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23节

  孙太后也不理会这些,转头向朱祁钰说道:“齐王啊,昨天大臣们又到慈宁宫来请愿了,一致希望遥尊兄长为太上皇,另立你为新君。你觉得大臣们的意见如何?”

  朱祁钰闻言,激动地站起身回道:“此皆乱臣贼子也,当斩之。即使迎不回兄长,也当立见深为帝,如何能由着大臣们胡来。”

  孙太后苦笑道:“斩谁啊,大臣们基本全部上了题本,总不能把他们都砍了吧。再说主少国疑,如今的深哥儿连话都说不利索,明显担不起大任,你要强行立他为帝,不等瓦剌打来,朝廷先散摊子了。

  齐王你还是不要推辞了,早日登基,人心才能安定,京城才能顺利地守下来。”

  朱祁钰哪肯应承,只是继续回道:“太后勿忧,臣为监国,一样能打退瓦剌。如今勤王大军已经陆续赶到京城,这几日臣安抚完大臣勋贵,便开始着手京城防务,不用一月,便能将京城打造成金城铁桶一般。”

  太后听到这话,也不再言语,对于朱祁钰的豪言壮语,孙太后连个一二分都不相信。反正三请三辞,这是第二次。差不多了,直接下旨让朱祁钰继位就行了。

  再说太后心思早就活泛起来了,如今的朱祁钰,比亲儿子朱祁镇还好说话。让朱祁钰继位,让朱见深当太子,不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第44章 齐王密集下诏命 破格提拔备大战

  在慈宁宫待了小半个时辰,朱祁钰起身告辞。孙太后也不强留,客套了几句便放人了。

  周妃起身向孙太后回道:“妹妹对宫里不熟,臣妾正好顺路,便由臣妾送殿下和妹妹过去吧。”

  孙太后点点头,只留下钱皇后继续聊天。

  众人出了宫,林香玉亲亲热热地抱着朱见深,和周妃并排走在前面,三人说说笑笑,甚是投缘。朱祁钰也插不上话,只得百无聊赖地跟在自家王妃后面,亦步亦趋。

  朱祁钰蒙着头一直走,到了咸阳宫,前面两位才停下。

  周妃笑道:“姐姐就住在这咸阳宫,妹妹拜完老太妃,便来姐姐宫里坐坐。”

  林香玉笑回道:“也好,一会妹妹过来给姐姐磕头,顺便讨杯茶喝。”

  周妃捏捏林香玉的俏脸,调笑道:“我可听真了,一会妹妹来了可得真磕。”

  说罢,便要将朱见深接过来。

  朱见深却赖在林香玉怀里,耍赖道:“我要婶娘抱。”

  周妃闻言笑道:“深儿听话,一会婶娘还过来。你若是不听话,婶娘便不喜欢你了,一会也就不过来看你了。”

  朱见深这才任由周妃抱过去,还嘱咐道:“婶娘一会过来,和深儿解九连环玩,深儿可厉害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能解开。”

  “好,好,好。”

  林香玉笑盈盈地答应了,才和朱祁钰继续往东北方向走。

  原来朱祁钰的生母吴贤妃住在紫禁城的东北角上,乾清宫东五所。

  这样一来,孙太后与吴贤妃就隔得非常远,一个在后宫的西南角,一个在后宫的东北角。既然相看两厌,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朱祁钰携着林香玉,进了五所,见了吴贤妃,也是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吴贤妃性情恬淡,颇好道家。如今一身青衣素袍,作道姑打扮,对着二人笑道:“行了,起来吧。新王妃过来,让我看看。”

  林香玉只得近前站定,吴贤妃拉着这位小王妃左看右看,仔仔细细地端详。

  吴贤妃看着看着,便落下泪来。

  朱祁钰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又要给自己出难题了。

  果然不等朱祁钰反应,吴贤妃便叹息道:“真是好皮相,细细看来,倒颇有些我们汉王妃的风姿。哎,想当年我们王妃是也美艳无双、宠冠汉宫。只是可惜,汉王家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汉王一脉就这样全断了。”

  听了这话,朱祁钰便也沉吟不语了。主要是宣宗太狠了,光宣德元年就一气杀了汉王九个儿子,掩饰都不带掩饰的,直接就把汉王府灭门了。

  大明朝一向讲究亲亲之谊,像这样杀红了眼的情况非常非常罕见。

  沉默了半晌,见吴贤妃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朱祁钰只得回道:“要给汉王府平反,压力太大了,儿子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却是实在不敢保证。”

