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89节

“臣死罪!”

诸葛瑾磕头如捣蒜…

孙权笑了,“卿何罪之有啊?罪在这头蠢驴,哈哈…孤想请卿牵着这头驴在大殿上绕上一圈如何?”

孙权是笑着开口的,可其中的锋芒,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

“臣…臣遵旨。”诸葛瑾就是太“明哲”了,孙权想的,要做的,他全能看懂。

只是,这份屈辱,他诸葛氏一族的族人,何曾受到过?

诸葛瑾颤巍巍的抬手,就要去牵驴。

忍,他忍了!

他不得不忍!

就在这时。

“且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而起,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是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

只见诸葛恪跪地恳求道:“小子拜见吴侯,小子想替家父向吴侯求一只笔,在这驴的头上添得两个字!”

孙权扬手,示意道:“给他笔!”

他也好奇,这诸葛恪要添什么字。

诸葛恪接过笔,再三拜过孙权后,方才起身,顺着“此乃诸葛瑾”五个字往下又添了二字:

“之驴!”

没错,正是“之驴”二字…

原本的五个字,现在变成了七个字此乃诸葛瑾之驴!

此番妙笔生辉,一下子让所有公卿都笑了,那原本紧张、悚然的朝堂气氛宛若拔云见日一般。

“哈哈哈…此乃诸葛子瑜之驴,这字添的好啊!”

众人止不住的大笑,鲁肃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诸葛子瑜生了个好儿子!』

『好一个添字得驴!』

此刻的诸葛恪拱手朝向父亲,“吴侯厚爱,赠父亲一头驴,父亲也的确当领此驴绕殿一周,以示主公对我诸葛家的厚爱!”

噢…噢…

诸葛瑾这才反应过来,“臣拜谢吴侯…”

“哈哈!”孙权的表情也由怒转喜,他止不住的笑道:“好一个诸葛瑾之驴,既如此,这驴就赐给你们诸葛家吧,圣人言‘见贤思齐’,诸葛子瑜千万要铭记,见此驴亦要好好的‘思虑自醒’一番哪!”

“臣牢记…”诸葛瑾连忙拱手。

就在这时。

“啊呃啊啊呃啊。”

不知道为何,这头驴突然兴奋了起来,叫个不停。

诸葛恪连忙道:“小子也替家父谢过吴侯,可…孩儿听闻,驴有三叫,方才上殿时,此驴‘啊啊啊呃’的叫声,那是求救之叫!”

诸葛恪竟真的在学驴叫…

叫声罢,他继续道:“除此之外,‘啊呃啊呃’的叫声则是受惊之叫,此时的‘啊呃啊啊呃啊’乃是驴子的求爱之叫!”

言及此处,诸葛恪挺直了胸脯。

“看来…我家这驴是想母驴想疯了,小子恳请吴侯允准我与父亲告退,既是吴侯赐驴,我与父亲当为这驴择一枚良配啊!”

此言一出,满座又是一阵大笑…

就连孙权也忍不住拨动了下他那紫色的胡须。

过了片刻,他依旧笑着道。

“准了!”

言及此处,他不忘望向诸葛瑾,“子瑜有子如此,也难怪‘蓝田出产美玉’,还真是让孤惊喜啊!”

就这样…暗藏杀机的廷议落下了帷幕。

这边厢,孙权心满意足,散朝后,他特地留下鲁肃商议如何善后这烂摊子。

那边厢,诸葛瑾与诸葛恪牵着驴走在回府的路上。

只不过,方才侃侃而谈的诸葛恪,此刻却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像是一下子就变得阴郁了许多…

诸葛瑾几次问他话,回应的均是沉默。

终于,诸葛瑾脚步一顿,转过身,满是担忧的望向这“蓝天美玉”一般的儿子,“恪儿这是怎么了?”

诸葛恪咬着牙,其实,此刻的他后槽牙正在“咯咯”直响,他是恨的牙痒痒啊!

他抿着唇,踟蹰了许久,方才靠近父亲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如此东吴国主?毫无担当!”

“父亲效忠于他…有…有意义么?”

此言一出,诸葛瑾一把捂住了诸葛恪的嘴巴…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第89章 可知我诸葛一脉,家学渊源

廷议散去,孙权单独留下鲁肃。

孙权的脸色又变回了起初的阴冷怪戾,他沉声问:“子敬觉得如何?”

鲁肃拱手,“臣不知吴侯说的是哪一件?诸葛子瑜父子,还是…如今的东吴局势?”

孙权沉吟,“都有,你分别说说。”

鲁肃露出几许担忧,“方才吴侯牵驴而出,是有些过了,若非那诸葛恪解围,诸葛子瑜势必蒙受奇耻大辱!”

“更何况,如今,因为这合肥赌约的事儿,坊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更有人说,这本就是诸葛子瑜与其弟诸葛亮布下的一个局…肃虽知子瑜不是这等两面三刀、朝秦暮楚之人,可难免此番蒙受如此奇耻大辱,心生怨恨…或许,或许…会不忠于主公!”

