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孙无终冷笑一声,也是趋势战马冲去,但见接触的刹那,刀光一闪,石便惨叫着从马上跌倒下来。
而高义大惊,忙是举枪阻挡,可旋即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只欲令他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刀,但觉虎口剧痛,旋即嗡的一声被弹飞出去。
不带他露出惊容,就见着长刀临头。
噗呲!
一颗头颅飚飞而出,伴随着鲜血四溅,劈头盖脸浇了孙无终一身,但他却并不觉得恶心,反而只觉得内心畅快淋漓。
他驱使着战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鲜血从浑身滴落在地上,大吼着:“跪地投降者不杀!”
这样一幕,在外人看来,真如地狱魔神般可怖。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吓到。
纷纷下意识的丢下兵刃,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连带着本在顽抗的平原和张望更是大惊失色。
但他们对视一眼后,还是决定各自逃命孙无终虽可怖,但此刻距离他们尚且还远,他们若想逃命的话,对方很难追上。
故而两人怒吼一声,便各自拍马逃离厮杀中心,分作两头,想要各自生还。
孙无终确实追不上。
即便是追,也只能追上一个。
但此刻。
一直在观望的梁山伯却冷笑一声,直接将挂在马背上的铁胎弓给取下来。
张弓搭箭,瞄准便射。
伴随着手指松开,接连两发箭矢破空穿梭,恍若流星一般,一前一后追上平原和张望。
但见正在逃命的这两将,各自后背中了一箭,先后从马上跌倒下来。
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就有一些骑兵追上来,将他们生生擒拿。
又过了片刻,喊杀声终于算是停了下来。
但见此刻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敌我双方交错。
大地上残肢断臂无数,鲜血汇聚成注,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血色水洼,浓郁的血腥气息刺入鼻腔,令人直欲作呕。
这样恐怖的场面,简直如同地狱一般,令人见之色变。
军中的士兵,其中绝大部分只是经过一场剿匪的战斗,何曾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
当时打仗时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暂时还顾不得,但此刻放松下来,顿时便呕吐起来。
再加上鏖战至此,令不少人都疲惫的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呕吐,几乎将昨夜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现在便坐下来休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呢。
老兵们督促着他们打扫战场,同时救助救治伤兵。
一些受伤的敌军还要进行补刀。
伴随着补刀,就听着大战之后的原野上,本来还有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都随着一道道长刀刺进身体内的噗呲闷响声,而戛然而止。
军法官记录着战功,统计着战损。
士兵们在打扫战场收刮金银上缴之余,还要将尸体挖坑掩埋。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很容易就会造成瘟疫。
这些尸体必须要就地掩埋。
当然,主要埋葬的还是我军的士兵,都是找出尸体,然后单独掩埋。
而敌军的尸体,基本上就是挖一个大坑,将其全部丢进去,填上土就可以了。
梁山伯骑在战马上,在几个亲卫和军法官的陪同下,巡视着战场。
这时忽有一个在尸体中的士兵陡然扒开身上的尸体,一跃跳起来,想要偷袭梁山伯。
但梁山伯看也未看他,护卫在身边的亲卫便直接抽刀将其荡开,随后一名亲卫上前,抓住这敌兵的头发,长刀一划,便有鲜血喷溅而出。
却是立刻死了。
这只是小插曲,梁山伯并未在意,巡视一圈后,梁山伯能看着这些新兵此刻虽然精神都很疲惫,脸色也很差,但身上的气息却有着改变,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带着一股只属于经历了血战厮杀的老兵,才能拥有的煞气。
这种煞气玄之又玄,看似无法捉摸,但实际上却能体会出来。
别看都是杀人,但杀人与杀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寻常的人杀人,如果不是正面拼杀,那只会让其身上带着一股血腥阴沉气。
但若是正面拼杀,历经惨烈硬仗杀出来,那身上所携带的就是铁血之气。
这就好比如偷偷杀人的逃犯,和战场上杀敌的军人一般。
气质就不一样。
而如今,梁山伯军中的这些军士,各个身上都带着铁血煞气,这就让梁山伯很是满意带着这样的杀气,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
能练出这样的气质,哪怕是今日血战,以至死伤过半,都是完全值得。
日后完全能以这些老兵精卒为种子,继续排练新兵。
而后续练出来的新兵,无形之中就会被这些老兵身上的铁血之气所影响,军队素质便会更上一层这就相当于挑选优良种子进化一般。
看了一圈,梁山伯发现许多战死的士兵大都身体残破,士兵们辨认战友的尸体很是艰难,顿时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后便对着身边的几个军法官问道:“战场厮杀,战后辨认我军尸体,可有方法?”
