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220节

同时发生东征之役,一战打出斩首三万,溺亡三四万的稀世大捷。

到最后是刘备跟关东世族割裂,一意孤行策封关张田为大汉三恪……凭什么好事都让这三家占了?

越来越看不懂世界的发展轨迹,越来越觉得世界充满恶意。

已跟荆州人切割了关系,就连表兄都放弃了自己……潘濬还能做什么?

认命,找一个地方安度晚年,还是另找一个舞台来证明的才干,证明刘备等人眼瞎?

原本还在犹豫,可搬离汉寿侯国后,就遭受武陵郡守樊胄的打压。

樊胄是个什么东西?年轻时帮人筹办宴会,都一塌糊涂惹人说笑数年的蠢货,有什么资格刁难自己?

昔年刘表以南阳大儒宋忠为代表设立新的荆州官学,规模之鼎盛,可以视为雒阳官学的南迁。

自己系宋忠亲传弟子,同窗求学的伙伴遍及三国……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拖着病躯,潘濬带了三族至亲变卖家产,乘船前往投靠江东。

刘备没杀他,关羽没杀他,田信也没杀他,都没亲自动手为难他。

那么驻屯巴丘洞庭湖的黄权更不可能为难潘濬,想走就走,以后战场上各展所长,一决生死而已。

黄权没阻拦,接下来乌林、赤壁、陆口、汉口一系列汉军据点都持旁观态度,目送潘濬一族顺江东去。

潘濬船过天兴洲时,突然病愈不发烧了。

心中略略后悔,更觉得这是天意。

“此去江东,我将如破笼之鸟,可以展翅矣!”

第二百一十章 变法

潘濬来投,孙权亲自出迎。

会面之初,潘濬就说:“仆不容于汉主、关、田,往奔江东意在求活而已,还请吴侯拨狭地百亩,使仆能躬耕自足以度余年。”

“先生系荆州俊彦,何故自轻?”

孙权拉着潘濬的手,打量潘濬身后的子女、族人、仆役近百规模:“孤一时不慎为小人所算,恳请先生教我强国之术。”

潘濬皱眉:“吴侯若是效仿南越武王,余生致力于坐断东南……那有我无我皆无异也。百年之后,我恐为世人所笑,族裔亦受牵连。若是吴侯胸怀天下锐意进取,我便效力吴侯,以期施展胸中所学,示我之能。”

“先生说笑了,孤承父兄余烈,自当以再造社稷济世安民为己任。”

孙权面色诚恳:“还请先生教我。”

说着牵着潘濬手往前走,并说:“前有小舟,孤与先生泛舟畅聊可好?”

潘濬不反对,与孙权登船,孙权划桨,小船缓缓驶离码头,这让岸边的张昭、诸葛瑾面露忧虑之色。

现在偌大的江东全靠孙权一张脸压着,如果潘濬是死间,那江东顷刻间就会四分五裂。

作为孙权近臣,绝对会卷入宗室将领的厮杀风暴,被撕成碎片。

小船渐行渐远,潘濬挽袖掬一把冰冷江水,水冷彻骨:“吴侯若欲争夺天下,那我有借势、强干、积蓄三策以献吴侯。”

“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令先生不解?”

“是去岁之事。”

潘濬神色费解:“设身处地为江东长远顾虑,自不能坐视汉主进据雍凉,恢复高祖基业。故江东进军荆州,实乃必然。我所不解,在于青徐。青徐二州人口少有二十万户,多则倍之。”

“吴侯何弃青徐,却先取荆州?”

孙权听了面露懊悔之色:“当时以为攻取合肥、寿春、广陵不易,待我兵发淮泗,青徐军民将会迁入河北。当今之世人口重于地利,夺其地,还要分兵据守,非五七万之兵不可,反会薄我军势,以至于南北困守,无力出击。”

合肥不好打,曹操会迁青徐人口,分兵守青徐会造成缺乏机动兵力,进而全盘被动。

如果早知道曹操病重到了那个地步,说什么也要忍耐……多忍耐四五个月,说不好此刻汉吴联军已经会师许都,平分天下。

“原来是顾虑青徐荒芜,无所获利。”

潘濬缓缓点头:“我有三策,愿告于吴侯。”

“先生明言。”

“首策是借势长存以待天时之变,今汉主、魏主皆存吞吴之心,如田孝先《三巴图》所示,此汉魏二强争雄之际,吴侯不可与之争锋也。今吴侯年富力强,魏有边郡胡虏侵扰及萧墙之祸,汉则储君幼小,兼有关张田三氏之祸,此三氏如鲁之三桓,必生变故。”

孙权听着眉目舒展,很是认同这番话,这都是他眼里的事实。

“不拘汉魏如何变乱,吴侯当遵循扶弱抑强之道。唯有如此,江东才可励精图治,壮大人口,积蓄国力。待汉魏争锋国力虚弱无以为继时,便是吴军出师之际。”

“西有长江,北有淮泗,江东以舟船之利,兵马调动虚耗甚少。可依秦扫六国之例,多遣策士游说汉魏,汉魏割肉奉吴,吴益强,二国渐弱。彼更弱,更惧吴,必争先贿吴以图自存。”

“期间汉魏二国有变,能裂则裂,能分则分,复春秋战国版图,大利于吴。”

潘濬说的缓慢,孙权听的认真。

潘濬口吻又一转:“江东求存于汉魏之侧,汉主、魏主雄才大略深谋远虑,自不会放任吴侯壮大,会谋求分裂江东,去吴侯之势。”

“因而,在此汉魏争雄无力干扰之际,吴侯应行强干、自壮之策,以固江东根本。”

“强干首在名号,当以王号居中,分立广州、江夏、武昌、淮南四都督于外自守。吴侯居中,行严法以求公正、厚抚民以促生育、剿并诸夷可除腹心之患,亦有壮大人口,拣选吏士之意。”

“吴侯居中大治,人口繁盛,国野膺服,四都督戍守于外,沐浴吴侯恩德,皆心悦诚服不可反也。”

“秦有河西之败,险些亡国。后孝公以商鞅变法,自此跻身强国,列国畏之如虎。”

潘濬说着展臂指孙权身上的绯紫蜀锦衣袍:“愿吴侯能弃此衣如烂履,以身作则节俭风俗。以勾践、商鞅、吴起之法为宗,施行变法。”

说着潘濬露出微笑:“如此上至吴侯,下至国、野之民,皆系于一法,积蓄国力二十年,何愁不能兴兵雪耻?”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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