不等鲁肃把心头的担忧全盘吟出,孙权打断道:“子敬勿虑,孤与子瑜君臣多年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他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恩如骨肉,深相明究。”

“当初孔明出访吴国,我让子瑜留下他。子瑜对我说:‘弟弟已经跟随他人,义无二心。弟弟不会留下,就像我不会离去一样。’这话别人不信,但孤信他!再没有人,能像子瑜般与孤神交久矣,这不是一次‘羞辱’可以改变的!子瑜于我,必定生死不渝!”

讲到这儿,孙权顿了一下,语气愈发沉重,他沉吟道:“张辽威震逍遥津,孤十万大军丧胆还…整个东吴,也只有他能替孤背下这‘无能’的头衔,挡下那流言蜚语!”

“砰”的一拳。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孙权猛地一拍案几。

那案几上缺了的一角尤自清晰。

鲁肃一阵唏嘘…

他感慨道:“谏而不犯,正而不毅,将命公庭,退忘私位…诸葛子瑜可堪名士之风,只是…”

随着他对诸葛瑾的赞誉,一个“只是”将话锋骤转。

孙权抬眸,“子敬是担心…诸葛元逊(诸葛恪)这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

“蓝田美玉,添字得驴…”鲁肃感慨道:“整个东吴,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有谁能如此睿智呢?可…如此才俊往往锋芒太盛,难免受不得委屈。”

“呵呵…”果然,孙权眸光一冷,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果真睿智么?”

“吴侯的意思是?”

“此乃诸葛瑾…之驴!”孙权把重音都停留在“之驴”两个字上,他侃侃道:“我若是他诸葛恪,绝不会添上那一笔!”

言及此处…

孙权的眸光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鲁肃亦是微微摇头。

此子锋芒太盛,不识藏匿…是祸非福!

河边,流水潺潺,落英成曦,诸葛瑾与诸葛恪,一大一小在一起擎着鱼竿,注视着被夕阳染红的水面。

诸葛瑾已经脱下了官袍,取而代之穿着的是“白身”才会有的粗布短衣,还挽着袖角。

诸葛恪却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心思完全都没有在这垂钓上。

诸葛瑾率先开口,“知道为何带你来这里钓鱼么?”

诸葛恪不假思索,“古之贤者都爱钓鱼,姜太公八十了还钓鱼呢?父亲是带我追慕先贤嘛!”

“呵呵…”诸葛瑾笑了,可渐渐的,这笑声变成了苦笑。

“父亲怎么了?”诸葛恪注意到了诸葛瑾表情的变化,连忙问道。

诸葛瑾感慨道:“姜太公钓鱼是为了等周文王,可方才,吾儿把为父的周文王给弄丢了!”

这…

诸葛恪反驳道:“虽言听计从,却毫无担当,遇事拿别人来挡?又有什么用?若周文王如此,姜太公有六次兵败如山倒,是不是,就要被周文王羞辱六次呢?”

诸葛瑾笑:“周文王一怒,拿姜子牙撒气,可姜子牙的儿子不服气呀,也拿姜子牙撒气!”

这一对诸葛父子之间,百无禁忌…

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什么姜太公、周文王,什么服气、撒气…统统都可以说。

“孩儿只是替父亲不值!”诸葛恪撇着嘴,“二叔在刘皇叔那儿,何曾受过这份委屈?待会儿回去了,我就将那驴杀了,今晚咱们吃驴肉。”

“那驴,吴侯可是起名‘诸葛瑾’,岂能说杀就杀?”诸葛瑾感慨道。

“杀了、吃了以后,江东的父亲就死了,活下来的父亲与我一道投刘皇叔好了…让那孙权后悔去吧!”

诸葛恪的确有才华,可有才华的人往往都很自负,更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份风骨。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够给父亲面子,够给孙权面子了。

倒是诸葛瑾,越发的语重心长,“别人赞誉吾儿时,吾儿总说‘可知我诸葛一氏,家学渊源’…但你又知道,何为诸葛一氏?何为家学渊源?”

这…

诸葛恪眨巴了下眼睛,做好了听长篇大论的准备。

诸葛瑾侃侃道:“我诸葛氏一族世居徐州琅琊,先祖诸葛丰自幼聪慧,读经阅史,和一样被喻为神童,在元帝朝时就做到了司隶校尉、光禄大夫,却因为性情刚正不阿,对贪官污吏、阿谀奉承之小人恨之入骨,后因弹劾权臣,被降为城门校尉,不久被免官,贬为庶人!”

“其后他诞下二子…长子,就是你的祖父诸葛,次子,是你族弟诸葛诞的父亲诸葛玄…其中,你祖父做到泰山郡丞,后又因性情刚正,弹劾权臣而被杀害。他死时,你父亲我年仅十三岁,你叔父孔明才八岁…”

“至于我那叔父玄,则去做袁术属吏,官至豫章太守…却因为识主不明,在袁术称帝覆灭后,被朝廷另外人选取代职务,诸葛氏一族至此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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