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不做也罢! 第498节

  这天一大早,赵岩就率领麾下架起了改良版投石机。

  而万俟璞这家伙更狠,直接在壕沟里搭起了几个硕大的脚手架。

  既然是为了掩护高纯行他们修筑城墙,那他就索性挡在最前面,即能挡住浇河城的视线,还能充当肉盾。

  用他的话来说,将士嘛,就是用血肉之躯给自己的同胞筑起一道铁一般的城墙。

  当然,还是这家伙太莽,他但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都不至于当肉盾!

  “殿下,我这法子不错吧?哪怕高纯行他们的城墙修起来了,城内也看不见!哈哈哈……”

  万俟璞对自己的杰作那是甚为满意。

  李承乾本来不欲多说,打仗的事儿,他还是倾向于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且这法子虽然笨了一点儿,但也确实说明万俟璞用心了。

  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也是难为他了。

  不过见万俟璞一脸等着受表扬的模样,李承乾就觉得好笑,当即问道:“你就打算在这架子上和定城王还有达延芒杰波遥遥相望?”

  “哪能啊!”万俟璞当即一脸贱笑地说道,“嘿嘿……我们试过了,就这个高度,我们的连弩只要微微抬起到这个样子,就刚好能覆盖到他们城头。

  老子打算让达延芒杰波和定城王开开眼,真以为缩在王八壳子里,老子就拿他没招了?”

  说着,万俟璞还用手比了个四十五度左右的角度。

  那脸上,是一脸贱兮兮的模样。

  李承乾一脚就踹在其屁股上:“你他娘的跟谁老子呢?说话没大没小的!”

  他也不是真生气,这些词汇,万俟璞等人都是跟他学的……

  李承乾也没想到,自己的穿越,后世的文化输出居然是含妈量极高的国粹最先占据市场。

  “嘿嘿,口误、口误。”万俟璞一脸憨厚地笑道。

  跟了李承乾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李承乾的性格。

  那是真真的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是真爱。

  不是那两个人,李承乾会跟他动手?

  “这个角度确定能覆盖到城头?”

  万俟璞闻言,嘿嘿直笑:“那是,我们已经试验过了。”

  “让你搭起这么一个架子来,本王不意外,说你试验过了?你忽悠谁呢?”

  万俟璞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承乾门儿清。

  这家伙会做什么试验,打死他都不信!

  一听李承乾这么说,万俟璞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个,赵岩试过了。”

  说到这儿,他一脸认真地道,“他说了,能行,那家伙,做事细致得很!他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万俟璞虽然不爱动脑子,但他这种人大多都讲义气,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害了赵岩!

  不过他这么说,李承乾倒是点了点头。

  既然赵岩试过了,那一定十拿九稳。

  那家伙是从东宫出来的,做事儿细致的程度还真没得挑。

  除了万俟璞他们,普禄勃齐和伊原峰也在忙碌着。

  一切都是为了攻城做准备。

  当然,说是攻城,其实谁也没想过真把城攻下来。

  真要把达延芒杰波几万兵马守的浇河城打下来,那会更麻烦。

  十数倍于他们的敌军做困兽之斗,还真未必是怨军能应付的。

  对面,达延芒结波和定城王这会儿也双双出现在城头,看着对面热火朝天的样子,一个个都是有些愣神。

  “他们在做什么?”定城王有些茫然,“弄这么个木头架子是打算和我们比谁更高么?”

  达延芒结波却是皱了皱眉头,怨军从来都是样百出,仿佛每一次接触,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能大意,怨军的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他们又准备耍什么招?”

  定城王摇了摇头,道:“我们为什么不杀出去,他们就五千大军,我们数万兵马,一鼓可下!”

  “征西军呢?”达延芒结波一脸无语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前脚刚杀出去,契何力的征西军后脚就杀了回来?

  李承乾这人,奸诈得很,他之所以把怨军放在前面,又故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调走征西军,估计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

  我要是猜得不错,征西军这会儿就在不远处埋伏着。

  毕竟,真要想攻城的话,别说怨军,就是他大明王廷的所有兵马都来了,不拿足够的人命来填,他都别想靠近城头。

  要想打下这样一座坚城,那是要拼底蕴的,他大明王廷有什么底蕴?”

  这就是信息差,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会儿的征西军正在和他的父汗鏖战,哪儿有机会来浇河城外?

  不过说起来,李承乾这步棋也是走得险之又险,一旦让达延芒结波得知了北边的战事,他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和李承乾血拼一场。

  定城王听他这么说,虽然点了点头,却是一脸苦恼地叹了口气:“哎,我们出去了这么多探马,就没一个回来的,不然,也能带回来一些消息。”

  “这很正常。”达延芒结波却是不以为意,道,“既然李承乾想引诱我们出城,那自然不会让我们知悉他的作战部署,在这方面,他肯定不会大意。

  至于西海王那边,倒是不用太过担忧。

  奚潼所部我是知道的,顶多几千大军,余下的数万大军,都是慕容孝隽的疑兵之计。

  哪怕是浇河郡的大军北上,不还有各部流窜进来的流民么?说起来,还是我们兵力占优。

  也就是父汗一时半会儿不方便挥兵南下,否则,此次定当是收复赤水源的最佳时机!

