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246节

马超反应过来:“孝先是指策立二王之后,实属国家必然?”

田信微微颔首,做笑:“是,自重立三恪以来,再立二王之后实属必然。只是赢秦乃系国朝忌讳,陛下不愿提及。关中又是国朝腹心,若立秦侯、秦公,国家颜面何存?”

马超静静穿插羊肉,将一把肉串递给田信,眼睛眨了眨:“既然陛下为难,我也不好厚颜效仿三恪……就要一个赵公可好?”

你可以奉祀赢姓赵氏赵氏的宗庙,也可以把秦国历代国君的牌位摆在宗庙里,但不能跟‘秦’字沾边。

田信伸手接住马超递来的肉串,笑了笑:“陛下不吝赵公之爵,只是中原决战后,孟起将军恐将闲置。”

“若得赵公之爵,我死而无憾,何惧闲置?”

马超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种激动、紧张的情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右手压在心口感受强劲的心跳,马超略哽咽:“光宗耀祖,可以瞑目矣。”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司马文匡

当夜田信借宿关羽府邸,在偏院里接待记忆中的二表兄杨正杨仲衡。

一名与杨正熟悉的亲兵引领杨正,杨正留着两撇小胡子,头戴二粱进贤冠,腰悬宝剑,走路带风。

司马懿穿戴细布灰袍,也是腰悬长剑,手里木盘端着一卷卷竹简。

他打量背插无当、夏侯旗帜的武士,见这些人或性格散漫,或板着脸,却无嬉笑打闹的……而其中关中口音的几个人对杨正也只是敷衍,并无亲密巴结之态,有些离奇。

要么是杨正一族跟田氏一族并不像杨正宣传的那样亲密,要么是因为骄傲,这些武士不屑于讨好田信的亲族。

即膺服田信一人,或服从田信至亲,对稍远一些的亲族并无敬畏之心。

庭院里,田信穿着露出膝盖的宽松细麻短裤,上身是背心,刚沐浴,正用牛角梳子按摩头皮。

“阿信?”

杨正难以置信打量田信,除了面目隐隐有些酷似外,其他什么都跟记忆中的田信大相径庭。

田信合拢手里折扇,眯眼打量杨正:“二兄?”

杨正上前两步指着田信头发,苦恼哀痛:“阿信折辱自家,又是何苦?”

“事已至此,何必在意这些微末细节?”

田信展臂邀请杨正到客厅落座,司马懿也脱了鞋子端着木盘跟上。

刚落座不久,虞忠就端着一盘茶具来烹茶,虞忠穿赤边白绢甲,背后刺绣虎头,惹得司马懿多看了几眼虎头刺绣。

杨正收敛情绪,从袖中递出帛书:“阿信,母亲很是牵挂,自阿信扬名荆豫威震天下以来,母亲才渐渐心安。季衡可是在荆州?”

田信翻阅姑姑的信,嘴上回答:“季衡兄在麦城陪伴祖父膝前,伯父之前在汉北督修镇远城,余下昆仲或在军中效力,或在外做吏。年幼者亦求学在外,多不能陪伴祖父,多亏季衡代劳,我等才能全心全力报效国家。”

收好这份点缀泪痕的帛书,田信询问:“这夏公国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陛下代汉以来,得闻阿信所制新夏历,欲推广全国,又感阿信简化文字功在千秋,故遥拜阿信为大魏夏公,位列三恪之首,仪同诸侯王。”

杨正说着还朝北方雒阳方向拱拱手:“并以野王五县为夏公国封邑,得沐陛下恩德,愚兄侥幸拜为夏相,为阿信署理封邑军政事。”

说着朝司马懿展臂:“此温县司马翼,字文匡,乃愚兄所征主簿。”

司马懿高举木盘,目光崇敬:“臣司马翼拜见公上,此公国五县户田副册,恳请公上检阅。”

“这不妥。”

田信感觉不到杨正的善意,更感受不到这位司马翼的诚意,连感染都无法感染,再看那放光的热忱目光,怎么看怎么奇怪。

又瞥一眼杨正:“二兄身上也淌着田氏之血,是我家外子。当夏相没什么意思,不若过继田氏以做别枝,去做这大魏夏公吧。”

“阿信,古有苏秦为五国之相,又有薛君孟尝君相秦。”

杨正劝说:“今汉魏争夺天下实是国家之事,阿信身兼夏侯、夏公之爵乃系私事,此众望所归也。”

“我又素闻汉主宽宏,想来不会计较这等微末之事。今后夏公国户口租调、徭役征发皆受阿信掌控,此大魏所裂之土,乃田氏之私土。阿信公私分明,谁又能置喙多嘴?”

“二兄还未喝酒,怎么尽说胡话?”

田信语腔不快,伸手接住虞忠递来的茶杯,小抿一口细细品味,多看了几眼司马懿:“司马文匡,你与司马八达是何关系?”

“臣之曾祖,乃汉征西将军司马叔平庶子,臣之父祖不显于世。”

司马懿说着陪笑:“臣与司马八达昆仲已出五服,少有往来。”

征西将军司马钧,有名的常败将军,都说这个人很能打,可每次都打败仗,一次吃败仗后下狱自杀。

司马钧之子豫章郡守司马量,司马量之子颍川郡守司马儁两代人开始转型,不再当将军了,这是个让司马家很难堪的职业。

毕竟祖上是汉初诸侯王殷王司马卬,也是彭城之战里被项羽唯一杀死的诸侯王。

田信示意司马懿饮茶,说:“我听人说司马仲达鹰顾狼视,面貌非常人。你可擅长绘画?”

司马懿干咽一口,放下手里的木盘,接住虞忠用剑鞘递来的茶碗,双手捧着小饮一口细细品味,眉目舒展:“回公上,司马仲达相貌寻常,臣之一族皆躯体长硕,面貌粗陋,并无出奇之处。若说有,司马仲达眉目略细长,有别于其昆仲。”

“那司马仲达平日又喜好什么颜色的服饰?”

“呃,公上问此何意?”

“不要见怪,听闻此人去岁末由督军转迁为御史中丞,想来今岁必然出监各军。若是与我对阵,若能认出他来,正好擒之!”

田信说着笑笑,目光落在司马懿脸上,司马懿讪讪陪笑,头半低着,手端着茶:“司马仲达生性朴素,喜好灰青之色,不喜鲜艳。恐怕仲达统军时,也会扮作寻常军吏,难以察觉。”

杨正这时候端茶饮一口,细细感受其中滋味儿,笑说:“看来阿信的打算要落空了。”

“唉。”

田信仰头饮尽杯中茶:“我也是随意问问,不过二兄,我不在意夏公国存灭与否。二兄若是想穿夏公的冕服,那不妨穿一穿,我这就遣人去抄录族谱,另立别枝。正好叔父一家绝嗣,二兄过继也在情理之中。”

杨正敛笑,田信瞥一眼司马懿重新端起来的竹简,自嘲笑笑:“世上只有夏侯信,今后只有陈公信,没有夏公信。二兄若是有胆,就代我向曹丕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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