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帝凌霜的心再次震撼，大业朝还从未有过女子读书，女子入仕的先例，她本以为叶沐辰会拒绝，可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拘一格。
这般格局，绝对是大业朝历代皇帝都比不上的。
在叶沐辰的带领下，大业是真的要谱写出新的篇章了。
“好，我一定会尽快将科举一事安排下去，义务教育就交给你了。”帝凌霜道。
叶沐辰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很快，他和帝凌霜准备大兴科举，不论出身的消息就已传出。
民间以及朝中瞬间掀起一阵热议。
那些官员以及世家大族纷纷因此不悦，“哼！摄政王和长公主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谁人不知我大业朝的世袭罔替已经沿用了多年，现在他们竟然要那些寒门子弟也参与科举……这是想削弱氏族吗？”
“摄政王刚刚掌权，就已想对我们这些老家伙下手，谁知道坐稳皇位后，还能否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任由摄政王和长公主胡闹！”
“陈大人你急什么？摄政王和长公主初掌皇权，自然是想做出点什么令百姓赞誉的事情来，这个时候我们若是阻止，就是站在明面上与他们为敌，摄政王的雷霆手段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宜硬碰硬啊……”丞相曹国荣站出来道。
“那丞相有什么好的办法？”陈锦承问。
曹国荣老眼眯起，一字一句道，“摄政王和长公主不是想做出点什么来吗？那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意，支持他们大兴科举……”
“可那样，我们迟早会被踢出朝堂……”陈锦承蹙眉。
曹国荣冷笑，“陈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让摄政王和长公主大兴科举不假，可朝中支持此事的官员本就微末，科考的结果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即便寒门中真的有才学者，本相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入摄政王和长公主的眼！”
“大兴科举可以，但入仕之人依旧是我们的人！！！”
“曹相果然厉害！下官佩服。”陈锦承终于舒展开了眉头，一脸阴险。
此刻，对于朝中官员暗中筹谋一事，叶沐辰是不知道的。
他回到了叶府。
百里娉婷看到他，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怎样？非鱼可有异动？”叶沐辰问。
百里娉婷跟在他身侧，走入书房后才点头，拿出一封书信，“这是非鱼今早在后院放飞的信鸽，信件我已经取下，还有那只信鸽也被关了起来。”
叶沐辰接过，仅仅看了几眼，便道，“果然，这非鱼是闲王培养专门迷惑我的内奸。”
“那这信怎么办？”百里娉婷蹙眉。
叶沐辰将信递给她，“传出去吧，非鱼以为已经取得了我的信任，这封书信也只会让闲王放松警惕，等到他彻底相信我已经被非鱼迷惑后，就是我动用这颗棋子给他重击之时！”
百里娉婷点头，将信件放进信鸽的腿上的竹筒中，放飞。
叶沐辰揽过她，刚想温存片刻，就被她推开。
“说，除了帝凌霜外，你入宫还见了何人？”百里娉婷突然表情凝重的看着叶沐辰。
她嗅到叶沐辰身上有一股成熟馥郁的芬芳。
呃，叶沐辰有些无奈，都说女人捉奸的时候智商仅次于福尔摩斯，果然不假。
不过，他去见太后慕容好，可是为了正事，应该不算吧？
“我去了趟坤宁宫。”他道。
百里娉婷蹙眉，目光中带着审视，“听说大业朝的太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该不会……”
叶沐辰摇头，“怎么会？”
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慕容好也绝不是可以任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难征服。
“你最好没有说谎。”百里娉婷仍有几分怀疑。
虽然叶沐辰的人品，能力她都相信，可男人的劣根性从来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慕容好，贵为太后，虽有三十，但容貌如双十年华的女子，风韵独具，她很难保证，叶沐辰不动心……
别说什么身份地位，自古以来，皇室之中，子承父妻的不在少数。
叶沐辰和慕容好又没有血缘关系。
谁知道，这狗男人的主意哪一天就打到人家头上了？
第500章 推行义务教育受阻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叶沐辰除了与百里娉婷几女巫山云雨外，便是着手推行义务教育一事。
临渊身为现任国子监祭酒，对此事十分支持。
曾经，他以为小师叔说的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仅仅只是宏图大志，难以实现，而今，他发现，这竟然真的是小师叔毕生都为之奋斗的目标。
哪怕现在的小师叔已经贵为摄政王，已经是大业朝最有话语权的人，可他依旧能够看到下层的贫苦与绝望。
推行义务教育，让大业朝的每一个子民都能平等的受到教育，都能有希望通过读书来入仕为官，改变命运……这绝对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于是，为了配合叶沐辰，临渊直接将国子监贡献出来，用于迎接这些新的学生。
甚至，他将国子监内最为优秀的弟子全部任命为教书先生，为这些新的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国子监开门迎接新学生的这天，国子监的门外空无一人。
临渊内心原本澎湃的热血瞬间寒凉，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怎么会这样？”他眉宇紧蹙，“推行义务教育是好事啊，之前大业有多少人读不起书，而今免费读书，还是国子监弟子亲自教学，他们怎么能不来？”
国子监一众人也面面相觑。
这让临渊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郁闷之下，他来到了叶府。