一个军法官想了想,说道:“有道是有,北魏时曹操曾令军中士兵都制作军牌,记载军士的姓名籍贯和职位。”
“那我们也就这样办。”
梁山伯说道:“此战之后,当要给每个士兵都制作军牌,形制等同北魏,正面雕刻姓名职位,反面雕刻籍贯,方便战死收敛尸骨,同时也能依靠着军牌将抚恤金受到战死者家中。”
听到这话,军法官点了点头:“喏。”
说完,又是忍不住道:“将军宅心仁厚,军士们听了,定然很是感激。”
梁山伯听了,却只是笑笑。
这时战场上还在统计着战功和战损毕竟是数万人的厮杀,非是那么快就能统计出来的。
而梁山伯则是趁此机会,将几位将领都给召唤了过来。
片刻后,李毅、孙无终等几位幢主也都过来了。
但见他们身上都是染着血,各有负伤,其中一位幢主还丢了一只胳膊,此时被简单包扎止了血,但脸色尚且还有些苍白。
但好在丢掉的胳膊是左臂,尚且还能作战。
只是日后不可避免的当要从前线退居到后方了,如今站在人群中,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 ..
梁山伯见了,也是心下有些感叹。
这位幢主是当初李毅的一幢中的队主,作战也算是勇猛,治军也算勤勉可靠,梁山伯对其很是看重,不想今日却落得这样下场。
对其勉励了一番,又给了一些承诺,这人才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
而这时,便听着梁山伯说道:“此战大胜,我军几乎将吕护精锐全歼,料想此时沁阳城内兵员既少,且应该还未曾得到消息。”
“本将打算趁此机会,乘胜追击,将沁阳给拿下,你等就在此地打扫战场,原地修整,稍后跟上!”
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故而听了梁山伯这话,众将也都没有意见,齐声应答下来。
当下梁山伯便开始让部下收集战马。
本来梁山伯这边便有七百多骑,再加上吕护也有三百多骑外加一些将领所骑的战马,加在一起,足有一千多匹。
只是一场大战,使得一些战马出现死伤。
但尚且完好无损的也有八百。
故而梁山伯便点齐兵马,带着孙无终和八百骑兵,朝着沁阳而去。
此地距离沁阳仅有不到两百里的距离,步兵尚且需要两日才能到达,但对于骑兵而言,即便不全力以赴,也能三个时辰便到。
过了淮水,又是穿行,直到下午,梁山伯便和麾下骑兵到了沁阳城外。
此时太阳还悬挂在西方,甚至连傍晚都不是。
城外三里处,梁山伯看了一下天色,发现时间还早,应该是申时末,故而便道:“全军就食,战马衔枚补充体力,半个时辰后,开始冲锋!”
军令传达,于是全军便开始下马,默默的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就这水壶中的水吞咽下去。
又是给战马补充了料,简单的修整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酉时初,西方隐隐出现红晕,这彰显着快要到了傍晚。
梁山伯立刻道:“全军上马,准备袭城!”
话音落下。
所有骑手立刻翻身上来,然后便在梁山伯的率领下朝着沁阳城下而去。
现在并非加速,仅仅只是小跑着。
最后的冲刺,到等到抵达城下时,才能一鼓作气。
而就在梁山伯率军之时,此时在沁阳城内。
但见这城不算小,高达十余米,还有着护城河,修建的吊桥跨卧在护城河上,城门大开,一些百姓正在进进出出。
城门处,有着十余个士兵正在驻守。
而在城墙上,同样有着士兵驻守。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1.3士兵却忽然感觉到远处出现一道黑色的线,恍若洪流一般。
仔细凝神看去,就见着那是一队骑兵。
“这……”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的守军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而就在这时,梁山伯却已经开始加速。
此刻距离城门仅剩下不到两里之遥,以骑兵之速,也只是几个呼吸罢了。
当骑兵一旦开始加速,数百战马奔腾之下,大地登时开始震颤起来。
而沁阳城上的士兵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不对……这是敌军,这是敌军的骑兵,快,快关城门!”
急声的呼唤被嘶吼声,陡然响起。
城门处,驻守的士兵此刻也都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立刻便打算返回城内,关闭城门。
但……
已然晚了!
此刻骑兵已经加速且奔腾到了城下一里不到的距离。
区区数百米,几乎是眨眼间。
就在这些士兵刚刚跑到城内,打算关闭城门时,骑兵已然是来到了城门前。
数百战马奔腾而过,呼啸着涌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