  说到底,还是我吐谷浑国力不足,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大唐,否则,李承乾凭什么在我们吐谷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从他已知的信息能作出这些判断来说,这家伙还真算不得一个庸才。

  只是可惜了,信息的不对等,使他压根就不知道,浇河城早已经风起云涌了。

  他真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率领着他的数万大军出城和李承乾来一场生死大战,李承乾估计得跪……

  “殿下、王爷,小心!”他两人正说着,一将士急急忙忙将两人扑倒在地。

  说话间,一阵阵急促的箭雨就奔着城头而来。

  达延芒结波倒是没被吓住,只是有些愣神。

  “这么远,他们的箭矢怎么射过来的?”说话间,又是一阵箭雨如同雨点一般的落在了城头之上。

  不过射是射过来了,但威力嘛,真的不敢恭维。

  说到底,还是太远了。

  “殿下和王爷不用担忧,这阵仗也就看着唬人,伤不了人的。”当即,就有一将军说道,说话间,一刀就将迎面而来的一支箭矢给拍飞了。

  达延芒结波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看向城头上的柱子,只见箭矢也就勉勉强强钉了进去些许,连箭头都还裸露在外面。

  就这威力,真的就饶痒痒而已。

  “这大明王廷,还真是财大气粗……”定城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明知道这箭矢根本就没啥杀伤力,但还非得来上一下子,这不是糟践好东西么。”

  他也颇为无语,虽然这玩意儿确实没啥杀伤力,但你总不能硬挺着去抗吧。

  一时间,整个城头上的将士都在找掩体藏身,这玩意儿,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要不了命,但真的恶心人。

  “也许是李承乾黔驴技穷了呢?”达延芒结波倒是一脸笑意地说道,“攻城好,总比一直这么耗着强,只要他攻城,这浇河城外,就会成为大明将士的绞肉场,我倒要看看,他李承乾到底有多少人命来填!”

  不管李承乾使出怎样的手段,只要他攻城,达延芒结波就高兴。

  他最担心的就是李承乾一直按兵不动,只要李承乾按兵不动,他是一点儿招都没,但还得时刻提防着李承乾是不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所以说,还是打起来的好,只要打起来,一切反而明朗了起来。

  城外,李承乾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万俟璞他们一阵箭雨的效果后,当即摇了摇头:“虽然射程到了,但效果却是太差了一些。”

  他说完,万俟璞一脸尴尬地摸了摸头,他也没想到,这一阵箭雨下去的效果会这么差。

  “那末将再想想办法。”

  “不用,这样就挺好。”李承乾却是笑道,“我们又不是真的要攻城,让他们疲于应付就成了,不过是些许箭矢罢了,难道我们还承担不起不成?

  说起来,这连弩的箭矢,比弓弩的箭矢制造成本还低。

  打仗嘛,打的就是家底!

  咱大明王廷的底蕴虽然比不过谁,但家底也不薄!

  就这样,每天不定时给他们来上一阵箭雨,心情不好,就给本王箭雨招呼他们,本王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抬不起头来!”

  “那感情好!”万俟璞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而在他们身后,那些难民见大明的将士用血肉之躯挡在他们前面,一个个也是干劲儿十足。

  要说他们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那真是不好说,总之就是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爽,前所未有的爽!

  “活了一把年纪,临了临了,才感觉自己活成了人。”干活的空档,有个上了年纪的家伙有感而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句话,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对于他们来说,当个人不难,难的是被别人当人!

  “兄弟们,加把劲儿干!”当即,就有人喊道,“我们早点儿干完,怨军的兄弟也能早点儿撤下来。”

  一时间,众人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

  鲜卑城外。

  李靖的大营中,薛万彻有些无语地说道:“大帅,这么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最近,他不知道攻了多少次城了,可每次都得在最后关头退回来,这让他尤为失望。

  关键是,卑沙城里的那些家伙,也是真沉得住气啊。

  李靖点了点头,没来由地说道:“我们攻城也快一个月了吧?”

  “何止一个月?”薛万彻掰着指头给他数道,“如果从我们抵达卑沙城外开始算起,都快两个月了。”

  “都这么久了?”李靖闻言,也是满脸的惊讶,摇了摇头,道,“哎,老夫也是被这卑沙城给难住了,不过不要紧,老夫已经想到了破城之法,明日定能破城。”

  听他这话,薛万彻也是无语,就他这话,狗都不信!

  就渊净土的瓮城对他来说算个事儿么?

  呵呵,大唐有瓮城的城池多了,他打下的这种城池也多了,就这小小瓮城能难住他?

  真真难住他的是连弩和燃烧弹,说是连弩和燃烧弹也不准确,准确的来说是李承乾。

  对,就是那个千里之外的李承乾!

  主要是连弩和燃烧弹都出自李承乾之手,加上这种打法也是李承乾首创,他要是轻而易举就破城了,多多少少有些打李承乾脸的意思。

  如若不是有着这样的担忧,他早就破城了。

  做官嘛,哪儿有那么容易。

  对此,薛万彻门儿清,只是这事儿,真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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