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704节

那怎么办?

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只好先打一场,要么兼并别人,要么被别人兼并,力量合到一起,总能想到破局的办法……总不能乖乖等待草原,被残酷的自然消灭,或被魏军、汉军扫荡、征发。

于是这个冬季,拓跋鲜卑表现活跃……在北府还没有越过萧关的时间里,西部鲜卑就在窦氏没鹿回部、拓跋部、西部鲜卑首领蒲头的三方绞杀中,完成了阵营划分。

蒲头是亲近曹魏,受曹魏承认的西部鲜卑首领,是牵制中部鲜卑首领轲比能的一支重要力量。

随着轲比能主力覆灭,蒲头也加速整合西部鲜卑,最先受到他攻击的就是从大鲜卑山不断向西迁移至此的拓跋部,拓跋部已经历了两次大迁徙。

因为弱小,故能占据匈奴崛起的河套之地,得以迅速壮大。

蒲头想兼并这支本是东部鲜卑,却不断西迁的鲜卑,根据没鹿回部大人窦宾的奏报,推断蒲头想要占据匈奴王兴之地的河套,所以针对拓跋鲜卑动手。

拓跋鲜卑在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分裂,现在首领的长子秃发匹孤率领自己的部众向河西进行第三次大距离迁徙,形成了河西鲜卑,占据了两次河西之战后空缺的牧场。

因此留下的拓跋鲜卑力量有些薄弱,所谓拓跋鲜卑,是指父鲜卑、母匈奴混血糅合形成的鲜卑部族,区别于父匈奴、母鲜卑的宇文部;因此拓跋鲜卑非指一个家族发展、演化的部族,而是一个风俗、文化、血统相近的部族小联盟。

这个小联盟里核心部族就是拓跋家族的索头部,所谓索头,是指他们依旧保持大鲜卑山时的风俗,喜欢扎辫子,绳索一样的头发,即索头部。

秃发匹孤哪怕没有率部出走,拓跋部也打不过蒲头,现在秃发匹孤已经远走高飞发展自己的部族,留下的拓跋鲜卑更不是蒲头的对手。

为了生存,拓跋鲜卑这个小联盟就依附同样盘踞河套的没鹿回部大人窦宾,西部鲜卑从三方对峙立马变成了双强争雄。

目前双方形势大体上势均力敌,可自先秦以来就有干涉游牧部族的传统……蒲头又是亲近曹魏的鲜卑首领,为了壮大蒲头,使蒲头给汉军制造麻烦、牵制汉军主力,所以等到冰雪消融后,受曹魏控制的鲜卑、乌桓部族一定会集结兵力支援蒲头。

汉魏争斗,已经开始向外辐射,让本该休养、壮大的西部鲜卑立刻笼罩在战火中。

不能坐视蒲头获取曹魏援兵,窦宾与拓跋鲜卑首领拓跋力微联合后,则向关中汉军求援,并请求依附。

而窦宾派来的使者……是马岱的父亲马翼。

自然地,马翼也着重讲述了这支窦氏部落的发展历程,是一支窦氏外戚子弟逃难在外,依靠窦宪燕然勒功的威名得以在边地立足。

而中原混战,许多人走投无路向塞外逃亡,选择依附窦氏,因此这是一支典型的汉胡杂居形成的部落。

现在鲜卑各部生存不易,也没有那么多的经学家为鲜卑各部引经据典去创立礼仪制度,和相关名词。

比如铁佛这个词,现在就还没有形成既定的意义。

如今摆在面前的是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边地、塞外的游牧部族嘴里宣扬的忠诚、感谢,是做不得数的。

比如蒲头,一方面拿曹魏的支持,借助曹魏的威名统合西部鲜卑离散的弱小部落,有挟大魏官印以令诸部的架势。可这个人呢,也派人来关中请求依附,这才是游牧部族的常规操作。

至于窦宾、拓跋力微有没有向曹魏方面表达类似的意愿……这是无法判断的事情,可能有,也可能无。

此外,支援西部鲜卑的内战,会影响关中的整体休养计划。

投入过大,脆弱的经济就无法建立,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控不住河套,也控不住西部鲜卑,甚至关陇也有因此而进入疲惫的可能性。

