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394节

终于定了定神乐儿,才踏步而入。

同样的夜晚,寂静的暗夜,难以入眠。

在东吴的一处豪门琼宇之间,一个英武的男人,站立在窗前,他仰头眺望着星空。

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宛若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不自禁的从怀中又取出了那封早已“皱巴巴”,不知道提起过多少次的信。

上面还清楚的印着一滴滴风干的泪痕!

而那些字眼,一个个宛若离别时的哭诉,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封,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嫁给年长我三十岁的刘备了,这是我的决定,希望你谅解。”

“我孙尚香,生来便是备受宠爱的孙家大小姐,我的爹爹、娘亲、大哥、二哥都无比爱护我,你最清楚了,我从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而是我知道…无论我面对着什么,我的身后都一定有人在。”

“母亲生下大哥的时候梦到了月亮,生下二哥的时候梦到了太阳,我也是父亲的孩子,我为何就不能做大英雄呢?我一定要和两个哥哥一样厉害,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他们的拖累,可娘亲说过我永远是他们的骄傲,我是孙家大小姐,绝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我夜夜勤加练习武艺,在江东他们称我为‘剑仙子’、‘弓腰姬’,我不怕辛苦,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父亲、像大哥、二哥一样,去保护自己的家。你最懂我了,我最喜欢的,不就是孙家军口号中的那一句‘孙家儿郎,誓死不降!宁死沙场,不死温床’么?”

“可…你,自从你与二哥一起读书学习时,二哥让你教我练武,从那一刻,你就出现在了我的心里,可,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呢?我记不清楚了!是初次见面,你呆呆的眼神?是你陪我练武的那些夜晚?还是你总能发现我心中所思所想…是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还是…还是…”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常常会梦见自己穿上喜服的样子,我觉得你陪了我那么多年,你又是二哥信任的人,我最终会嫁给你的吧?可…一切事与愿违,我不能因为我的冲动为我的家族引来祸端,我也想像我的两个哥哥一样,为这天下、为百姓,为我孙家做点什么。”

“封,我从来没有给你许过任何诺言。但是如今我想许诺给你…下辈子,我一定不做江东的大小姐,来生,我定做你堂堂正正的妻子,完成此生欠你的…可好?可好?”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现在了男人的眼眶。

铁骨铮铮的男儿,他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他回忆起了孙尚香,回忆起了甘露寺!

外人总是传言,那一日的甘露寺,遍是刀斧手,只要孙尚香没有看上刘备,那刀斧手齐出,登时就能将刘备劈成几瓣儿。

是因为孙尚香看上了刘备,这才逼得刀斧手卸下呀。

可事实上,吴国太之所以约孙尚香,约刘备,也约他…赴那甘露寺!

是因为吴国太要让她的女儿自己去选择啊!

选择孙刘联盟,巩固孙家的江山,共同抗击那曹军的侵袭?

还是选择嫁给青梅竹马?摧毁孙刘联盟…让刘备殒命于江东,让同盟互相攻伐,让亲者痛,而仇者快!

他从未忘记。

甘露寺时,孙尚香做出最终选择后的痛哭流涕;

他也可以想象的到,嫁给一个大自己三十岁的“老头子”…

对于他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孙小妹,是何等悲怆的事儿?

念及此处…

男人双手握拳,那一双拳头孔武有力。

他恨恨的道:

“大耳贼!吾恨你,吾恨你,吾恨你…吾终与你不共戴天!”

“大耳贼,吾终有一日,要用这双手将你撕碎!”

张仲景是神医。

往往神医,也一定程度上是“毒师”的一种。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不能够知晓草药的毒理,也就无从谈及医治。

而无论是医理中还是毒理中,都会有浓墨重彩的一条以毒攻毒。

这是指:当人中毒后,另一种毒物恰好能和体内毒物反应,使其双双失效的过程。

如今,贼曹掾属的偏房内,身中剧毒,躺在床上,面色难看的灵雎就是用此“以毒攻毒”的方法去消减毒素。

要知道,沔水山庄机关暗器中添加的是蛇毒…

灵雎的肩膀处中的也是“蛇毒”,而“蜈蚣毒”是克制蛇毒的,将“蜈蚣”制成粉剂,少量多次的服用,按理说一日内就会有成效。

只是,如今一日就快过去,灵雎依旧晕厥不醒,这不免得让貂蝉更添了许多担忧。

貂蝉已经守在床边将近十个时辰,她不断地观察着灵雎,尤其是脉搏,心跳…

她不是信不过义父张仲景的医术。

可做娘的…看到女儿这副模样,难免忐忑。

“要扛过去啊”

