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74节

  嬴政看向下方诸臣,问道,“在我秦国有过因为水土不服患疾病,所以就免去责罚的先例吗?”

  满朝文武闻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

  昌平君就这么跪坐著。

  “大王在上,此事虽然不按法理,可是若是按照人情来处置,就这么一直留著昌文君在蜀郡,他怕是会死。”

  这一声,像是哀求。

  众人不由得向昌平君侧目。

  “大王,臣以为可以将昌文君调回咸阳周边城池,也好过让他在蜀地受尽苦厄。还请大王开恩。”

  嬴政面色铁青,他知道昌平君这是在做什么,想要陷他嬴政于不仁不义之地。

  “如果寡人今日接昌文君回来,若是日后有其他秦吏被外派前去他城,是否也要因为水土不服的问题而让寡人另改诏令。”

  这即是嬴政的态度。

  冯去疾闻言,立刻上前附议。

  “大王,我秦国与天下其他诸侯国最大的不同之处正在于我秦国从不徇私阿法。在我秦国,每一位官的任免、升迁、考核都是严格按照法律来的。”

  “如今仅仅是因为昌文君在蜀地水土不服,这就要接他回来,那日后凡是举荐之人犯下过错的,岂不是都可以不必外迁惩罚,反之还要考虑他们的处境,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居所,让他们继续享福?”

  嬴政看著冯去疾,眼中挑起笑意。

  “善。此事无需再议。寡人稍后会为昌文君派去宫中好的医家,悉心照料昌文君。”

  熊启立在原地,面如蜡色。

  一众楚国外戚高官都低著头,默不作声。

  等嬴政回到章台宫,赵高连忙附和,“大王,今日丞相的神态真是少有的难看,高惧怕丞相,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大王心怀不满啊。”

  “寡人要的就是他对寡人心怀不满。如果他不对寡人动手,寡人怎么好对他动手呢。”

  而且,扶苏现在可是太子,寡人更要赶在扶苏长大之前把这些楚系外戚暂且清理出朝堂。

  “大王神机妙算,每一步都在大王的掌控之中。”

  “好了,赵高,你不要再拍寡人的马屁了。今天有什么乐子吗?寡人想要晚点再批阅奏章。”

  赵高赔笑,“大王,今日齐国又来了一批士人,其中有两个人,臣下以为值得大王一见。”

  “何人啊?”

  “这其中一位,乃是齐鲁之地赫赫有名的儒生。他在齐国原先担任博士,如今前来秦国投奔大王,希望能为大王效力。”

  “儒生啊。”嬴政的语气里透露著一些不屑,“他有什么大用吗?”

  “据说他的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射御之术十分精湛。”

  嬴政看向赵高,“的意思是,他适合给扶苏当师傅?”

  “大王,高就这点心思,没想到这也被大王发现了。”

  “那他人品如何啊?”

  “臣下见过一次,其人谈吐不凡。而且和大夫斯昔年是同窗好友。”

  “李斯”

  “此人和大夫斯一样,都是学识渊博。而且淳于越此人,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性情刚正不阿。”

  自从韩非死了,嬴政又开始把目光放在了一些过往旧臣身上。李斯便成为嬴政眼中的红人。

  “召淳于越来见寡人。”

  “唯。大王,还有一人啊。”

  “又是谁?”当嬴政麾下集齐了各路有才之人,他便开始觉得都是因为自身的魅力太大了,渐渐地对那些远道而来的人不甚尊重,没了那份一开始求贤若渴的心意。

  也就只有韩非能让嬴政真正发自内心的佩服,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不够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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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见陵之耻(求打赏月票!)

  “此人名唤张苍。他自称是荀卿的门徒,大夫斯的同门师弟。”

  “又是荀卿的弟子啊。他可有什么大的能耐。”

  赵高听了不由得笑了,“大王,此人现下只有二十三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只想要在大王麾下干一番大事业。只是这才能嘛,高却没有听说。”

  嬴政闻言竟然拍腿大笑,“荀卿去世时,正值寡人发卒攻那一年。算算时日,这都已经五年过去了。也就是说,这个张苍在他十八岁别人才拜师入门时,他的授业恩师已经去世了。他竟然还假托是荀卿的弟子,简直荒谬。”

  “此人怕是不学无术之辈,却听说寡人喜好荀卿之说,所以假托是荀卿的弟子,想要让寡人给予他官职。”

  赵高面色有些惶惶不安。

  他也不喜欢这个张苍,此人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十分潇洒英俊。若是把他举荐到大王跟前,大王一定会喜爱他的。

  可是自己又不能莫名其妙的污蔑他,而且张苍这个人,他真的是荀卿的门徒,有许多人可以作证。

  假若自己不告诉大王张苍来投奔他,那大王若是有一天被其他小人告知此事,自己不就在大王面前失去信任了吗。

  好在大王不太欣赏此人。

  可是高还是不愿意在嬴政面前撒谎,以留下把柄。

  做事就要做的乾净,一丝不苟,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这是赵高做事的原则。

  “大王误会了。此人真的是荀卿门徒,只是入门年纪小,据说十三岁就已经拜师荀卿了。”

