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401节

杨致兴高彩烈的飞身跃起,背上那柄巨大的铁剑已经握在了手中,但更阴险的是,那柄一直藏在身上的小剑,却贴着地面向前疾飞而去。

陈慈的兵马不是鱼腩,那是在开平郡与秦人对峙了几年的越国精锐,在杨致距离他们还有百余步时,他们已经列成阵型,一柄柄的长矛斜向上举,一柄柄的大刀高高昂起,大声地喊着口号,随着口号,向前踏着步子,每五步左右,便是一个小小的停顿,走得歪斜的队伍旋即整顿,然后再次向前。

八千人的队伍,每五百人一个方阵,错落有致,向前缓缓压来。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三千人的矿工营,却是五十人一个横队,三千人分成了三个方阵,前一后二,手中清一色的以前敢死营的标配双手握铁刀,高高举起,随着队伍正中军官的哨子向前踏着步子。

与越人不同,他们已经行进了不短的距离,队伍虽然略有歪斜,但仍然保持着大致的一条直线。这批人,是陆丰当初从数万顺天军俘虏之中挑选出来的,这些人当初为了摆脱囚犯的身份,成为一名拿军饷的军人,那可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因为训练之时,稍不如陆丰的意,便会被踢回去重新下到矿坑里挖矿,比起来,当兵训练虽然也很苦,但至少吃得饱穿得很睡得香。

残酷的训练,极高的淘汰率,让这支军队不仅一个个人高马大,而且军纪森严,因为瘦小的,有个性想玩点手段的,统统被淘汰出局回去挖矿了。

杨致一个人面对着一个方阵,却夷然无惧。

人跃在空中,但那柄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剑,却贴着地面,疾飞而去,在杨致的大吼声中,嗖嗖地窜进了人群之中。

一迭声的惨叫之声响起,在这个方阵的军官诧异的面容之中,最前方的几人已是被切断了双腿,卟涌一声跌在了地上,抱着断掉的腿,嘶吼嚎叫。

整齐的方阵被切开了一条小缝,杨致轻而易举的冲进了对方严密的方阵之中,手中大剑当成了大刀,竖劈直砍,周围的士兵无不迎剑而倒。

架矛,小盾护脚方阵的军官武功不低,很快就明白了为了什么,如果是在江湖较技之中,看到杨致这样的高手,他早就闻风而逃,但现在,他有五百士兵为根基,而且,他是一名军人,他不能退,而且他也有底气不退,九级高手在军阵之中,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手中的长矛架了起来,不是一齐伸向前方,而是互相交错,叠加在一起,不仅是上方,从前方人身体的缝隙之中,也伸出无数的长矛,这使得最前方的士兵看起来便如同身上长出了无数的长矛一般,基本上看不到他们的脸了。

挤吼叫声又起。

这个如同刺猬的阵形从四面八方向着最中间的杨致挤来。

弓弩手,瞄准,射击军官厉声吼道。

嗖嗖声响,从后方的弓弩手中射出来的弓箭,疾如闪电一般射向中间的杨致,军官毫不在意这样近距离的射击是否会射到自己的部下,因为与一个九级高手搏斗,任何的犹豫,任何的后退,任何的散漫,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哪怕这些箭射出去,会射到数个同伴,但只要这个九级高手挨上一箭,那也是值得的。九级高手也会流血,血流多了也会死,就算不死,也会气力大减,也会攻击力减弱,哪怕他这五百人死光了,但只要将这个九级高手耗到精疲力竭,那也是值得的。

如此不要命的攻击,立时便让杨致陷入到了麻烦当中,有些自顾不暇了,短剑绕着自己闪电般的旋转,将攻向自己的羽箭削断,手中的大剑旋风的劈斩,一根根长矛被斩断,但即便是断了的矛杆,也仍然在执拗的向前伸来,就算戳中杨致,换来的结果就是给他挠痒痒,他们也要试着去戳一下。

士兵仍然在不断的死亡,但杨致向前的步伐却被成功的阻截了下来,如同一条陷在沼泽地里的猛虎,举步维艰。四面八方虽然都是弱不禁风的食人鱼,平素一脚就能踩死好几个,但现在,却极有可能被这些不起眼儿的食人鱼你一口我一口的咬死。

现在,他只能自保了。哪怕他稍有余遐便会操给更多的掉在地上的断剑头,断矛头,四处袭击周围的敌人,但丝毫却不能让他的对手后退片刻,看着那些被长矛架着的,已经被自己杀死的士兵仍然在向中间挤来,那扭曲的五官,那残缺的肢体,让杨致心里有些发毛。

即便是在万剑阵中,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怖。那个时候,他还有几个小小的安全岛可以躲避,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可以躲闪的地方,只能硬拼,看是他先将这些人杀光,还是对手将他挤死。上京城中,曾死过一个宗师级的高手,就是被楚国的火凤军活生生的堆死的。最后这位宗师陷身人海当中,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之外,连个小手指也休想动弹。当然,火凤军也付出了惨得的代价。

