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325节

  “关于宇宙的盘古过程,我们似乎也能从中得到同样的猜测。

  “在宇宙从一个能量质量无限大,空间范围无限小的奇点,对外膨胀的最初时刻,整个空间范围之内只充满了唯一且数量巨大的同一种元素,氢原子。

  “然后就在这一初始时刻之后,氢原子之间就开始发生聚变,产生了一个又一个更重的原子。

  “整个宇宙一边膨胀一边聚变形成新元素,才渐渐变成了我们今天所认知的这个样子。

  “在宇宙初始阶段发生的那几种聚变,现在仍然于恒星之中上演,所以我们头顶的太阳才可以持续不断的为整个太阳系提供的能量。

  “除了这个氘原子和氢原子聚变成氦-3原子的d-h聚变之外,爱丁顿教授和我基于这个核聚变反应,还有通过观察光谱得出的太阳内存在有大量氢原子的事实,为太阳内部设立了一套核反应流程:

  “首先是两个氢原子通过聚变产生一个氘原子。

  “这个剧变反应我们也曾在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上尝试过复刻,只是即使把能量提升到粒子加速器的最大效果,让被加速到超过一百万电子伏特的质子去轰击另一个质子,我们也仍然不能在反应结束后发现聚变而成的氘原子核。

  “那就足以说明这个聚变反应,不是放能反应而是吸能反应。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为反应前后的质量总和不能说明这一点,明明两个氢原子核的质量加在一起会大于一个氦原子核。

  “可是我们在卡文迪许实验室中不管提供多大的能量,这个反应却始终都没有发生。

  “对此我们并不能做出一种合理解释,只能猜测提出一种假说。

  那就是这个反应在核聚变之外,可能还有其他地方需要能量,只是当今的物理学术水平,还不足以探明这些能量究竟去了哪里.”

  装着不知道中微子的存在,不知道贝塔正衰变的陈慕武,自然不能给这个反应吸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反应想要成功,在反应前所需输入的能量是巨大的,或许比太阳能够提供的能量还要多。

  “只是如果太阳不能提供能量,让两个氢原子聚变成为一个氘原子,那么接下来的反应就都没办法进行。

  “既然硬来行不通,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巧的是,量子力学还真的为这种情况提供了一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只要对氢原子的波函数进行求解,就能得到一种在宏观视角下会感觉到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明明对氢原子来说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翻越的势垒,可是氢原子却仿佛能够在这势垒当中钻开一条隧道,神奇地从中穿越了过去。

  “这个效应被我们称为‘量子隧穿效应’,能让氢原子核很轻松地接近另外一个氢原子核,那么他们彼此之间发生聚变反应产生氘原子核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句题外话,如果这个猜想最终被证实,那么就能说明量子力学不光可以被用在微观世界,也能被用到宏观得不能再宏观的太阳当中.”

  陈慕武故意在这最后一句话里加了重音,想要观察一下爱因斯坦对这件事的反应。

  可令他失望的是,在会场的角落里,爱因斯坦和维特根斯坦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他根本就没听陈慕武在讲台上的发言,更别提再抬头看他一眼了。

  这也是陈慕武设想中的情况之一,他没往心里去,继续发言道:

  “而后氘原子核和又和氢原子核聚变产生氦-3,在这个反应当中释放了大量的能量,很可能就是太阳的能量来源。

  “这只是爱丁顿教授和我基于在卡文迪许实验室中得到的实验现象,对太阳内部可能存在的核反应所进行的一种猜测。

  “至于这种猜测是否正确,可能还需要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们联起手来,利用更进一步的实验和观测,对这个想法进行验证。

  “氦作为上个世纪首次在太阳谱线中观测到的元素,在太阳当中大量存在的不是氦-3这种同位素,而是氦-4。

  “为了更加符合太阳内部的实际情况,我们还可以在刚刚那两个猜测得到的核反应之上,外加一个新的核反应。

  请帮我再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

  “两个氦-3原子核,可以聚变成一个氦-4原子核,同时释放出两个质子。

  “因为是在索尔维会议开幕前半个月内,我们才做成了这一系列核反应,所以最后一个反应目前还没得到验证,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等会议结束之后,回到剑桥大学,这个核反应将是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

  “如果把前面提到的三个核反应结合到一起的话,那么这个太阳系中的核反应过程,可以综合写作四个氢原子核,通过一系列聚变反应生成一个氦核,并释放出若干能量。

  “这个核反应正是几年之前,爱丁顿教授在他的某一篇论文中,曾经提出来的一种猜测。

  “现在看来,爱丁顿教授的理论很可能不是猜测,而是一种现实.”

  讲完幻灯片上的全部内容,陈慕武干净利落地鞠躬下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至于提问,这次会议设置有专门的讨论时间,也就不在演讲后另设提问环节。

  台下坐着的诸位物理学家当中,有的人在讨论量子力学根本就没听讲,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也是有点懵逼。

  这其中还有一位,则是既听懂了,又一脸懵逼。

  爱丁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个实验和通过实验总结出来的结论,明明大部分都是陈博士一个人做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在整个演讲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提到他自己?

