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第157节

  “在你夏……张先生面前啊,那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若是你有幸见了就去问问,看看他们敢不敢与你张先生相提并论。”

  “那么厉害……”

  老张哈哈大笑:“他来教你,纯是机缘,他人求是求不得的,你要珍重这份机缘呐。”

  “嗯……”

  少爷听不懂里头的弯弯绕,只是觉得自己这两位先生都极牛逼极厉害,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进士秀才,看着装的很,但论才学能耐比起来自己这两位先生来,那就好比自己跟那路边的大黄狗,两位先生如果是自己的话,那那些举子进士就是路边的狗。

  倒不是说他们多么不堪,而是说这两位先生着实太过于逆天……

  “罚抄写完了没有?写完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有的你折腾呢。”

  “快了快了,这就写完了。”

  这第二天,夏林夹着新的书就过来了,他今天来的比较早,坐在小亭子里一边吃饭一边温习今天要上的课。

  过了一会儿少爷起了床洗漱之后也跑了出来,他看了看日头心中有些惊慌,赶紧来到夏林面前:“先生,我来迟了。”

  夏林只是嗯了一声:“明日早起半个时辰,写一篇治水策论。”

  “哦……我知道了。”

  说完夏林打开课本:“今日开始新的内容,难度会更高一些,大概是举人考试的难度,分别有九章六经十四回,你做好准备。”

  “是……”

  少爷哪里敢忤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而夏林手上拿着戒尺,拿出了他自己抄来的《资治通鉴》前二十卷放在了少爷的面前:“热身,先把这个给我背下来。十日,我不求你倒背如流,但我提到要点你要给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啊……这也……”

  “闭嘴,让你干就干!”夏林拍着桌子:“外头求都求不来的教材,你搁这给我叽叽歪歪,头给你打歪掉去。”

  少爷无奈,只能照做,不过还好这夏林版的资治通鉴是带白话注解的,只是这纯历史类的东西看的时间长了,脑仁儿疼。

  一直到中午时,家中仆人过来通报:“先生,少爷。老爷太太叫您三位去厅堂赴宴,说是今日有那亲戚从京城来省亲。”

  这个对夏林来说无关紧要,但对少爷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他连忙揉着肚子说:“先生,我们也去叫夏先生吃饭吧,我肚子着实有些饿了。”

  夏林点了点头:“饿了就吃,你去叫他过来。”

  这会儿老张在屋里琢磨绘画技法,听到招呼之后也是跟着走了出来,三人并行来到厅堂,里头坐着一个陌生人,而他却是坐在了主位上,看起来应该不单纯是富贵,可能是京城里的官员。

  这人看着大概能有个三十岁上下,神态略有倨傲,与林家老爷说话时的姿态语气都不算是什么特别恭敬。

  “来来来,明儿。这位是你家堂哥,是京城里的正七品,主礼部考核。”

  少爷看他那样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忿,但碍于礼数却还是拱了拱手:“哥哥好。”

  “好。”林冲朝他颔首而笑:“这两位是?”

  “这是我两个先生,可厉害了。”

  听到这话,这名字就沾点虎的林冲眉头微微一皱,扫了夏林跟老张一眼:“莫要叫人给骗了,如今江湖骗子四处可见,特别是那些个嘴上没毛的。”

  夏林摸了摸下巴:“他是不是说我呐?”

  老张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的山羊胡子,多好看。我有毛,肯定说你呢。”

第280章 你都不知道此刻你在面对谁

  怎么说呢,其实现在很多人只是知道夏林的才气和能力,但很少人知道他到底在皇朝之内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首先夏林是滕王的驸马,这就属于皇亲国戚了,这个都是次要的,皇亲国戚的太多,而且因为拓跋家老早就全盘汉化了,皇亲国戚也没有说有太大的优待。

  而比这个驸马身份更高一级的,自然就是他储君新臣的身份了,这个身份可是不得了。这是老皇帝为新皇帝准备的超级人才,基本上如果不捅出太大的篓子都能安稳退休,而且是位列三公退休。