  吴贤妃闻言,心生喜悦,连忙谢道:“我儿有心了,也知道,我是汉宫旧人,人老了也就格外念旧。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当年之事,也实在是意难平啊。”

  林香玉笑着岔开话题:“儿媳已将汉王妃的旧宫收拾了出来,请母妃这几日便搬过去居住吧。”

  吴贤妃点点头:“行,你们都有心了。皇宫这个破地方,我早就不想住了。也就是你们这做儿子、儿媳的孝顺,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出了这樊笼,到外面自在过活。”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朱祁钰又陪着吴贤妃说了会闲话,便告辞出来。

  走到咸阳宫门口,朱祁钰对林香玉笑道:“你自己去吧,我一个大男人,到底不方便上皇兄嫔妃的宫里坐着去。我还是主动去本仁殿看看吧,也省得大臣们再上家里逮我去了。”

  “行,殿下去吧,见了大臣们客气些,别又和他们呕气,省得回了家再把气朝奴家身上撒。”

  朱祁钰笑笑不说话,一径跑到了本仁殿。

  大臣们倒是喜出望外,这还是监国亲王第一次主动出现在本仁殿。

  陈循第一个开玩笑道:“今天殿下是怎么了,您老人家一向不喜政务,今天怎么有空主动过来?”

  朱祁钰笑道:“我刚在太后那里谢完恩回来,就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情。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下午就回家歇着了,你们别再去家里逮我了。”

  于谦忙道:“别别别,殿下您快别偷懒了,我们兵部今天要奏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赶紧说吧。”

  于谦闻言,便开始了奏报:“勤王兵马已经陆续赶到了北京,臣请每人赏银一两,以作鼓励。”

  “准。”

  于谦又说道:“四川按察使曹泰因罪当斩,已经收押在刑部很久了。如今国难当头,臣请特赦之,令其负责守城,戴罪立功。”

  “准。”

  “臣请将南京内库贮备的军器,取三分之二来备急用。”

  “准。”

  朱祁钰已经不想多说话了,反正不管大臣们奏啥,就是一律照准。

  又处理了半个时辰政务,朱祁钰便拍拍屁股准备回家睡觉。

  陈循、于谦等人连忙将朱祁钰架住:“殿下莫急,还有很多正事没讲呢。”

  朱祁钰一听关键的要来了,只能又坐了回去。

  陈循又奏道:“内阁在土木堡损失了两人,臣奏请,以翰林院修撰商辂、彭时补之。”

  “准。”

  在场重臣都被朱祁钰整懵了,这位监国亲王今天格外地好说话,不论奏啥都是准。

  于谦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换成了提问的形式:“敢问殿下,五军都督府应由何人掌府事?”

  朱祁钰反问道:“五个都督府都缺人掌事?”

  于谦肯定地点点头。

  朱祁钰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回道:“成安侯郭晟,掌中军都督府事。建平伯高远,掌左军都督府事。驸马都尉薛桓,掌右军都督府事。

  西宁侯宋杰,掌前军都督府事。石亨升为右都督,掌后军都督府事,仍管大营操练。

  驸马都尉焦敬管神机营,忻城伯赵荣管三千营。”

  于谦闻言,恨不得拍断自己大腿:原来齐王殿下在这里等着呢,自己松懈了,大意了,上当了。这下好了,买五送二,殿下不仅一句话就把五军都督的掌事全定了,还把神机营、三千营的主官给定了下来。

  于谦细想了想,并没有出言反驳。因为朱祁钰的安排,整体上都比较公允,唯一的争议点,就在前军都督府上。

  本来前军都督府是由西宁侯宋瑛掌府事,上个月宋瑛在阳和口之战殉国,朱祁钰现在将宋瑛的嫡长子、第三代西宁侯宋杰推了上来。

  于谦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因为宋瑛是被兵部活活坑死的,朱祁钰本来就对兵部非常不满,现在兵部要是再反对宋杰上位,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朱祁钰就可以借机发难了。

  其他人见兵部尚书都不反对,就更不肯站出来没事找事了。

  朱祁钰继续说道:“孙继宗升任都指挥同知,掌锦衣卫事。孙显宗升都指挥佥事,任中城兵马指挥,孙绍宗升都指挥佥事,任南城兵马指挥。

  钱雄升都指挥佥事,任东城兵马指挥。”