  而且他还在最后几乎把功劳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感觉就像是强行要把自己说成是发现了太阳奥秘的第一人。

  来之前在剑桥大学的时候,陈慕武可从来没跟自己通过气,还有这么一种情况啊?

  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爱丁顿很想把刚刚还走过自己身边的陈慕武给拦下来,向他询问具体的情况。

  可他的大脑却阻止了他这么做,陈慕武才刚刚在台上对着他一顿夸赞,现在自己就来这么一出,很容易让在场的物理学家们误会,是不是陈博士和自己之间有不和。

  如果这个流言传出去的话,到时候丢人的就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一整个英国的物理学界。

  陈慕武不知道爱丁顿的内心所想,他信步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刚好和抬起头来的爱因斯坦对视了一眼。

第370章 109不速之客闯会场

  陈慕武在讲台上所讲的内容,对台下的听众们来说不算折磨,因为他讲的内容,都是曾经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做过的实验,实验过程清晰,实验现象明了,实验结果也被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但是在陈慕武演讲的过程中,爱因斯坦这边可就不一样了。

  他没有选择听陈慕武在台上都讲了一些什么内容,而是是选择利用这段时间,和陈慕武介绍的这个号称是“对量子力学很有研究”的朋友,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有关量力力学的争论。

  既然陈慕武这个小子还真找到了一个所谓的朋友,替他自己挡在前面。

  那么是不是只要战胜了他的朋友,把他驳倒批判得体无完肤之后,就能逼着陈慕武出来和自己应战呢。

  爱因斯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这位同样讲德语的奥地利后生留一丝一毫的情面,而是直奔对方的软肋死穴而来,要的就是一击毙命,不浪费时间。

  可是等真正和维特根斯坦交谈上以后,爱因斯坦才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因为两个人想要谈论的内容,基本上属于是驴唇不对马嘴,他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爱因斯坦这次拿出来的,依然是前几年对付陈慕武的那一套,设计几个思想实验,来证明可以同时测量得到一个物体的位置和动量,或者同时测量一个物体的时间和能量,从而来证明不确定性原理是错误的,从根本上否定这个为量子力学带来不确定性,使量子力学建立在随机概率上的罪魁祸首。

  可是维特根斯坦那边回应他的,是英国哲学界一脉相承的老思想,从休谟开始就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的那个,因果论可以被放弃,这对人类来说并不是一个基础性的规律,所以因果论在量子力学当中存在完全没有必要,量子力学本身就是一个理论十分健全的物理学分支。

  显然维特根斯坦也是有备而来,他受到了陈慕武的托付,在剑桥多待了的那段日子里,肯定苦心研读了有关量子力学的内容,并把这些物理学的知识和哲学概念很好地结合到了一起。

  虽然不知道,陈慕武话语中所说的那个对量子力学持反对意见的人,居然是提出了相对论,在世界范围内最有名气和影响力的那位爱因斯坦。

  刚刚走进索尔维会议的会场,听陈慕武向自己介绍的时候,说实话维特根斯坦心中是稍微有些震惊的。

  他心说陈博士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让刚刚学习量子力学不到一个月的他本人,和爱因斯坦这位物理水平高深的大物理学家来辩经。

  但是维特根斯坦他不是那种看到劲敌就会在心中打退堂鼓的人,而且转念一想,爱因斯坦又不是每次都正确,他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就比如在宇宙的模型这个问题上,当初他说宇宙是静态的,不就被陈博士提出来的膨胀宇宙理论给否定了吗?

  因为一直以来人们对宇宙的想象被否定推翻,而爱因斯坦在世人的眼中还是一个能指出前人的各种错误,而自己本身不会犯错误的伟大的物理学家,当时陈慕武在获得诺贝尔奖时在演讲中所陈述的这个宇宙学新发现,还登上了全世界各地的新闻报纸。

  就算是在奥地利南部偏僻的乡下,维特根斯坦同样在报纸上曾经读到过这个新闻。

  既然陈慕武曾经都指出过爱因斯坦在研究上的错误,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

  况且证明因果论在量子力学当中不是用的这件事,本身就是陈博士拜托自己的,是不是说明陈博士早就意识到了爱因斯坦这次在量子力学上又犯了一个新的错误?

  所以在维特根斯坦和爱因斯坦讨论的时候,他的身上展现出了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他与爱因斯坦的交锋中,居然没落什么下风。

  两个人谁都准备得很充分,可是准备的方向不同,根本就不在同一个赛道上。

  这情况就好比,提前通知了比赛时所用的道具是绳子,结果一个人提前训练的是跳绳,而另一个训练的则是跳绳。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够判定究竟是谁赢了谁呢?

