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787节

现在又把相互斗殴的百余郎官派到徐州去当县令长、县尉这拨人相互防范、敌视、竞争,怎么看,只会让徐州豪强、世家更加的倒霉。

杀鸡儆猴。

大范围更替徐州官吏,这应该是为了警告益州豪强不要犯糊涂,绝不是什么公报私仇。

徐州能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能发生在益州。

老老实实接受瓦解的命运,如果抵抗到底,那朝廷自会深究到底。

廖立一席话落地,绝大多数人松一口气,已经不再关注李邈、姜维的处置办法。

光禄勋向朗最为轻松,如果这百余名郎官遭到严重处理,他这个光禄勋也就到头了。

赵云、夏侯兰也是释怀不已,只是互看一眼各有疑虑。不清楚处置办法是廖立,或别人进言、规劝形成的,还是大将军本人手段精妙,独力处置。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办法,徐州就成了一个斗兽场,这批相互结仇的郎官已经没有了退路,相互竞争、厮杀,才能从这个斗兽场里钻出来。

作为他们竞争的资源,徐州豪强、世家就是等待收割的资源。

谁收割、治理地方越好,那谁的希望越大;若谁跟地方牵扯不清有所回护,那注定会被隔壁县的同僚举报,不死也要掉层皮。

所以,徐州豪强、世家完了,绝对会遭到更细致的分解。

见除李邈之外的郎官得到宽松处置,太常卿秦宓就彻底安心了,区区一个李邈而已,其兄李朝是尚书,另一个兄长李邵是丞相府长史。

现在处置最严重,无非也就是流放以李邈的年龄,早晚还是能回来的。

至于姜维,虽然是伤人最重的那个人,可本身是自卫。伤人最重不是罪,罪责是宫廷内伤人见血往大了是大不敬,往小了就是个失手,连汤药费都不需要赔。

于是乎,不需要李邈、姜维当庭申辩,廖立就做了宣判,依旧是不激化矛盾的轻判。

正七品左中郎姜维降职为正八品华山县尉,正六品议郎李邈,降职为正七品司金御史,负责协助、监管少府兑换旧币。

于是乎,江都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和平,主要矛盾转移到了益州、徐州。

第七百三十五章 蓝溪夜谈

姜维结束了为期一年的江都之旅,在入冬十月之际踏上了返回关中的武关道。

相较于去年冬季草创的驿馆、亭社,经过一年时间发展,武关道范围内的盗匪、山民要么被吸收瓦解,要么迁往更偏僻的深山里。

因此沿途亭驿治安良好,处处馆舍修建了土木结构的房屋,而非去年营房性质的成排木屋。

过蓝田关后,姜维落脚蓝溪驿。

和之前所有亭驿一样,身为八品县尉的姜维先登记身份信息,与他同行的还有两名亲随。虽是姜维私人的部曲,他们依旧有个人的通行长书。

此处驿长细细检验姜维主仆三人的通行长书,姜维毕竟是官员,通行长书里有姜维体貌相关的描写。

驿长就仔细观察姜维片刻,才提笔在竹简上登记信息:“天水姜维伯约,往华山任职正八品县尉,随从二人姜鹏、赵驹,给从九品下口粮。另良马五匹”

每匹马都是有身份信息的,以火印的方式烫印在屁股上,此处驿长又检验了姜维随行的五匹良马,将马匹烫印的文字进行登记。

每一处过夜歇脚的亭驿,以及必须通过的街亭、关津,都要做这类信息登记就跟登记车牌号一个性质。

如果马匹丢失,或者被盗,起了各种争执,这就是争论的证据。

做完登记,驿长才说:“姜先生,照例拨发三匹马草料,另两匹草料还需先生另行购置。亭驿外几户人家屯有草料,先生是自己采买,还是由小吏代买”

已经入冬,积雪覆盖远近的山巅,野外找不到合适的草料。

现在有的草料就两种,一种是亭驿夏日收割、晾晒的青干饲料,这个是公家的;一种是亭驿周围百姓收割的草料,这是可以自由买卖的私家草料。

沿途走来,姜维已经习惯了额外支付两匹马的草料,只是心绪沉重:“是收新钱,还是直百、旧钱”

不同亭驿有不同的卖草的方式,有的亭驿只收新钱你没新钱的话,就拿旧钱去换,换了新钱再来买。这个换钱过程,自然不是官方的一比三,而是一比四。

能流通、贩卖的草料是私家的,人家拒收旧钱,你总不能强抢

已经入冬,草料才几个钱哪里及的上马匹精贵

这一路走来,因为这额外两匹马的草料钱,姜维已经花了四十个新钱不贵,很便宜。可如果拿旧钱换新钱再买,就要花费一万六千钱。

驿长听了露笑:“还是新钱为好,一束草价值两钱,三束草折价五钱。”

姜维微微颔首,身侧的姜鹏就摸出荷包,从里面用拇指搓出来五个金灿灿的新钱,驿长接住后又说:“先生,蓝溪驿与南边各亭驿不同,馆舍不足,恐要委屈先生与旁人同居一室。”

姜鹏刚把荷包塞怀里,闻言一诧:“这是何故”

驿长看一眼不动声色的姜维,讪讪做笑:“去岁公上讨贼时,大军驻屯上雒以南,故多有遗留屋舍。后破蓝田关,大军直入关内,蓝田关北也就少了营房建造。再者,过蓝溪驿后就是七盘岭,此处乃是小驿,歇脚旅客历来寡少。”

不同姜维身形修长面貌英武,姜鹏则是五短身材面容幽黑,听了这话不由低声埋怨几句,嘀咕什么蓝田大驿,还有女闾之类的。

武关道亭驿有三种,一种是繁华地带的大驿,一种是交通枢纽处的亭驿,配有捕盗的治安力量,一种就是小驿,也就七八户聚集而居的规模。

入夜,姜维亲自在马厩喂马,山风吹刮雪花飘零。

他不由愣神又想起了当日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针对益州豪强的政策,其实已经到了该有所改变的时刻。哪能由益州豪强继续占便宜,既能地方上兼并做大,还能不断往朝中塞人。

从汉室三兴来说,流血最多的是荆州人、关陇人以及夷兵。论实际功勋,益州兵虽然牺牲很大,可没有打过扭转形势的关键决战。

再说了,益州兵是益州兵,跟益州豪强是两码事。

汉军序列内的益州兵,普遍有荆州人担任军吏,即便有功,功劳也在这些荆州军吏头上。

益州豪强的功劳就是配合的捐出物资,仅此而已罢了。

所以去年朝廷大面积裁军休养生息时,就应该动手处理益州,可始终拖着。

这些益州人白白过了一个好年,不知道珍惜也就罢了,还偏偏攻讦、认为是关陇的郎官蛊惑了大将军。

大将军何等人物,怎可能会被寻常郎官蒙蔽

更难以理喻的是,这伙益州人竟然主动挽起袖子要拿拳头说话简直愚蠢的过分,不管打赢打输都不会影响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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