  陈循闻言,忙出声提醒道:“殿下,孙继宗掌锦衣卫事也就罢了,其他三个人是不是升得太快了,尤其是钱皇后那里,一向都是反对给自己家人封赏过厚的。”

  朱祁钰摆摆手:“你们真是实在人,皇后反对她的,我们封赏我们的,两不耽误。即刻拟诏吧,明日便正式下发。”

  陈循也只得奉诏,不再纠缠,毕竟朱祁钰的这道诏命,孙太后肯定不会反对。孙太后和朱祁钰两个人都支持的事情,别人反对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令一众大臣想不到的是,朱祁钰还没任命完,又继续说道:“升浙江道监察御史信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守备保定等处。

  升山东都指挥佥事韩青为大宁都指挥同知,从山东再抽调一万备倭兵,到保定驻防。

  再下令给大宁都指挥使赵,命大宁都司集结两万兵士,日夜操练,以备征调。”

  于谦好奇地问道:“殿下是想要这些军队进京勤王,还是进驻紫荆关?”

  朱祁钰笑道:“对紫荆关不必太执着了,也先一定会攻破紫荆关,然后快马加鞭,两天就赶到北京城下了。

  咱先把紫荆关给瓦剌,等也先来到北京城下,再让保定的四万大军进驻紫荆关,切断也先归路。

  然后再命杨洪带两万精兵进驻居庸关,到时候我们把两大关口全部封死,让也先从山沟沟里爬回老家。

  也先的大军既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也没有重型火炮,咱们就逮住这一点,往死里欺负他。”

第45章 外戚齐齐受封赐 周妃晋位皇贵妃

  大臣们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在关心怎么保住北京,就荒诞不经的齐王殿下,在那里考虑保住京城之后,怎么对也先大军衔尾追杀。

  不等其他大臣反应,于谦便回道:“兵部谨奉齐王殿下诏命。另外臣推举一人,辽东都指挥佥事范广,精于骑射,骁勇绝伦,可堪重用,臣请将范广调来京师,军前效力。”

  “准,升范广为都督佥事,任副总兵,做石亨的副手吧。”

  说到范广,朱祁钰便想到,历史上的范广,不仅被复辟后的朱祁镇杀掉,连妻女家产都被送给了瓦剌降人,儿子则被发配到了广西。

  范广实打实的和土木堡之变没有关系,被牵连进去是真冤枉。

  想到这里,朱祁钰便向众臣问了个非常敏感的问题:“铁铉后人何在?”

  众臣闻言,面上都是一凛。谁也没想到,齐王殿下的思路跳跃得这么快,从北京保卫战一步就蹦回了靖难之役。

  半晌之后,经历过靖难之役的老臣胡才谨慎地答道:“铁铉之子铁福安被发配到广西充军,妻女被没入了教坊司。如今都过去四十多年了,臣等也不知道后事如何。”

  朱祁钰叹口气,回道:“都四十多年了,有什么仇什么怨也该消了。将铁铉后人全部释放吧,恢复其平民身份,准回原籍居住。”

  大臣们相互端详了半晌,才由陈循问道:“敢问殿下,以什么理由?”

  朱祁钰回道:“国难思良将,城危旌忠臣。”

  大臣闻言,皆一脸肃穆,沉默不语。

  铁铉确实是忠臣,只不过忠的是建文帝。靖难之役,太宗打的败仗,大部分都是拜铁铉所赐。

  大臣们心里都敬佩铁铉,便是太宗自己,也多次夸赞铁铉是忠臣。但是释放建文旧臣的后人,也确实是非常的敏感。

  殿中半晌无人说话,朱祁钰见试探失败,也不想硬杠,便站起身,准备灰溜溜地回家去。

  不想这时候却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微臣谨奉齐王殿下诏命。”

  众人皆惊,循声望去,原来却是吏部尚书王直。

  有了人带头,于谦也紧跟着接受了诏命,剩下的大臣,略一迟疑,也就都纷纷表示奉诏。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就是故意地抛些有争议的话题给大臣们,等大臣们奉诏奉习惯了,以后就好交流了。

  朱祁钰又问道:“陈镒和杨善呢,到瓦剌大营了没有?”

  胡回道:“计算路程,如果瓦剌大军还在大同附近,陈镒与杨善应该已经到了。”

  朱祁钰点点头:“那就好,咱们就等着他们两位把陛下旨意带回来吧。”

  于谦又问道:“广宁伯刘安还滞留在京城,请示殿下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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