  这个储君储臣就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需要经过两代君王考验,能糊弄新君的多,但能糊弄老皇帝的人可不多。

  而比这在高一级的身份,就是夏林是个真正的权臣,别看他的官职不高,但却掌握着一个地方的军权、政权,双权合一极为权臣。而且以为他是那种三五百乡勇的权臣?错了,人家名下的配额是三千精甲重骑,这是一支足够颠覆国家政权的力量。

  而且浮梁县有多大,看看地图就能知道,这是整个大魏最大的县,上接徽州下接虔州,东临衢州西接江州,中间一大块都是浮梁。虽然说的是饶州管辖,随便找个人问问饶州刺史敢不敢去管夏林。

  这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是大魏皇帝在为魏国投资,投资什么?大魏的幼麟嘛,要一个能撑得住大魏最后荣光的人出现,它能给大魏续命最好,即便不能也多一分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至于被人一下子给扑得人死灯灭。

  整个北方,一共七千重甲的配额,一个江南道给干了一万三,这里头的意思还用多说么?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下去,猜猜看这一万三的重甲配额最后会落在谁身上?

  夏林不是权臣还能是什么?

  就这么个人放在朝堂里头,从三品以上都要掂量掂量,从三品以下别来沾边。

  毕竟就连高士廉都把夏林当成了一种政治资源和筹码,甚至可以说是对手和利益伙伴。

  而再说回老张,他是没啥特别的能耐,人脉嘛也大多是一众清流外加一个夏林,但他是当下文坛的领袖,人家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不断更新他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足够维持他的话语权,名望更是极具穿透性,在民间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夏林。

  当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带出的思想是浪漫的、主观的、年轻的,当一个人的年岁成长四处碰壁之后,他的信念终究会动摇,毕竟世上无人可永葆十七,只是世上永远有人十七。

  再说了,有些信念即便是时隔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只要那团火种还在,终究有一日会爆发出耀眼的火星。

  不然为什么他的杂文集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就是那颗种子的播撒者,是信念的领袖。

  所以为什么说林家少爷的机缘天下无双呢,就是当今太子也没有他这个辅佐力度啊,百年不遇的奇才在洛阳的茅屋里同时出了两个,而现在这两人都在小亭子里教同一个人读书,这是怎样的福缘?上辈子必干过什么肉身成佛的事才有的今日这等造化。

  而面前这位名字很虎,说话也很虎的礼部小官明显就没搞清楚状况,而如今夏林可是听说马周很快就要从户部侍郎调任到礼部侍郎了,而这次调任是朝堂上很快要进行一次吏制改革,形成真正的三省制,马周最晚最晚明年七月就要进入尚书省成为尚书左仆射高士廉的辅官,也就是尚书左丞正四品上,这代表着他夏林手底下出来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夏林的小弟马上就要成为面前这位老哥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大佬了。

  马周的光速升级,跟夏林自然是密不可分的,夏道生以身入局助马周一路飞奔,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路铺的平平整整,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整个大魏升迁的极限速度,再往上……那他可就要真的当宰相了。

  所以在听到这位礼部团建都不一定有他名字的小官说自己嘴上没毛的时候,夏林不禁莞尔一笑,然后便坐了下来。

  “你若是真想读书,哥哥倒是有些关系,可以将你安置到好一些的书院里去,切莫再让那些个骗子骗了去,银子都是小事,那被骗去的时光可是回不来了。”

  哎呀还来。

  这会儿夏林都还没说话,但旁边的老张却笑出了声来:“哎哟,也不知这位大人究竟想要把林少爷安置到哪个书院?”

