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跟在韩冥的身后。
余光不时的打量向楚夜。
他不明白，像韩冥这样拥有如此强大且神秘手段的人为何会甘心屈居于楚夜身侧。
但在这个时候的菩提，已经不敢再询问。
当他从九幽归来之时，他的命运就不再属于自己。
古来四人这时也已经看出来了无法和那个白发青年都是因楚夜而来。
只是在不明白两人和楚夜的关系前，他们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轰隆隆！”
就在寂空城下恢复短暂的平静时，整个寂空城如同地震般开始地动山摇。
紧接着，一头巨大的赤蟒从寂空城下破土而出，扫动尾巴，出现在了楚夜等人的身前。
“洪级兽王！”
当看到眼前这头赤蟒时，古来一声惊呼，便要抬动藤轿往后退去。
却见赤蟒突然张开大嘴，吐出猩红的信子。
在赤蟒的蛇头上，还站着一位身形佝偻，模样猥琐的中年人。
看到这个人时，古来等人如临大敌。
能驾驭洪级兽王的存在，至少也得是天命的强者。
想到这里，古来四人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气，竟然能在寂空城下遇到这么多恐怖的人物。
这群人进入黄沙海的消息一旦传开，整个黄沙海都要地震。
赤蟒吞吐着大嘴，降落于地面，猥琐的中年人一边捏着嘴角的八字胡，一边朝着楚夜走近。
直到出现在楚夜的身前，猥琐的中年人才放下手臂。
朝着楚夜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李二狗，见过公子！”
李二狗的举动，让古来等人十分惊讶和意外。
他们早就感受到了楚夜的神秘，但现在看来，楚夜的神秘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楚夜抬动目光，没有理会古来等人奇怪的目光。
对李二狗道：“说吧！”
李二狗躬着身子道：“回禀公子，黄沙海的信息已经探查完毕！”
“黄沙海以太玄、大罗、太绝等十二圣地执掌，在黄沙海内划分十二府，以朝圣城为主，共建有五十四座城池。”
“其中，太玄圣地掌控其中五座城池，包括寂空城在内。”
说到这里，李二狗将目光撇向了古来等人，目光中的阴冷，让古来等人感到一种死亡的危机。
显然，李二狗很清楚古来四人的身份。
“继续说吧！”
直到楚夜的声音传来，李二狗才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整个黄沙海内，有天命强者十二人，常居朝圣城内，不朽强者四十三人，分布于五十四城。”
“天门境修士一百七十七人，造化境修士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整个黄沙海中，十二圣地的势力人数，不包括几天前从十二圣地进入黄沙海负责维持秩序的修士，总计在十二万五千七百四十一人。”
第239章 传令
早在楚夜进入黄沙海，得知黄沙海的重要时，就命李二狗开始查探黄沙海的所有信息。
看着李二狗，楚夜的手指敲打着藤轿的边缘。
开口说道：“黄沙海连接八域，是九州修士进入八域的必经之路。”
李二狗明白了楚夜的意思。
立刻会意道：“黄沙海中已经隐藏了百万凶兽，分布于各处，随时可以爆发兽潮，冲击五十四城，令黄沙海陷入混乱。”
对于李二狗能提前做好准备，楚夜并不意外。
点了点头后，道：“让顾惊雪进入黄沙海吧！”
听到楚夜要让顾惊雪进入黄沙海，一旁的无法便知道，黄沙海的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
一场天崩地裂的震荡也将从黄沙海开始席卷至整个玄元八域。
只是让无法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李二狗低着头说道：“请问公子，顾惊雪入黄沙海，可需重新派人镇守登天门？”
楚夜敲打藤椅的节奏依旧在继续，声音也依旧平静：“黄沙海有天命十二人，顾惊雪的剑在登天门无用，就让他用在黄沙海。”
“你把我的话告诉顾惊雪，一把不能杀人的剑，还有什么价值？”
说话间，楚夜敲打藤轿的手指停下。
将目光抬起，看着李二狗，再次开口说道：“不过顾惊雪进入黄沙海是暂时的，等顾惊雪进入黄沙海后，立刻传令死营，让他们从天涯海渊进入黄沙海。”
“黄沙海，是密网扩散至玄元八域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后的一步。”
“登天门破碎，古路开启，玄元八域有太多的人在明里暗里注视着这里的动向。”
“可没有人愿意将石头投进平静的湖水里，掀起第一道涟漪。”
慢慢的，楚夜站起了身来，没有展露任何的气势。
却让无法和韩冥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将身子微微欠下。