  爱因斯坦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定是陈慕武这个猴精猴精的人搞的鬼。

  陈慕武在讲演结束之后走回自己的位置,终于为这场完全属于是关公战秦琼式闹剧的学术讨论按下了暂停键。

  爱因斯坦直接不再去搭理还在从量子力学出发,把问题上升到哲学高度的维特根斯坦,而是拉住陈慕武大倒苦水。

  “陈博士,你的这位朋友,他真的懂你的那个量子力学吗?”

  “维特根斯坦先生确实最近一直都在剑桥大学学习量子力学,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粒子加速器上做实验,所以他遇到不懂的问题,还经常去同福勒教授和狄拉克博士谈论请教。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量子力学水平究竟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高度,但我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加上那些教授博士先生们的辅导,在量子力学上,维特根斯坦的水平超过一个物理系的本科学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反正陈慕武是绝不承认,这位张嘴闭嘴都大谈哲学的维特根斯坦,是他特意从剑桥大学请来把水搅浑的。

  “可是他一直和我讨论的,根本就不是量子力学,而是披着量子力学的皮,在大谈特谈休谟的因果论.”

  爱因斯坦依旧耷拉着脸。

  “是的,教授,维特根斯坦先生确实是年轻一辈中了不起的哲学家。

  而且那不是休谟的因果论,而是他基于休谟和英国哲学体系,在其上引申自己建立的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独特观点。

  “还记得您同我之前几次讨论有关量子力学的时候,一直都在强调一件事,说宇宙运行的规律是绝对不会建立在随机概率之上,必须满足因果论,是完全可以利用已知或未知的规律而推导出来的。

  这听起来似乎很是像法国的那位有名的数学家拉普拉斯的观点。

  “您也知道,我是一个从东亚中而来的学生,近一百年来,中因为种种原因发展得很差,不复往昔的辉煌,这在教育方面表现得极其明显。

  而且中的哲学和西方的哲学,几乎是两门完全不同的哲学学科,所以我对您之前提到的一些哲学观点,并不是很理解。

  “回到剑桥大学之后,我也曾经去尝试学习历届西方的哲学,还特意去图书馆借了许多书来学习,可是学了一段时间却始终不能窥其门径。

  “在这个时候,我刚好认识了回到剑桥休假的维特根斯坦先生,我们两个人彼此很投缘很聊得来,我又恰好想起之前您曾经提到过的哲学问题,所以就向他提出来了这件事情。

  “一来二去,维特根斯坦先生对量子力学也产生了兴趣,于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很奇妙的关系,我教他量子力学,他教我哲学。

  “在此期间,维特根斯坦先生对于量子力学和因果论应该产生了不少的看法,我觉得刚刚你们两人之间讨论的问题,应该就是他最近得到的一些结论.”

  陈慕武的甩锅本领实在是高超,他直接把自己找来了一位哲学家的大锅,扣到了爱因斯坦的脑袋上。

  当初要不是非要把物理学上升到哲学高度,我今天怎么可能会请来一位哲学外援?

  听完陈慕武狡辩式的解释,爱因斯坦生气归生气,可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来替卢瑟福揍这个不听话的学生。

  可是他依旧没给陈慕武好脸色,回应的语气里也颇有不快:“如此说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那我向你承认错误,我们从今以后关于量子力学,不再聊任何有关哲学的问题,只聊物理,您看可以吗,陈慕武博士?”

  从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以及嘴上扑簌簌抖动的胡子,陈慕武可以得知爱因斯坦此时内心中的情绪变化。

  “那当然再好不过,因为我本人就是一位物理学者,对哲学内容一窍不通。

  维特根斯坦先生是一位好的物理学生,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的哲学系学生.”

  “言重了,言重了,在物理学上我还是一个小学生,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学习.”

  听到陈慕武一直都在夸自己,维特根斯坦有些不好意思地客气道。

  陈慕武请维特根斯坦参加这次索尔维会议的目的,在会议召开的第一天就已经达到了。

  只要让爱因斯坦不再把两人之间有关量子力学的争论,上升到不可评判对错的哲学高度,而是一直都限制在物理学范围以内,那他就对两个人之间的学术争论很有信心。

  不说是彻底说服这个执拗的老头爱因斯坦,至少也能让对方在自己这里占不到什么便宜。

  刚刚利用维特根斯坦这个救兵,把爱因斯坦得罪的不轻,现在的陈慕武立刻就开始尝试和这位把自己从海带到欧洲来的领路人修复关系。

  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他在作报告的同时,可以把会场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爱因斯坦可以和维特根斯坦讨论问题而不听他刚刚做的报告,但是在物理圈子里风评甚佳,被誉为“博学又谦虚的晚辈”的陈慕武,却不能在别人作报告的时候,坐在座位上对其视而不见。

  尤其是紧随陈慕武之后上台做报告的,是他刚刚大赞特赞的剑桥大学天文台台长,爱丁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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