  这林冲轻轻笑了一声:“天底下还能有几个好书院,要我说自然是豫章书院。”

  “不成不成。”老张连忙摆手:“豫章书院行为古板,倒是叫人看了笑话。再说了,豫章书院这等花钱便能进去的地方也配不上少爷的身份和林大人的身份。”

  林冲一想觉得这倒也是,于是话锋一转便说道:“那去鹅湖书院也不是难事。”

  “鹅湖书院?不成不成。”老张摆手道:“鹅湖书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些个放牛的、割猪草的,那怎的能让自家子侄进到那种地方去呢,不妥不妥。”

  这时林冲倒也是听出来了几分嘲讽,他眉头皱了皱,本以为自己这叔叔婶婶会敏锐的察言观色将这两个江湖骗子给赶出去,但谁知道不光叔叔婶婶无动于衷,就连最应该醒悟的林少爷都不为所动。

  这边斗法呢,那边人一家三口坐在那猛猛炫饭。

  发脾气?发脾气就失了仪态,为了这两个骗子失去了仪态那他这个官可不就是白当的么。

  于是林冲这会儿倨傲一笑:“那你二人可有妙法?”

  “妙法称不上,听闻高士廉高相之子曾邀一代名儒孔颖达、颜师古登门教授其子经意。诶!我觉得这就不错,少爷之才非孔、颜之流不可教授也。”

  老张的话让林冲噎得直翻白眼,他手中死死的捏住筷子,国子博士孔颖达、中书侍郎颜师古,那是他能请来的人么?这人说话明摆着便是嘲讽。

  而这会儿夏林笑着开口道:“你这也是强人所难了,那二位岂是一般人家能请的。”

  这会儿林冲看了夏林一眼,心中对他的评价稍微高一些,毕竟这说了一句公道话。

  但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拿起筷子直接给夏林戳个透心凉心飞扬。

  “要我说嘛,除了孔、颜二人,天底下倒还有人能够教授林家少爷,而且靠着林大人的身份也是轻松能请到的,若是请不来还可将他们押到牢中一番毒打,打到人家同意为止。”

  这会儿老放下筷子:“哦?还未请教是何人啊?”

  “那自然是洪都府张朔,浮梁县夏林了。一个候补的举人,一个革职的县令,都是没什么门路的人,还没有官职根基,将那二人抓过来就是了。”夏林笑盈盈的说道:“都说这京官下地方,见官大两级。您这个京官,想要拿下那两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再说了,想必林大人应当在江南道人脉广博,说一不二,就算咱们自持是个文人不动那粗手,您去与郭明怀郭州牧打个招呼,那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不会是林大人怜香惜玉吧?”

  老张在旁边听完吃下去的饭菜差点都从鼻孔里笑喷出来,整得他连忙捂住了口鼻:“抱歉抱歉……”

  林大人这会儿已经有点红温了,但他能怎么说?张口就说“张仲春之流,迂腐做作,不可为谋”还是说“夏林之流,下贱低俗,不堪其用”。

  他敢么?朝堂上夏林都快成违禁词了,但凡谁提这个名字一句都得被好几十双眼睛立刻锁死,哪怕私下里提起都要悄声才能说。

  那张仲春更是沾染不得,他是民间清流文人、学子的半个精神领袖,另外一半是孔夫子,说他一句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还抓他俩过来……自己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胆,他不知道什么候补的举人、革职的县令,只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

  张仲春都不用提,光是那夏林在江南道的威能,就凭他这么个礼部的小瘪三,当初撤夏林的官,人大理寺、刑部都不肯派人下来,最后还是通过翻他们礼部这边的由头才给他安置的革职名义。

  为什么人家不肯派人下去查他?那不就是怕么,万一给惹急眼了,上来两刀给砍了,算谁的?要知道他夏林当年可是砍过薛家的人,至今为止薛家都没找出由头办他呢,难道是薛家不想么?