  嬴政狭长的双目中忽地泛著一阵冷意。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韩非,可惜他已经死了。

  “既然是荀卿的弟子,那就让他去尚书台当值吧。让他做个御史,让他好好多读几年书再出来吧。”

  赵高闻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唯。”

  此时正值战国时,列国普遍设置的负责记录与档案管理的人员为御史。

  张苍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连秦王政的面都没被见著,随后就被丢去了尚书台藏书室。

  而扶苏这边,他正在督促那些工匠、女工制作机器。

  他们在扶苏面前,佯装无事发生,每天都在勤勤恳恳的工作;等到扶苏走了,一个个纷纷抱怨起来。

  “曲辕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太子说要把犁弄成弯曲的。”

  “太子总是说,这东西不难,可是太子自己又不做。还说什么,只要我们真的努力去想了,一定能把这东西做出来。”

  年长的宫女们更是抱怨个不停,“纺机是什么东西,不是已经有梭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制作纺机。”

  “是啊,纺机能比梭子好用吗?纺机是能织布还是引线啊。”

  ……

  在一阵无用的抱怨之后,终于有人想起来,“太子说,这纺机好像就是用来织布的。只要把丝线放进去,就能织出一片白花花的布来。”

  时间久了,粱也觉得太子宫里好玩。

  尤其是枢机阁,他每一天都要去枢机阁看一看,一来是看进度,二来是听这些老宫女和工匠们每日都是怎么夸奖太子的。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著,可是扶苏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六国的公敌。很多人都想要他死。

  这一天,扶苏路过六国质子的宫居,里面的人听到是秦国太子路过,纷纷用凶狠的目光瞪著扶苏。

  在上林苑里喊狗做‘齐王’时的扶苏有多风光,如今面对这些六国质子时,扶苏也依旧嚣张不减。再说了,自己骂的是六国诸侯,又不是骂他们,他们用这种眼光看自己算怎么回事。

  谁让这些六国质子,他们的身边都是秦国的士卒呢。

  扶苏并不慌张,大摇大摆地走过。

  但是这件事,却激发了燕丹的愤怒。

  次年春天之时,燕丹在秦国已经住了快要两年了。

  秦王对待他们这些六国质子非常无礼,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到。有时候送来的饭菜都是凉的。

  燕丹从小到大都是去异国做质子,辗转多国,身为太子的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秦国送来的饭菜居然是凉的。

  这种待遇之下,燕丹自然觉得秦王太过无礼。

  他想要回到燕国,至少再不济,他要去面见昔日的朋友,给他说明白,他如今的待遇非常差,这不是大国的所为。

  于是乎燕丹贿赂了左右守卫,终于见到了嬴政。

  “秦王在上。丹虽然为质子,可毕竟是一国诸侯之储君,如今秦国给予我的饭食是凉的;冬天我住在宽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个炭火盆度日,甚至于从来不给我御寒的衣物,我的冬衣都是从燕国带来的。”

  “我甚至连三日一次的沐浴都做不到。过去在赵国时,我尚且有赵国派遣美女侍奉,如今在秦国,却连个侍奉洗漱之人都没有。”

  “难道秦王以为这是大国应有的作为吗?”

  嬴政很不喜欢燕丹这种说话的口气。他居然在质问自己,他以为他是谁?

  更让赵高惧怕的是,燕丹居然上来就提赵国。

  谁都知道,当初秦王政那在赵国处境非常难,从小就每天都被拉著站在赵国的城墙上,用以恐吓威胁秦国的士兵,使其不敢进攻。

  随后就是异人潜离赵国,他和赵姬母子俩逃生的过程,那就是如同上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经历。

  嬴政每每想起这段童年噩梦,都会额头上青筋暴起。甚至于即便是现在大权在握,他也会时不时从旧时的噩梦中惊醒。

  他在八岁时才回到秦国,而在他人生的幼年时期,一直都处在逃亡、压迫、欺辱的噩梦之中。

  而燕丹,他还要提这件事。

  “大国礼遇大国,自然用对待上宾的方式。可是大国对待小国,难道还要用对待上宾的方式吗?”嬴政云淡风轻的回话,只是在批阅奏章时微微探头看了一眼燕丹。

  赵高越发害怕了,因为他发现,嬴政在忍。

  “你该不会,还活在百年之前吧。以为天下诸侯国都是一样的。”嬴政微笑著看了一眼燕丹,将眼前的竹简合上,躺在座椅上打量燕丹。

  燕丹也是个成年人,而且他比嬴政大很多岁。

  多年来辗转他国做质子,他早就被磨链的异常坚韧。

  燕丹的脸色从黄色变成白色、又变成红色、最后变成青色。

  即便嬴政对他非常无礼,燕丹还是低头哀求,“丹请回国。恳请秦王准许。”

  看著燕丹这样屈辱,嬴政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报复当年屈辱的快感。

  嬴政笑了,他唇角微微上扬,狭长的双目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这是不可能的。”嬴政有些厌恶了,他不想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接见燕丹这种事上,还不如听扶苏天马行空的治国设想有趣。

  燕丹再欲说话,秦王直接打断。

  “不用再说了。退下。”

  对燕国的太子,说出退下这样的命辞,侮辱性是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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