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剧里当特工 第22节

车站内,真枪实弹的宪兵封锁个严严实实。

“来了!他来了!”不知是谁轻声喊了一句。

宪兵排着两列纵队,依次打着敬礼。

一位披着土黄色大氅、穿着军大衣的军官,踏着黑色长靴,信步走来。

“好大的谱!是天皇来了吗?”宋要文低声冷笑了一句。

鸠山假装没有听见宋要文的话,心中涌出些许不快。

“鸠山君,劳苦功高啊!”一见鸠山,那军官便敬了个礼。

鸠山鼻子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天皇武德,川本大佐英明,有劳井下君大驾!您可是宪兵之花!”

来人正是井下三郎张大炮,张大炮潜伏到申城特高课已经快三个月了。

在申城特高课工作,他真正见识到隐秘战线的残酷。

不止一次,张大炮目睹自己同志牺牲,却束手无策。

那种感觉,折磨的他,走在了即将失控的边缘。

只有纪律和理想,才能将他拉回理智的范畴。

张大炮听出了鸠山的阴阳怪气,走了过来,仔细察看着顾少明等人。

顾少明心头咯噔了一下:原来是他!什么宪兵之花,假鬼子而已!

“鸠山君,我记得情报上说,是五个人呐?”张大炮眉头一皱,疑问道。

“井下君真是了如指掌啊!”鸠山随意地说,“我们抓得不是‘北国特使’吗?只是溜走了一个小孩,无伤大雅吧?”

这时候,一名宪兵快步走到井下身旁,凑耳低语了几句。

听完宪兵的话,张大炮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急令宪兵们将火车上所有人和角落再搜查一遍,一定要找到那个少年。

“井下君,我都查过了几遍了,有这个必要吗?”鸠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没必要?鸠山少佐,要是找不到那小孩,你恐怕要向川本大佐认罪了!”

“认罪?笑话?”鸠山冷笑道,“就因为逃走了一个小孩?”

张大炮脸色一沉,轻蔑地说:“小孩?无知!据最新情报,那小孩就是北国特使!”

第25章 下雨的时候,他会想起隐秘的伟大

嘀嗒,嘀嗒,嘀嗒……

水珠急促地落下,砸醒了失去知觉的顾少明。

地下工作者顾少明木然地抬起了头,望向水牢天窗的方位。

依旧一片黑云。

昨天从审讯室的老虎凳下来,假鬼子井下三郎告诉他,后天将对他们进行严厉的制裁:

特别移送!

特别移送,换言之就是扔进焚尸炉,然后挫骨扬灰。

水牢顶部,凝结了厚厚的冰。

水牢上面,是罪恶的焚尸炉。

每当焚尸炉开始燃烧,冰便融化成了水。

就像下了一场雨。

倏忽之间,他死鱼般的眼腾起了火焰。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顾少明使出了最后的气力,挥舞着镣铐,猛烈地击打着水牢的墙。

嘶哑地吼声,回荡在阴冷的水牢里。

嘎吱……

几声怪响之后,数道暗光漏了下来。

天窗开了。

一张狰狞的脸,凑了下去。

“安静!安静!”一个日军宪兵指手画脚,哇哇乱叫。

“带我见川本……”

顾少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旋即前胸伤口一阵隐隐刺痛,接着更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投降了?”鬼子宪兵疑惑地问道。

