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古代信息传递能力有限,无法维持更加深入的统治。
在这种情况下,县以下想要维持稳定,就必须要允许百姓拥有一些兵器。
但弩和甲胄不同。
甲胄,受限于锻造冶炼技术的限制,铠甲的制造和保存都很难,每一副铠甲都十分珍贵。
连国家在整体上所能够拥有的铠甲,“四五零”都十分有限。
故而,在军队之中,往往也只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穿戴一副铠甲。
若能身穿铠甲,则刀剑弩箭不能伤。
就比如梁山伯曾经读过一本史书中有记载,明末的袁崇焕,在广渠门之战中,被后金士兵射成了刺猬,可因为重甲保护,愣是毫发无伤。
“时贼矢雨骤,公与余两肋如猬,赖有重甲不透。”
故而,只要拥有一副铠甲,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仗之以一当五,甚至以一当十!
而弩可以连发,且毫不费力。
普通人持之都能破甲。
如梁山伯,而今有着超凡入圣的圆满奕剑术实力,若是普通人,哪怕是千人唯独他也怡然不惧,可杀个七进七出,来去自如。
但若是数百名披坚执锐的士卒形成队列围杀,他也要跪!
正因如此。
甲胄和硬弩,在某以方面上来讲,更趋近于是战略性的武器。
而朝廷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谋反之心,就看此人是否私藏了甲胄、硬弩!
一旦发现,私藏硬弩者流放,私藏甲胄者抄家!
没有丝毫例外!
脑海中想着这些,就见着一个大箱子已经被抬了上来。
老者也没有故作神秘,直接将其打开,但见箱子中一股桐油的气味铺面而来。
旋即,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弓便出现在眼前。
却见这大弓,有将近一米二长,呈褐色,通体暗淡,没什么光泽,透着古朴、沧桑之意,给人一种年代非常久远的感觉。
梁山伯将其拿在手中,顿时感觉手中一沉,粗略一算,至少是两石弓!
此时便听着老者颇为缅怀的说道:“此弓流传甚久,据说东汉时期便已经存在,曾为蜀山后将军黄汉升所使用,距今已然有百年的历史,为二石四斗弓,若能拉满,两百步内可穿三层铁甲,两百五十步内可穿两层甲,三百步内可穿单甲,四百步内可穿皮甲……”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
“此弓到了老朽手中,已然有三十年,虽时时辛勤照料,但时至今日,也未曾见有人能够将其拉满,更未曾见过此弓穿甲。”
说着,老者感慨一声,看向了梁山伯,说道:“少郎可需要这把弓?若是觉得太重,我这还有八斗弓、一石弓、一石四斗弓!”
“不用!”
梁山伯触摸着弓身,似乎能感受到弓身上传来的冰凉,一时间心中极为欣喜。
在见到这把弓的第一时间,他便喜欢上了。
心里也已经认定就是这把了!
所谓一石弓和二石弓,其计量方法是把一把弓固定在墙上,然后往弓弦上挂重物。
等弓完全被拉开时,弓弦所悬挂的重物的重量,就是这把弓的弓力。
二石弓,便等于若想拉满这把弓,至少需要一百公斤的力量!
以他如今的力量,虽能拉满这把两石四斗弓,但也拉满不了几次……最多十次,便会肌肉酸痛。
但没关系。
梁山伯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上涨,他完全可以等到将这张弓运使如意的地步。
好弓不多见,若是错过了,梁山伯定然会后悔。
因此。
他直接便决定,把这把弓给买下来:“我就要这把弓了……却不知掌柜打算卖出多少钱?”
听到这话,老者笑道:“此弓强度太大,寻常人根本拉不开,故此待在老夫这里已然数十载都未曾重见天日……宝珠不可蒙尘,我见少郎也非是俗人,若是诚心想要的话……”
“需八万七千钱!”
老者这番话,听听也就罢了,梁山伯并未在意。
只是这价格,他却摇了摇头:“有些贵了……我出四万钱!”
“这万万不可!至少也要八万五千钱!”