以现在关中的生产力,无法支持打一场游牧的拉锯战……这场战争充满了不可控因素。

目前可以看到的危险倒是不多,主要是各种不可控的因素,这些都会引向更危险的地步。

除非休养一年时间,这样关中基本经济环境形成,就能有限度向窦宾、拓跋力微提供支持,让西部鲜卑的内战长期化。

只要耗下去,关陇不断壮大的生产力就是最锋利的战剑,早晚能取得西部鲜卑的战果;最不济,也能稳住关陇这个基本盘……大不了,以后再出兵河套,将西部鲜卑打崩掉。

所以这是一场看似重要,实际是末节的事情。

毕竟蒲头再厉害,吞掉窦宾、拓跋力微占据河套后,也不见得敢出兵骚扰关中。

甚至……蒲头占据河套成为实际的西部鲜卑领袖后,反而会在北府、魏军之间左右横跳,以维持其自身的地位和存在感。

这场战场决不能轻易干涉,北府休养关陇的计划不能遭到干扰。

就如鹿门山一样,可以进行言论方面的支持……实际的支持,不能给。

第六百五十章 本色

田信心中明白事情根本、微末的区别,然而事情实际操作环节中总有各种额外的影响因素。xyj

营中过夜时,田信与关姬同帐而眠,关姬一左一右各是一个儿子,对依旧盘坐在灯前观摩地图,把玩黑白棋子的田信略感不满:“自回南阳一来,庞家妹妹多有哀怨……难道是不治之症?”

她仰躺在书箱,一双明亮眼睛质疑、猜度审视田信,总觉得是他使坏、捣鬼,才使得庞飞燕至今难孕。

田信还没想到一这茬,轻轻点头:“这是内在顽疾,今后好好调养,总有些治愈希望。”

这个回答,让他故意捣鬼的嫌疑顿时大增。

关姬肩上披着羊羔皮缝合的对襟皮裘,她坐直身子审视田信:“据说今日过山岭时,庞家妹妹邀夏侯姊妹三人一起鉴赏珍奇,我恐她会自误。若是能治,最好眼前就治。”

“难,就医术来说有望闻问切,我连把脉都不会,只会观其气色、询问病情推断病因。此肌肤之下的病因,实难查明。”

刚解释一句,关姬听了就重新躺好,观察两个儿子的小被子,抚平拉齐整后才说:“我看你是另有所图……这毕竟是内宅事务,庞家不好过问。可总该有些限度,何苦为难庞家妹妹?”

见田信转身去分拨桌上黑白棋子,这仿佛双方的各种权衡象征,被田信进行各种微调。

就听关姬又说:“我看庞家妹妹也是走投无路,那夏侯姊妹三人,绝非寻常女子。若入家中,必起争执。夫君麾下多系魏人叛臣,夏侯氏又系其元从。今夏侯氏女子入内宅,恐朝廷不快。”

老丈人不高兴,就是朝廷不快。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这真的不是简单娶纳几个侧室的事情。

田信这才长叹一声:“我向青华保证,飞燕的病情,我目前束手无策。就夏侯氏姐妹,我也曾见过几面,的确倾国倾城。就像神兵宝甲一样,宁肯束之高阁静养不用,也不愿成人之美。”

毕竟见过几次,也时常听周围人提及,有的是推荐,有的是为朋友的婚事来投石问路。

见关姬不言语,田信悻悻做笑,转身小心翼翼来到木床边上坐下:“那依青华之见,该如何是好?”

关姬锐利目光剜一眼他,微微仰头看木制营房顶端悬挂的几个灯笼,语气幽幽:“从今日算起,两年内不得纳入家中,此不利家业。若是庞家妹妹病症始终难治,她屡次邀夏侯姊妹来家撮合,夫君需避嫌。”

此刻田信有些抬不起头来,仿佛十几万敌军压在自己头上,很沉重,又不想面对。

关姬又说:“孙氏溃灭,孙策、孙权各有一女随同至关中,我料其用意深远。夫君,孙氏与夏侯氏不同,若纳入或亲近有染,那朝野必定哗然。我之国家,也将动荡,引士民哗然。”

这是涉及官吏‘意识形态’的大动作,纳孙氏这对堂姐妹,的确有利于统合吴国降臣的力量,可事情也是很明显的,会让元从旧臣们陷入不安、不满。

首节上一节704/961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