“我想活着!”顾少明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一只长梯缓缓地放了下来。

两个穿着防水服的宪兵顺梯而下,着水走向顾少明。

咔嚓……

鬼子将他上身的铁链解开,却没有解开脚镣,粗暴地拖着顾少明朝梯子走去。

就像拖着一具死尸。

在水牢里,顾少明似乎时刻能嗅到身上的尸臭。

拖到地面上,焚尸炉里飘出的焦味,又盖住了尸臭。

顾少明想起一些传言,敌人将半死不活的同志扔进焚尸炉,在高温地烤炙下,他们会痛苦地用指甲挠着炉壁。

敌人则会放出侵略者的狞笑。

汪汪汪……

拴在墙角的狼青,吃惯了人肉,一见顾少明,瞪着红眼睛,龇牙咧嘴,跃跃欲试。

铁链被拽得“哗哗”作响。

“你的,走!”鬼子推了推顾少明。

顾少明试着移动麻痹的下半身,却怎么也迈不出一步。

“帮帮我!”顾少明有气无力地说。

宪兵也不答话,拖起顾少明的胳膊,穿过无数的铁门、铁栏杆、铁笼子。

惨叫声、哭骂声、皮鞭声、狗叫声……充斥着顾少明的双耳。

他好像夹杂着听见琴妹的惨叫。

琴妹是他们情报组唯一的女同志,不过二十二岁年纪。

她扎一个羊角辫,脸上常挂着笑容,嘴角浅浅的酒窝,就像天使留下的吻,充满着纯真可爱的气息。

顾少明将她视作妹妹,平时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工作中,偶尔磕着碰着,琴妹都会痛苦地揉红了眼睛,哎呀的叫唤半天。

“她还怕疼吗?她还会哭吗?”顾少明喃喃自语,无法想像琴妹如何扛过敌人的酷刑。

虽然日军少佐鸠山一直声称:其他的同志已经“反正”。

对于经年从事特工职业的顾少明来说,这不过是一种不高明的欺骗而已。

记不清在地上拖行了多久,撞到了多少门槛,他逐渐发现双腿竟有些了知觉。

难道只有坐上电椅和老虎凳,顾少明才能感到它们属于自己?

哗啦……

顾少明听到水的声音,几乎在同时脸上传来阵阵刺痛,口鼻之间几乎窒息。

咳咳咳……

顾少明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接连打了几个冷颤。

原来,宪兵抡起一盆冷水浇醒了顾少明。

眯着疲惫的眼皮,他打量着这间熟悉的审讯室。

昏暗的马灯,被几只飞蛾撞得“啪啪”乱响。

老虎凳上,压着半尺高的砖头。炭火炉里,烧红的烙铁“”地冒着些许黑烟。

还有那刑具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竹签、皮鞭、钢钎……

“敌人做事认真,连刑具都摆放得齐整。”顾少明暗自苦笑着。

那些刑具,都和他深入亲密接触过。

凶神恶煞宪兵,拎起伤痕累累的顾少明,将他摁在了电椅上。

这一次,敌人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待遇”:他的胸部以下,被绳索紧紧地缚住,双手却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张大炮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殷红的皮鞭,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瞧着伤痕累累的同志,张大炮恨不得现在就打开枷锁,救出他们。

但是他不能!

纪律要求他不能!理智告诉他不能!

顾少明从散落的头发缝隙间,打量着张大炮。

如果单从外表看,顾少明绝不相信井下是个杀人恶魔。

因为和一般敌兵相比,井下简直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

他身材颀长,体格匀称,剑眉星目,嘴角时不时会扬起,露出神秘的微笑。

在黄浦滩花花世界,这种贵公子长相,可是颇受贵妇名媛欢迎。

谁成料想,人皮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假鬼子。

“整一根?”张大炮随意地掏出了两根烟,作着甩出的姿势。

顾少明摆了摆手。

前天电刑之后,他感觉肺部似乎烧透了一样,时刻担心烟圈会从身上哪个窟窿冒出来。

烟雾袅袅升起,张大炮的脸愈发迷离了。

刺鼻的烟味,呛着顾少明接连咳嗽,却又诧异了起来。

这不是飞马牌香烟吗?

顾少明是一名老烟民,闻着烟味就知道是飞马牌香烟。

飞马牌香烟是山里铁军产销香烟品牌,是为了解决铁军部队供给、经费不足等燃眉之急。

由于烟叶质量精良、制作流程规范,飞马牌香烟烟味纯,劲头大,物美价廉,一经销售,竟成了华东地区的硬通货,堪比金条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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