  那是朝中有人护着呢!从肱骨大臣到封疆大吏都护着他,自己要是把他抓过来打一顿。

  那真是……下葬都进不去祖坟。

  而现在他被这么一挤兑,整个人的面色都涨红了起来,但却还要保持一副体面的仪态,带着僵硬的笑容说:“看来你二人倒是伶牙俐齿。行骗倒是骗到了本官的头上来,我办不了夏林张朔,我还办不了你们这两个骗子?”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连饭都不吃了就出了门,直奔州府衙门而去

  夏林回头看了他一眼:“林老爷,您这侄儿属麻雀的,气性可真大啊。”

  而这会儿林老爷还没说话,反倒是少爷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今日一口恶气终于是出了。”

  只是林夫人这会儿忧心忡忡的说:“都说民不与官斗,他若是报官将两位先生抓起来该如何是好啊……”

  老张这会儿一摆手:“让他抓,只要咱们占理,还怕他抓人?”

第281章 不是,哥们你行不行啊

  这林冲带着一肚子怒气,他可是他们林家这一枝唯一一个中了进士的人,这次来这里主要也是想跟这叔叔婶婶讨要一份家产,但谁知看他家那个态度倒是不像是有那个意思的样子。

  这林家可是大富之家,产业遍布织造、农桑,城外还有多处织布的庄园,若是他家能支援一些,那自己自然就是能平步青云。

  怎么?侄子不是子?不靠他这个有出息的侄子难不成还靠那个废物的儿子?

  老头老太太想不开,不光想不开还弄了两个江湖骗子到家里去,这家里有钱就能这么乱来?看那两人还能被邀请参加家宴,那地位一定不低,想来平日里的钱也没少给。

  这种骗子满大街都是,这时不想办法给抓起来什么时候给抓起来?

  于是这位林大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州府衙门,因为他是官,报备之后大伙儿都认识他,于是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但想要直接面见郡守还是不够格,所以安排接待他的是衙门中的一个对等官员。

  他气冲冲的描述着自己叔叔家遇到骗子的事情,立刻引起了官府方面的高度重视,立刻组织人力对实际情况进行摸查。

  可惜,江南道这个地方不同于别的地方,地方官吏的职权被压缩的很凶,要怪其实就要怪那个夏道生之前给老郭提出的牢笼方案,方案的核心就是要最大可能把基层小吏的权力压到最低,保证他们职权以内的权力而剥夺他们职权以外的权力。

  早几年谁家的官儿不是耀武扬威的,这几年可不成了,整个江南道到处都有御史监察,若是有人滥用职权,百姓可以去御史监察那边告,一旦查明了一整个衙门都连坐。

  之前不是说曾明的御史监察人数奇多已经引发朝堂不满了么,这不……人夏县令这就给他分批安置了近三百人,一个县里最少能有五个,州府甚至能有十几二十个,这帮人纯吃饭没事干专门找麻烦的,现在想要暴力执法那就真得掂量掂量……

  要不说人夏道生惹人喜欢呢,高士廉老匹夫要钱,他就给人想法子赚钱。曾明要名,他就帮人家捞名。这样的人朝堂上谁会招惹?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些基层小吏现在办事情都是非常紧张的,就连说话语气都缓和了,更关键的是那些个巡察御史还能风闻奏事……弄得这帮老衙痞现在连作风都优良起来了。

  所以这件事出了,肯定是要调查而不能直接去抓人。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冲也是愕然:“不能直接抓人?为何?天底下也没有这般道理啊。”

  “哎呀,林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接待林冲的小吏深深叹了口气:“那夏道生大人可知道?”

  “那自然是知道,江南道最炙手可热的名人,不过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本还打算去浮梁拜会,但听闻他遭了贬斥,一时之间也不好打扰。”

  “这夏大人前几年推了一个政策,现在长沙城中足足有二十七位巡察御史,就在牵头不远的御史衙门。若是让这些人知道咱们这不由分说的拿人,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这……岂有此理。”

  “林大人林大人,可不好说……”那接待的官员连连摆手:“百姓喜欢,前些日子郭州牧前来还特意询问了此事,百姓格外欢喜,他还想将巡查衙门再扩大一些呢。”

  “这地方上的事我不懂,不过若是没当官之前处处受制,这当了官还处处受制,这官不白当了?”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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