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211节

谁又能想到…

这对关家父子的这一次和解,竟是在茅房中,竟是如此这般的“有味道!”

关羽走出茅房时…

周仓守候在此。

“云旗呢?”关羽忍不住问道。

周仓指了指校场,“四公子说要去点兵训话!”

“他小子会训话么?”关羽喃喃道,这一道声音是下意识发出的,极低,极细…其中却包含着对那臭小子训话的丝丝担忧。

周仓并没有听清楚。

“关公方才说…”

“噢…”关羽并没有重复,只是挺直了胸脯,望向那校场的方向。

“随关某去看看!”

说话间,关羽想到的是儿子方才的话。

『孩儿还是喜欢老爹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桀骜不驯么?』

想到这儿,关羽笑了,又一次展颜般的微笑。

云旗提醒的是啊,他可以在心中摆低姿态,去承认他又一次输给了这个儿子。

可…这只能埋藏在心里。

对外,他还是那个荆州百姓心目中“神”一样的关公。

他是该恢复那桀骜不驯的模样。

心念于此,关羽丹凤眼开阖,威仪棣棣的气场再度席卷全身,面颊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表情,没有丝毫血色。

他迈着龙骧虎步,步履铿锵有力。

他又变回了那个外表上“威武不屈”、“傲气不可一世”的关公!

可他的内心心灵深处,却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心态上的变化,性格上的变化。

其实,就在刚刚,关麟在离开茅房时,他特地驻足了一下。

不是等老爹关羽,而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一个伟人的话。

一个人到了二十岁还不狂,这个人是没出息的。

可到了三十岁还狂,也是没出息的。

『如今是孩儿狂的年纪,却是老爹不得不收敛的年纪啊!』

江夏,长江以南,鄂县。

孙权派来传唤的侍卫辘辘远去,未几便只余一抹尘烟,在那冷硬的空气中渐淡渐沉。

辞去了一路的劳顿,诸葛瑾站在馆驿的门前,眉宇忧忧。

他是今早刚到这里,本是要来给程普老将军吊信,可还没来得及赶去,就听说大都督鲁子敬病倒,奄奄一息。

那时的诸葛瑾,心情像是过山车一般,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他太了解鲁肃之于东吴意味着什么。

在诸葛瑾的心目中,东吴没了周瑜,一切如旧,可没了鲁肃,那局面…就控制不住了!

好在,就在刚刚,孙权派来的侍卫告诉诸葛瑾,大都督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咳疾,故而体虚晕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而与这条消息一道传来的是孙权召诸葛瑾前去。

且…

要他带上那准备过继给诸葛亮的儿子,一道去!

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如今的诸葛瑾,他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吴侯不是传唤父亲去么?怎生父亲一动不动?不怕吴侯等急了么?”诸葛恪行至父亲诸葛瑾的身前,连忙问。

方才侍卫传唤时,他就躲在后堂,听得清清楚楚。

诸葛恪的话,令得原本一脸阴郁的诸葛瑾骤然抬头,他将手摸到儿子的脸上,抚开那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的发丝。

与此同时,低沉的话从诸葛瑾的口中传出。

“恪儿,你决定了么?”诸葛瑾语气急促的道:“我知道,为父这么问你,对乔儿并不公平,可恪儿…为父…为父…”

说到最后,诸葛瑾哽咽住了,喉咙中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是啊,诸葛瑾让儿子诸葛恪去选择去留,这对另外一个十一岁的儿子诸葛乔又如何公平呢?

这些不过是借口。

说到底,诸葛瑾是不舍得诸葛恪呀,他还想挽留这个“蓝田美玉”,这个“添字得驴”的儿子。

可莫名的,自从从荆州归来,恪儿就好像是去意已决。

无比坚定的“去意已决”!

听着父亲的话,诸葛恪迈步走近诸葛瑾,就去取衣帽为父亲戴上,准备与诸葛瑾一起去面见孙权。

他的话也同时传出,“孩儿也舍不得父亲,可既总要有一个人去那边,为何不能是儿子呢?乔弟也一定会替儿子尽孝的!”

诸葛恪的话先是表现出温存的一面。

继而…他的话变得冷了起来,“此前,孩儿与父亲赴荆州,本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却不曾想,最终落得铩羽归来的结局,让父亲在殿中受辱,那一次,是孩儿输给了洪七公!”

“但这么久以来,孩儿派遣了不少人去调查此洪七公,从一个个蛛丝马迹中,从他建立的丐帮中,从…他那神鬼莫测的传说中,可结果孩儿是一无所获,孩儿得到的,只是那陆伯言折戟长沙也与这洪七公有关!”

