、关君侯是当世英雄,为人处世自有方圆。而某家不过丧家之犬,得汉王收留,平生所愿不过两件事。一是回报汉王收留恩养之情,二是诛杀仇敌。”

阎璞拱手:“左将军,我父为张镇南谋划退路,实乃人臣本分也。我父并无敌视将军之意,还望将军明鉴。”

“呵呵,某家不管。”

马超伸手拿起茶碗小饮一口:“今我效力于汉王,所求不过快意恩仇。江东孙权屡屡欺汉王、关君侯为人方正,某家移镇荆州,正好让孙权知晓什么是手段。今取卿性命,虽有私仇,更多为公事而已。”

阎璞面露迟疑、惊惧之色,还是咬牙说:“将军欲杀则杀,何故虚言自欺欺人?”

见马超拿起竹简审视其他军吏的资料,阎璞又说:“汉王信义仁德播于海内,将军杀我事小,坏汉王伟业罪大。”

马超只是抬眼瞥阎璞:“架出去,不可欺凌。”

当即有部曲武士进入营房,阎璞急的大骂:“马超!你这!”

随即被一名武士以手捂住口鼻,倒拖而去,阎璞急的跳脚,终究无可奈何。

处理了阎璞,马超环视另名来自关陇、汉的军吏:“我只问一句,愿效力汉王者上前一步补为百石吏,不愿者迁往巴蜀二郡施行军屯,子孙三世以内不得起用。愿效力者踏前一步。”

随着一人踏步出列,余下人未作太多迟疑,也都踏前一步。

军营里的清闲日子已让太多军吏、军士懈怠下来,对许多人来说,荆州军被俘这段时间里,几乎是人生最快乐的时间。

每天有饭吃,不需要面对苛刻的上司,不需要顾虑同僚的排挤,更不需要操心、负责其他凶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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