眼前的越军战斗力无法跟火凤军对比,但杨致距离宗师也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陆丰没有忘掉自己身为主帅的职责,当然,以他七级巅峰的身手,像杨致这样干的话,早就死翘翘了。

更远处,江上燕看到那位勇猛万分冲到敌军的方阵之中,然后就看不到人影,只看到不时有断刃残肢漫天飞的场景的时候,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起手臂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液,只说了一句:

他连骂都懒得骂了。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可惜了

秦风对于士兵的装备,从来都是不吝投入的,就像他在楚国西军任敢死营校尉的时候,为了让士兵们有更好的装备,他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在众人都知道了他的德性防着他在分的时候,他就公然开抢了。

屡次抢夺友军的装备,敢死营成了西军的公敌,但因为他们战绩彪柄,每一次上阵都是啃得最硬的骨头,上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让西军各营不再与他们相争的便是秦风曾经掀了主帅的桌子,最后的结果只是挨了几十板子了事,这种事情,要是换了另一个将领,脑袋不只要被砍多少次了。

这也是太平军的数量一直不多的原因。因为装备是要用钱来打造的,军队用起钱来,与哗哗的流水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了保证军队的装备始终是最好的,士兵也是最强悍的,太平军的数量一直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规模。

以秦风现在控制的区域,如果像莫洛那样,他可以轻松的拿起一支从数量上让人胆寒的军队,不过秦风对于这种人海战术一屑于顾,他要走的是精兵路线。

矿工营的士兵是6丰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牛高马大,气力出众,秦风便为他们量身订做了一身装备。

双手握铁刀是敢死营的标配,全身的重甲也是他们的必需。从楚国逃亡越国的时候,剩下的敢死营士卒将他们浑身的重甲都埋太了落英山脉之中,而现在,这支军队的所有装备,全部移植到了矿工营身上。

重达数十斤的凯甲和铁刀,身体差一些的士兵,披上他的时候,走路都要成问题了,但在矿工营这里,并不是任何问题。

当然,他们这种装备,也不可能长途奔袭,阵地战是他们的最爱。

攻坚,这便是秦风给他们的定位。类似于当初的敢死营。

面对着数倍于他们的敌军,矿工营没有任何的惧怕,从面甲上面露出的缝隙之中,他们能看到,对面的越军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甲胃,他们平时练习的时候,曾试过砍切太平铁矿的工坊打制废掉的板甲,在他们的刀下,连板甲也能被他们一刀断,更遑论眼前这些家伙了。

双方都是信心百倍,互相接近着。

一边在呐喊,一边却是沉默无声。矿工营的士兵带着面甲,整个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鼻孔那里有个透气的缝隙,这种状况之下要是呐喊,那声音可不好听。真要喊出来,震得可是自己的耳朵。

越军手持长矛,比矿工营的双手握刀要更长,双方距离数步,长矛已经率先刺了出来。

矿工营的士兵微微侧身,让所有刺出长矛的越军变色的是,他们的长矛刺在对方的盔甲之上,随着对方的微侧身子,长枪在盔甲之上带出一长溜儿的火星儿,竟然没有捅穿对方的防护。

当他们意识到他们面对的这些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的家伙竟然是这样的一群人之时,对方跨前一步的同时,手里的双手握刀已是重重地劈了下来。

血光四溅,一刀下去,全都是一刀两断。

一刀刚刚落下,第一批矿工营士兵的脚步微沉,第二排已经从第一排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之中跨出来,又是一刀,与第一刀前后衔接,根本没有给对面的敌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先前还在讥笑矿工营的队伍稀稀拉拉的越军军官的脸色在这一刻全都变了,越来,对方不是列不成整齐的队伍,而是特意站成这个样子。

尖厉的哨音在三个方阵之中响起,如同三个滚动的刀轮,他们滚滚向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他们碾压过的路上,流下了一地的鲜血与残缺不全的身体。

不到半柱香功夫,最前面的越军的一个方阵,已经不复存在,五百条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大汉,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零碎。

刀轮滚动向前。

后面的越军方阵士兵开始出现了慌乱,军官人人脸上变色,而观望着这面战场的陈慈,脸上也第一次完全失去了血色。

更远处,江上燕一刀抹了一个敌人的脖子后,侧眼斜视着远处的战场,也是震惊不已,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矿工营的作战场面。

“操他娘的,操他娘的。”他喃喃地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在自己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野蛮打法,将要怎么应对。

晃眼之间想了无数的对策,但最终都是摇摇头,唯一可用的方法,就是找一群与他们同样剽悍的家伙对砍,以力破力,要不然就事先选择好战场,在战场上使阴招,挖坑掘洞,设置机关,关键的是要将他们放倒在地上。

穿着这么沉得的家伙,一旦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真不容易。而且在这样整体行进的队伍之中,一旦倒地,也根本没有机会爬起来。

首节上一节401/1766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