见到无法和韩冥的举动，菩提和古来四人怔了一会儿，竟也跟着将身子低了下去。
楚夜继续说道：“死营不是石头，当他们进入黄沙海后掀起的也不该是涟漪。”
“告诉死营，黄沙海十二府天命一死，立刻屠城。”
“我不在乎黄沙海十二府五十四城内有多少人。”
“但黄沙海的秩序，只能由死营重新建立。”
在平静的声音中，菩提和古来四人还不能明白楚夜所说的话即将给整个黄沙海乃至玄元八域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只是从无法和韩冥这些人的态度中，他们能感觉到，楚夜的存在似乎变得有些不可企及了。
接到楚夜的命令，李二狗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待李二狗离去，楚夜将目光看向了韩冥，道：“黄沙海可以乱，却不能只因九州而乱。”
“在这个时候，九州不能成为玄元八域共同的敌人。”
声音一顿，楚夜将目光从韩冥的身上转移到了菩提的身上。
说道：“死营带来的是杀戮，你却可以成为那个被投进湖面的石头。”
“这黄沙海的涟漪，就由你来掀开吧。”
菩提根本没有明白楚夜的意思，韩冥已经点头回答道：“明白了，公子！”
见到韩冥表态，菩提就算不明白，也不得不跟着点了点头。
说完后，韩冥便带着菩提离开了寂空城，朝着黄沙海的深处走去。
直到韩冥带着菩提彻底远去，无法才再次开口说道：“世人皆知菩提的身后是西胜灵山，由他来吸引玄元八域的目光的确合适。”
“可光是死营和灵山，远远不足以分散玄元八域的注意力。”
“若是玄元八域联手探查，终究会顺着痕迹，注意到九州。”
楚夜道：“当混乱开始的时候，人性的本能让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谁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而是怎么在混乱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如果有人试图打破黄沙海的平静，重新制定秩序。”
“除了沧北域的十二圣地以外，你觉得剩下的那些人，最关心的是什么？”
无法的目光轻轻闪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回答道：“他们会很愿意看到有人将黄沙海带入混乱，甚至会帮那些带入混乱的人，制造混乱。”
楚夜道：“这就是人性！”
“九州不会被所有人排斥，也不会被所有人接纳。”
“排斥和接纳的最终理由，就在于，九州的出现会给谁带来利益。”
“就目前来看，沧北域是玄元八域中最愿意接纳九州的存在，因为古路开启，九州给他们带来了庞大的利益。”
“可在混乱开始之后，九州进入玄元八域的利益所得者又是谁呢？”
“没有人说得清！”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说得清，那些人才会接受黄沙海的混乱。”
“至少混乱之后，利益的所得者不再仅仅是沧北域中的十二圣地。”
第240章 理由
无法明白了楚夜话中的意思。
只是在顿了半晌后，又道：“可是在混乱结束之后呢？”
“混乱一旦结束，死营代替十二圣地掌控黄沙海。”
“对其余的七域而言，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在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楚夜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走到无法身旁，目光看向眼前无尽的昏黄，道：“危险只是相对的，当他们见过了死营的杀戮，死营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危险的。”
“死营代替十二圣地掌控黄沙海，那些人会遵循黄沙海的秩序，也就会遵循死营的秩序。”
“如果他们不愿意遵循，只能说明死营的杀戮还不足够大。”
回身，楚夜看着无法：“宗门、圣地、不过是一群人和一群更强大的人所给自己赋予的名称。”
“可他们终究是人。”
“人性是相同的，恐惧也是。”
听到楚夜的话，无法的气质突然间有了质的变化，身处于无法的身旁，古来等人的心中没有任何由来的对无法产生了一种畏惧。
就好像，眼前的无法根本不是无法。
而是一尊杀戮无数的大魔头。
无法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落在旁人耳中却能感受到实质般的滔天杀意。
“小僧的杀戮也可带进黄沙海！”
“请公子允许！”
楚夜凝视着无法，神情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意外的拒绝了无法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