看他如战败的公鸡一般，叶沐辰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让非鱼拿来了几坛酒，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推去，“怎么？难道是义务教育推行的不理想？”
临渊将酒端起，一饮而尽后才道，“何止是不理想，小师叔你是不知道，义务教育这么好的机会，这些百姓竟然无一人前来……”
“他们，他们简直是愚蠢！迂腐！无可救药！”
叶沐辰面色无波，继续给临渊倒酒。
等临渊喝够了，他终于不解的看向了叶沐辰，“小师叔，这义务教育是你要推行的，现在这些百姓不支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叶沐辰幽幽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百姓不来读书，就证明，我推行的义务教育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是我的错，而非是他们的错。”
“小师叔……”临渊的眉宇更紧了几分，“你怎么能这么认为呢？推行义务教育是天大的功德，只要能成功，这都是要记载到史书中，浓墨重彩的功德，你怎么可能会错？”
叶沐辰摇头，叹息，“你非那些百姓，如何能设身处地，感同身受，也许，我们眼中的功德恩赐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是负累。”
临渊还是不解。
叶沐辰起身，道，“只有真正了解百姓的处境，刚需，我们才能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纸上谈兵，永远太过理想，走吧，我带你去民间走一走。”
说着，叶沐辰让人拿来了几套寻常人的衣服，嘱咐临渊与身边人都换上。
路上，临渊依旧满心疑问，读书，入仕，挣得一个似锦的前程为什么不是这些百姓的刚需？
他们难道不想改变阶级？难道不想出人头地？
临渊疑惑间，叶沐辰吩咐马车停下。
这里，是燕郊最最边缘的地带。
就连气温都要比叶府寒凉了许多。
天寒地冻，不少的百姓还在劳作，不能种地，他们就砍柴，哪怕双手已经磨得满是鲜血，他们都不肯停下。
临渊本想上前问问这些百姓为何不让他们的子女去接受义务教育，可又怕打扰了他们劳作，只能却步。
反观叶沐辰，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砍好了柴，准备休息，立刻走了过去，递给了对方一个酒袋。
“大哥，天寒地冻，还要砍柴劳作，甚是辛苦，喝口烈酒暖暖身子吧？”
面对他的善意，那男人微微一愣，后推辞道，“这怎么行？看公子器宇轩昂，当不是普通人，我用你的酒袋，岂不是辱没了你的身份？”
叶沐辰笑道，“众生平等，这里只有你我，没有身份地位。”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沐辰，在确定他一定有话要问后，才肯接过那个酒袋，喝了一口后，他道，“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即便是看在这袋好酒上，我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沐辰邀请男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又买下了他砍的柴，让鲁有莽点火取暖，又去河中破冰抓了些鱼。
就像是挚友一般，围火烤鱼。
“大哥，我听说，大业正在推行义务教育，免费教学，即便是平民也可读书，科考，入仕，看你的年纪，家中应该有孩子吧？为何，不让他去读书？”叶沐辰一边递给男人一条烤鱼，一边问。
男人接过烤鱼，但并不舍得吃，而是道，“公子有所不知，免费读书，在那些权贵眼里对我们而言或许是好事，但对于我们而言，无非是自取其辱，另一种羞辱我们的方式罢了。”
听到男人的话，临渊就要发作，还是叶沐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问，“大哥何出此言？”
男人道，“公子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公平吗？公子以为，读书学有所成就可以入仕为官吗？”
“不！别说我们这些平民中资质好的寥寥无几，就算真的有天资聪颖，适合读书的，去学习，参加科考，也断断不会有能站在朝堂上的那一日！”
“摄政王……是个好人，他推行义务教育的本意也是好的，可他不知道的是，上行下施，不是每一个官员都如他一般有一颗为国为民的仁爱之心。”
“即便他想推行义务教育，想大兴科举，选贤与能，不论出身，但那些官员也会联合起来不给任何一个平民站到朝堂上的机会……”
“与其让自家孩子浪费时间，拥有希望却又失望，倒不如，让他们多跟着我砍些柴，做做家务，还能补贴家用。”
男人的话，让临渊方才的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上行下施……朝廷的本质不就如此？
他真该死啊，一个普通百姓都能看清楚的问题，他这个国子监的祭酒，彦长霖的高徒竟然会不懂。
临渊心中满腹自责。
叶沐辰则道，“大哥，若有朝一日，朝廷让你们看到希望，打破权贵的压制，真的让平民入仕为官，你可愿将家中子女送入国子监读书？”
男人一愣，“若是如此，谁不愿意一搏？若能成功，那就是逆天改命……世世代代的翻身。”
叶沐辰将所有的烤鱼都扫塞到了男人手中，保证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大哥，记住你今日的话，可千万不要食言。”
说罢，叶沐辰拉着临渊以及身边一众人离去。
男人望着他没有带走的酒袋，以及烤鱼，还有买柴留下的银两，陷入了沉思。
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为何如此关注义务教育一事？
还有，他的酒这么好喝，当真映衬了世人对于莫等闲的描述，此酒只应天生有……
莫等闲，义务教育……男人的身体猛然一震，莫，莫非他刚刚见到的那位公子，是摄政王？！！
第501章 试探，摄政王不公平
“小师叔，对不起，我错了。”回去的路上，临渊向叶沐辰道歉，“并非是百姓愚昧无知，而是我以己度人，不能设身处地的感受百姓所面临的艰难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