老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两人一番讨价喊价,最终以六万七千钱成交。
梁山伯说道:“身上钱未曾带这么多,你派人将弓送到城内梁府,自会有人与你结清。”
老者自然是点头应答。
这一番交易,两人都是极为满意。
老者能卖出这数十年都没有出手的硬弓,得了一大笔钱,而梁山伯却得了这么一件宝物。
虽价格很贵,但在他看来却很值得。
买完了弓,梁山伯便乘坐牛车回家了。
只是在路上,他却想起一段记载。
“传闻三国时期的蜀汉黄汉升,能在马上左右开弓,持两石弓而例无虚发,又该是何等风采?”
想起这事,梁山伯不禁有些期待自己能够将这强弓随意拉开的那一天。
……
夜晚。
梁山伯和母亲梁王氏聊着天。
他即将负笈远游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
虽然心里十分不舍。
但她也知道,儿子大了,终究要张开翅膀,出去走走看看。
更何况知子莫若母,梁王氏很清楚,他这个儿子眼中有山河,心中有沟壑,小小的山阴县和区区一个会稽郡,根本就留不住他。
他志在朝堂天下,有着远大抱负。
身为母亲,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祝福。
以及,在儿子临行前,不厌其烦的嘱咐。
梁王氏此刻一边在急忙给儿子缝制着鞋履,一边说道:“我儿,外出远游辛苦,你还是把采薇和四九带上吧,四九帮你赶车,采薇好歹能服侍着你……这一路艰难,一个人远行何其劳苦?”
这话一出,原本在一边给梁山伯缝制衣服的采薇,顿时便竖起耳朵,神情之中满是期待之色. ..
而梁山伯则是笑道:“娘,我这一次是负笈远游,又不是在钱塘求学。”
“孩儿身强体壮,一个人孑然一身无甚牵挂,若是带上四九和采薇,反而还拖累着我的行程……采薇服侍您那么多年,难道你就舍得让她离开啊。”
“还有四九,天天跟着我,说是我的书童,结果字也不识多少……想想以后,孩儿若是成了名动天下的名士,结果身边的书童却大字不识一筐,岂不让人笑话?”
“正好我远游这段时间,就让四九在学堂读读书,增长一些见闻。”
听着梁山伯这些理由,梁王氏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久后,才摇头笑道:“你呀你,就是借口多。”
梁山伯笑了笑。
而在一边的采薇,听着梁山伯的话,情绪却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跟着出去,势必是拖累小郎君,可知道归知道,心里终究还是难过。
……
翌日清晨。
梁山伯带着采薇连夜帮他收拾好的行礼,准备出发。
这次他并未带上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前行。
不过,为了出行,他还是临时租用一辆牛车,将他送到曹娥江边。
坐在车上,梁山伯和母亲告别。
只是母亲万分不舍,一再想要相送。
梁山伯无奈,只能搀扶着母亲前行。
一路走,一路叮嘱。
直到到了山阴县外第一个长亭古道边,梁山伯停步,对着母亲拱手行了一礼,道:“娘,别在送了,回去吧……勿要感染了风寒。”
梁王氏攥着梁山伯的手臂,很是不舍的叮嘱着:“娘不送了,不送了……你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记得注意安全,莫要让娘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娘,孩儿一定会小心谨慎1.3,绝对不会受任何伤的!”
梁山伯忙又是一阵安慰,好不容易让母亲的情绪平稳下来。
转眼又看到旁边的采薇也是流下眼泪,只要将其眼角的泪水擦干,轻声道:“莫要伤心,又不是见不到了……”
听着梁山伯这话,本来正哭着的采薇也不顾泪痕,忙是呸呸呸,道:“小郎君莫要胡说,干嘛要咒自己……要记得保重。”
“知道啦,采薇姐姐最是放心不下我。”
梁山伯答应着,随后笑着抚了抚采薇的头,温声道:“采薇姐姐也保重,照顾好娘。”
说完。
他对着前来相送的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都请回吧!”
话音落下,对着母亲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上了牛车。
牛车辘辘,载不动许多愁。
梁山伯坐在车内。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母亲定然和采薇四九他们还在路口望着他。
虽早已做了心理准备。
但真当到了分别这一刻,梁山伯心中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忧愁。
多说人生最苦是别离。
不外如是。
……
…….
第86章 春风拂柳笛声残,天下谁人不识君?(第2更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