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676节

诸胡改编为汉僮后,也要执行分户法;每个百户区域内,能供养的牲畜、人口是有限的。因此,田信会根据分户法以户为单位收取税收,繁衍超出的人口,则做迁移处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诸胡又不傻,世上哪有主人无缘无故处死牛羊的道理?

不过一口气多了十二万户奴隶,田信需要一个专业的机构来管理这批‘家产’;此前茶庄、铁坊、木坊都是委任官吏管理,造成了一些混淆。

比如委任的官吏是北府编制内的官吏,那么他们管理的产业,是官产,还是私产?

直到三恪制度建立后,这批官吏身份才得到真正落实,以陈公国的官吏,即田信的臣属的身份去管理这些产业,这些产业也就成了私产。

到目前为止,唯一性质不明的是武当的道理学院山长一职;此前是虞翻、虞世方以陈国奉常、夏祭长的身份兼任道理学院的山长,以及兵主庙的主祭。

后来补偿夏侯兰,让夏侯兰担任道理学院的山长,而夏侯兰最大的俸禄来自于汉室朝廷,所以道理学院的成分又有些复杂。

现在不管方方面面,汉室朝廷都准备设立少府一职,那陈公国也有必要设立一个类似少府的机构,以管理公室私产。

归根到底,是北府这个招牌已经镇不住场面,现在需要一个更高级、功能更全面的机构来统合这些组织。

这个机构的设立、名称,都需要在下一轮江都谈判里产生,唯有关羽这里许可,这个机构才能合法存在于汉室朝廷。

这个机构设立之前,有必要先设立管理公室私产的机构。

就在月末时,也因第二批汉僮动员引发的琐碎政务,陆议向田信建议此事。

关中三辅地区,京兆尹由鹰扬将军罗琼兼任,鹰扬二卫就驻屯骊山南北;左冯翊由扬武将军孟兴兼任,扬武二卫驻屯在临晋、蒲坂津一带;右扶风由虎牙将军谢旌兼任,虎牙军三卫驻屯陈仓、五丈原、武功一带,围绕着成国渠、渭水驻屯,以方便种植冬小麦。

动员汉僮仆从军,需要三辅郡守、各军的联合支持,政务压力极大。

如今还忙着统计人口,厘清税务,三辅整个冬季都得不到空闲,还要分出精力协助调转诸胡,政务压力极大。

也缺乏一个中转调度的机构,无法单元对接,所以公文交接存在迟滞、延误,甚至忙里出错,把公文发错位置。

从制度上来说,秦国的内史一职就能承担这一切政务运转,甚至还能兼管三辅。

秦国的内史职务太过权重,分成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这三辅三个辖区。

所以新的机构不可能复兴内史,权柄还要继续细分,一个负责汉僮仆从部队的检阅、集训、征调;一个负责汉僮家庭的征税事宜。

不能让一个人管着军队又管着钱粮,特别是眼皮子底下,更不能松懈,要从开始杜绝这种源头。

田信与陆议骑马游猎于雪原,田信询问:“此事合乎实际,的确不该拖延。只是关陇处处需要人手,我恐无人能担负此任。”

“公上过谦了,如今公上麾下英才济济,何谓无人?”

陆议小胡子油亮精致,爽朗回答:“夏侯靖国沉毅大度,可堪一用。”

田信当即摇头觉得不妥:“如今正是跟朝廷相争之际,靖国兄擢入中枢,必左右为难,无地自处。”

给朝中报功的请封二十一侯表里,夏侯平被田信举为上郡郡守、食邑三百户的昌达亭侯。

陆议略作考虑,又说:“骁骑将军统军威严,可否借来一用?”

田信还是摇头:“我已表为安定郡守,不宜再动。”

陆议所举的夏侯平适合治民理政;马岱长于军略和抚慰诸胡,如何搭伙一起工作,一个管兵役征调,一个管户口税收,三五年里不需要再调整。

见不妥,作为提案发起人,陆议又提议:“公上麾下侍从许文行,谨慎细微,或可一用。另有西府兵白虎营督王平,为人廉勇,行事苛刻,倒也适合目前所用。”

许践字文行,汝南籍贯,当年夷兵营七曲长中的土曲曲长,目前是安远率上校率长。

王平就比较倒霉了,魏延为了增强所部战斗力,临时将轮戍汉中的王平所部拉着走子午道。

田信略略想了想,许践转职管理汉僮的税务,王平负责征调工作,两个崛起于微末的寒门军吏,应该能配合、搭档。

起码,许践不会歧视王平。

至于这个机构,不妨做的复杂一点,可以暂时归入陈国郎中令衙署。

郎中令衙署也要跟着建立,以王平做个奉义中郎将负责汉僮征调,许践可以担任辅翼中郎将负责税租征发。

可谁适合做郎中令?

第六百二十一章 孝廉

几天后,田信送别郤楫,郤楫将以北府上计的身份前往江都述职。

如今武关道已然大雪封路,行路艰难。

陆议本想亲自去江都,可田信担心山路冰雪带来的危险……关中方面政务繁多,也离不开陆议。

郤楫肩上的担子很重,要把持斗而不破的核心,既要拿到实惠好处,也要维持汉室的体面。

大家都还年轻,没必要去争一朝一夕,如今已经拿到关中立于不败之地。

保住现有的战果,等待时间变迁,以北府的发展能力,绝对能让各地求着加入北府。

郤楫性格稳重,否则也不会几次担任大军的粮仓主官,很得田信信任。

临走,田信抓着郤楫的手“冬日武关路险,不急于赶路,有沿途驿站接应,应能畅通。我所虑凶险,皆在江都。我已去信子龙将军,会调拨锐士护卫左右,以免贼人狗急跳墙。卿也要多加防范,以公事为要,减少宴席、出游。”

“是,臣此去江都,只论公务,不结交私事。”

郤楫也抓着田信的手摇了摇,目光认真。

江都才结束一场大案,潜伏的敌国奸细,还有内部残存的不满分子,都有可能制造事端。

作为田信入朝的代表,郤楫处于风口边缘。

田信也就后退几步,由郤纂上前,为他的父亲送行,父子俩越走越远,走了三十步后,郤纂驻步,目送父亲翻身上马,领着其他吏员、卫士沿着雪原、树木中踩踏形成到道路渐行渐远。

郤纂返身回来,以袖擦拭眼角,田信隐约听到郤楫、郤纂父子告别时的对话,谈的是郤纂的母亲。

郤纂想念留在南阳的母亲,许多军吏都在思念南阳的亲属,自己也有些思念妻儿。

蒙多、老虎再好玩,也没有儿子抱在怀里时的安宁感来的惬意;军中饭餐也有些乏味,也不如关姬做的可口。

或许自己应该去一趟南阳……可第二批汉僮仆从军已经动员,必须自己坐镇引领,才能最快完成人心凝聚,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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