良久沉默后的貂蝉,忍不住轻吟一声,她的手再度提起丝啪为灵雎擦拭汗珠。

俨然两种毒素在体内反应,灵雎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消耗,在不断地出着冷汗…

“嘎吱…”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

因为外围关麟安排了不少部曲,若是闲杂人等会被拦住,没有人通传,貂蝉下意识的以为是义父张仲景来了。

算算时辰,倒是该第四次服药了。

貂蝉的眼眸依旧盯在灵雎的身上,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之外…再无什么能拨动貂蝉的心弦。

“还是没有醒来…”

貂蝉脱口,以为是与义父说话,并没有回头。

“噢…”

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出,貂蝉一怔,这不是义父的声音。

而意识到这点,她迅速的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长长的胡须,是那伫立的身形,是那标志性的绿袍绿帽子,也是那标志性的枣红色的面颊。

是…是关羽!

“关…关…”

一时间,貂蝉的嗓子哽咽住了,她半天竟吟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是你任姑娘,或者说是貂蝉夫人!”

关羽的声音浅浅的传出…

一时间,貂蝉与关羽四目相对,两人像是都有许多话要讲,可两人又默契的保持着某种克制…竟是有几分时过境迁,相顾无言的味道。

终于,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关羽当先开口:“关某听下人讲,云旗身边有一名女子,乃张仲景义女姓任名红昌,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是你当初临别时告诉关某的,再度听到这个名字时,关某就有些怀疑;”

“方才又听下人讲,云旗遇刺,刺客是一名十五岁的女子,是你拦在了她的身前,还称呼她是女儿…呼唤她‘雎儿’!那时,关某便笃定,云旗身边的多半便是你们母女了!母亲貂蝉和女儿灵雎!”

“……”

关羽说到这番话时,床榻上,方才始终纹丝不动的灵雎手指突然颤了颤。

她感觉,她一直都在做梦,梦见她在不断的坠入黑暗,梦到了她的父亲吕布在鬼门关拼命的将她推回。

还梦到了有一股力量…

不…

不是一股,而是两股力量,不断地在拉扯着她,将她硬生生的从鬼门关拉拽了回来!

这让她满身惊恐…

这梦很长,无法言说。

可突然,一个声音将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挡在她身前女人的声音。

是那个呼喊“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的声音。

这道声音宛若一道光,一下子刺破了那梦中、绝境中浓烈的阴霾和黑暗。

让她…哪怕因为想要探索些什么,也要努力的醒来。

可…有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关某便笃定,云旗身边的多半便是你们母女了!母亲貂蝉和女儿灵雎!”

“……”

听到这儿,灵雎心头咯噔一响,苍白如纸的脸上,霎时多出了几分血色。

那眼睛上的睫毛微微的颤动,而后眼睛猛地张开了一条线。

她仿佛看到了光…

而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顿时又清醒了几分,只是…身体却虚弱的很,根本无法动弹!

灵雎哪里会知道,这是“蛇毒”与“蜈蚣毒”在体内反复作用的后遗症。

身体早就虚弱到极限了,哪怕意识已经恢复,可身体还不能动。

不过,灵雎已经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已经逐渐的回到自己身体了。

还有那肩膀上,折磨了她许久的毒…消失了。

这种从肩膀蔓延至五脏六腑,让她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偶尔剧痛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扑面而来。

可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的眼缝中能看到桌案上的几只蜈蚣,身子已经被磨成粉末,可那钳子尤自醒目、森然。

还有半碗药水…里面那浑浊的液体,漂浮着那粉末,俨然就是这蜈蚣磨成的!

『我的毒是解了么?』

『被这蜈蚣磨成的粉末解得?蜈蚣毒能解我的毒么?』

灵雎觉得惊骇莫名…

觉得这等解毒的方式,至少在“鹦鹉”内部,从未有人试过,简直匪夷所思。

倒是这个时候,传来关羽的声音。

“能确定么?这孩子就是你的女儿?”

灵雎看到了关羽…

这标志性的样貌,很难不让她联想到那位“美髯公”关云长。

『这是…是关羽,是我的杀母仇人?』

灵雎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想要抬起手,下意识的从袖口取下刃片,可浑身的虚弱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而自打关羽进门,貂蝉的注意力都在关羽的身上,自不会发觉灵雎的眼睛已经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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