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4节

几个勉强算田信老乡的辅兵相互看着没人先开口,田信略作回忆梳理关系,敛容回答:“曲长,原本汉官吏是要将我等从关经洛阳,走河内迁往邺城。后关徭役充斥陈仓道,就改由上庸、房陵、走南阳经颍川去邺城。”

薛戎轻呼一口气,目光略过其他人,向田信递出一卷帛说:“宜都太守孟府君奉左将军之令将从阆入汉参战,正缺向导。已移公于荡寇将军府,意招揽熟悉道路的向导。我听闻孟府君是扶风眉县人,与田君系同郡人,想举荐田君于孟府君处。”

宜都太守孟达,东州系四大佬之一,左将军刘备正当红谋主法正的同县伙伴,至交好友。

田信环视左右,却见几个汉逃难来的辅兵垂头不语,就起身接住薛戎递来的帛,翻看。

薛戎见他认真,收起轻视之心,其他辅兵也多诧异不已。

去孟达麾下效力,然后去汉参战?

他倒是挺期待,不敢在荆州军内部表现的太过活跃,免得影响‘水淹七军’,水淹七军才是荆州军的大局,其他都得靠边站。

况且现在荆州军只是跟曹仁对峙,并无大规模反击、交手的迹象,对抗的并不激烈。

平日的工作、简单训练对自己提升有限,唯有战斗、杀戮,才能迅速提升自己实力。

田信合拢帛双手递回:“曲长,田某愿为左将军效死。”

薛戎面绽微笑:“善。”

第四章 孟达

经过一场小范围考核后,最终三个向导官被举荐到孟达军效力,再小的向导官那也是军吏,成功应聘怎么也有个百石年俸。

孟达的部曲督邓贤迎接三人,在偏房用饭,讲道:“三位也知府君将奉左将军之命进军汉,然曹贼三月时亲率劲旅四万余入汉欲与左将军决胜于一役。左将军扼控险要,不与其战,又遣精锐袭破陈仓栈道,故曹贼粮草转运艰难,急于求战。否则久留汉,三千里转运粮秣,其地民疲物尽,其军懈怠萎靡难堪大战。”

邓贤二十岁出头,面白无须,打量举荐来的三名向导官,这是荡寇将军府麾下层层举荐,由主簿廖化选定的三人,十余人脱颖而出,纵不是豪杰,也应有过人之处。

三个向导官就田信年龄稚嫩,另外两个都是汉豪强出身,正值壮年,胡须修剪精致,仪表气度不俗,一个叫杨怀,一个叫何坚。

邓贤见三人细细倾听,口风一转:“正因左将军、征虏将军改守势,故我军入阆,与征虏将军合兵进击汉一事作罢。故我部将整兵备战,若汉亟需我部驰援,我部将星夜赶赴。三位先生精熟汉地理,不若暂且等候。”

左将军刘备的益州军团,征虏将军张飞的巴军团,荡寇将军关羽的荆州军团,是现在季汉最强的三支野战军团。

曹魏方面常备野战军也就二十几万,汉一战夏侯渊战死,五万人规模的征西军团算是彻底打残了。

这一战,益州军团也到了充足锻炼,得以成长。

邓贤话落,杨怀、何坚面露失望之情,田信面色如常。

待邓贤离去后,杨怀、何坚兴趣寥寥用餐,田信挽起袖子细嚼慢咽吃着。

这是分餐制,每人单独列席,低矮桌案上的菜品一模一样,计有三斤鱼一条,鱼汤熬煮的豆腐、时令鲜菜三碟,酱一碟,盐一碟,还有米饭随时供不限量。

一条鱼被田信吃的只剩下干净的鱼骨,米饭吃了整整四盘。

供应米饭的少年仆役往来奔走面色怪异,杨怀倍感不快多看了几眼田信,田信不以为然;杨怀又看何坚,何坚垂头丧气,似乎很不甘心这场际遇就此错过。

杨怀索性起身离席而去,还瞥一眼田信颇为不屑的样子,甩袖转身。

他一走,何坚左右看看也倍感无趣,起身走了。

“哈。”

田信呼一口气,神情惬意不已,这还是今年以来第一次见肉。

随即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浑然不管一大一小两名仆役的表情变化。

果然不多时邓贤步履轻快而来,拱手:“田先生故作异举,可是有话要说?”

“正是。”

田信从腰间取出一卷帛递出:“此是廖主簿手,还请转呈孟府君,事关机密。”

邓贤面露惊奇之色,双手接住帛,声音也温和下来:“田先生稍后。”

田先生?

田信目送邓贤离去,内心只是摇摇头,也只是现在你们用得上而已,才呼唤一声‘先生’,用不上的话,依旧是苦苦挣扎的辅兵。

郡守府后边庭院里,孟达穿轻薄丝衣,侧躺在凉亭手抓酒杯,闭目小憩。

而凉亭一侧的凉棚下,一班鼓吹正吹奏丝竹之乐,清雅安逸。

邓贤快步走来,直入凉亭:“舅舅,襄阳举荐来的向导有名田信者,弱冠年纪,拿出一卷廖元俭手。”

“还有这等事?”

孟达起身放下酒杯拿起帛扫一眼,抛给邓贤:“引他到正厅,我见见这个廖元俭口的异才。”

正厅,田信落座不久,孟达就从客厅屏风后的侧门走进来,呵呵做笑:“颇多应酬冷落了先生,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府君谬赞,小子岂敢称先生?更不敢谈指教,只是有一点愚见。”

一听田信这个懂汉地理的少年竟然是熟悉的关乡音,孟达心里舒坦,随意抬手:“愿闻高论。”

“田某年不及弱冠,论对汉地理、人情风俗了解,远不及诸多长者。能说动廖主簿,原因有二。第一是田某善奔走,奔走山林如履平地;其次是田某及父老迁移途径房陵郡时,已有了攻破房陵的计策。”

“房陵?”

孟达凝声,随即恍然做笑:“房陵地势群山遮蔽,远在南阳之侧,荡寇将军尚受阻于襄阳,更别说区区孟某。况且房陵县城三面环山,险峻异常。攻拔房陵,兵少不能成事,兵众则得不偿失。”

田信右手食指指在自己鼻尖:“孟府君所知,亦君侯、廖主簿所知。廖主簿举田某于此,正是因为田某有破房陵之策。只要锐士千余,即可拔取房陵。”

孟达敛笑:“可是奇袭之策?”

“孟府君,仅仅奇袭是不够的。如府君所言,房陵虽非坚城,却形胜于险。若远道来攻,不能速胜,有覆军之险。”

“那还需要什么?”

孟达所问,田信笑而不语,孟达也是做笑:“既然先生已有良策,待本官禀明左将军,若得左将军许可,再请教先生腹良策。”

待田信退出大厅后,邓贤忍不住低估:“舅舅,这小子真有攻破房陵的计策?”

“应该不假,不然廖元俭不会举荐一少年来我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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