“越是这样,不越是证明这洪七公深不可测么?孩儿自诩…未必是他的对手,孩儿又对他太好奇了,或许只有深入荆州,深入蜀地,成为其战友,孩儿才能一睹其神秘的真面目,如此…方不负孩儿夜间的辗转反侧。”

诸葛恪说了一大堆。

无外乎就是,我打不过你,我又找不到,所以…我选择加入你。

这样,我就没必要找你,也不用担心输给你,甚至…还能获得你的助力。

当然,这是一种理由。

绝不绝对。

“呵呵…”诸葛瑾突然笑了,“恪儿,你是为父一手带大,岂能骗过为父?”

诸葛瑾深深的凝望着他的儿子,却终究不忍让他说实话,自己直接将话题带入重点。“吾儿是觉得东吴没有希望了吧?”

这…

骤然被说穿心中所想,诸葛恪下意识的抿唇,他踟蹰道。

“父亲…”

“你不用说。”诸葛瑾垂下了眼帘,心中已隐隐猜到儿子要说的话,他依旧不忍儿子张口,他直接道:“吾儿是觉得,从合肥一战大败,将那荆州送给了刘备后,东吴就没有希望了吧!”

诸葛瑾的神色淡淡,他将手指收入袖中,继续感慨:“是啊,北方的合肥突破不了,江夏的夏口又阻挠着东吴往荆襄的发展,西边…则是长沙与江陵,一次偷袭不成?引起防备…那里还如何突破呢?”

“再有江东兵问辽色变,那张文远的名字便是小儿听到也不敢哭泣,如此的东吴上下,士气低落,军心涣散,民心浮躁…仅仅能通过征伐交州,去缓解这愈发颓唐的局势!吾儿如此聪慧,岂会看不出,如今的东吴犹如困兽,所有行动,不过是困兽之斗尔!”

诸葛瑾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

诸葛恪深深的望着他的父亲,眸色烈烈,“从吴侯决定打交州起,东吴就已经走远了,就注定走不出这困兽之斗…”

“不用再说了。”诸葛瑾打断了诸葛恪的话,他缓缓向一侧走了几步,扶住一棵半枯的老树,惨然一笑。“也好,恪儿聪慧,若能得孔明教诲,前途势必无量…诸葛氏一族谋篇布局,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立于不败!”

“这是自然。”诸葛恪笑道,“毕竟,诸葛一氏家学渊源嘛…只是…”

话说到最后,诸葛恪的眉头一扬,面颊上突闪煞气。

“孩儿担心父亲…”

“是担心你、我各为其主?互相为敌?”诸葛瑾反问。

“不…”诸葛恪脸上的煞气并未消散,像是怀揣着对父亲巨大的担忧。

他没有直言,反而问父亲。“父亲可知那曹操手下,第一士卒颍川荀氏的荀,三年前是怎么死的?”

“曹操进位魏公,荀无力阻挠…就患上了心病。”诸葛瑾并不肯定的说道。“最终病死的吧?”

“不…”诸葛恪道:“这在北方并不是什么秘密!”

“曹操进位魏公,荀的确苦劝曹操无果,而之后…曹操派人送到他府上一个食盒,荀打开后,看到空空如也,父亲可知道…这是何寓意?”

“何意?”诸葛瑾连忙问。

诸葛恪微微咬唇,“曹操是告诉荀…他为官三十载,终无汉禄可食!”

“咯噔…”

诸葛瑾只觉得心头一响,宛若想到了什么,可这个想法迅速的甩开。

诸葛恪的话却是接踵而出,“父亲难道就不怕为官几十载,最后一日…被那曹操、被那关羽、被那洪七公逼得…再无俸禄可食么?”

“这话,恪儿…恪儿不当说!”诸葛瑾回答的磕磕绊绊。

“爹呀…”诸葛恪重重的握住他的手,他大声道:“在这乱世,永远是…永远是选择大于努力啊!”

是啊…

只要能赢,打不过,我就加入又如何?

成王败寇,在这纷争的乱世,世人只会记住胜利者!

哪怕是…并不光彩的胜利者!

吴…

东吴还有希望么?

还有成为胜利者的希望么?

人言诸葛瑾明哲一生,可他的儿子诸葛恪比他更洞悉东吴,洞悉这时局,洞悉这未来的一切。

他…他仿佛能够看到东吴那并不美好的将来。

关麟总是能带给别人惊喜,比如…如今,站在木台上,站在那扩音器前,他在一千部曲前的训话。

按理说,这威…老爹关羽已经替儿子立了,这么多官员也表态了。

关麟的这支部队,也算是成立了。

训话嘛…无外乎是振奋一下士气,高呼一些口号,比如“汉贼不两立”、“诛曹贼,振朝纲,兴汉室”什么的。

首节上一节211/883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