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我有时空门 第4节

和现代不同的地方,无论来往和摆摊人们的穿着都非常破旧,还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身着黄衣服军装或蓝衣服军装又没有携带武器的士兵走过。

同样,老小组合的乞丐更是随处可见,这几年河南遭灾,西逃进入陕西省境内的不下百万。

特别是陕西最大的城市西安,来自河南的难民估计有近二十万人。

现代时空西安几十年前的老一辈市民里,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是来自河南的难民。

这些难民要么就靠着城墙或在城墙外荒地搭起草棚,借以躲风避雨,艰难生存。

徐远山在路途中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喝了一瓶纯净水,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携带纯净水是一种错误,所以喝完水后就立即把塑料瓶藏到药箱里。

这也让徐远山理解什么叫百密一疏,同时说明自己不够小心,今后还要更加重视。

两个时空挣钱可以慢一些,民国时空若暴露大不了可以换另一处搞,如果在现代时空暴露跑都没有地方跑……到处是天眼呢。

刚到民国也不能轻易露白,好在现在还没有多少白财,而且外观是学生装的打扮,药箱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红十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到了南关正街这里,徐远山感到了饥饿难忍,又不能再吃压缩饼干,因此沿街找了一家看起来最好最大的饭馆进去就餐,这家饭馆门口有一壮实伙计把门,专门挡住讨饭的乞丐。

徐远山在西安呆了九年,其中两年时间里是到各处采访,不仅听懂陕西话,还会说一些,所以进到饭馆里面,看过墙上贴的菜品种类和价钱后,用略带一些东北口音的陕西话告诉掌柜他点要的三个菜。

目前张学良带领东北军在西安,势力比杨虎城的陕西军还大,带东北口音的徐远山让掌柜不敢怠慢。

很快三个热菜就上了桌,徐远山连吃了三大碗米饭才觉得饱,或许一上午走了二十多公里消耗太大,或许穿越时空门后身体发生了变化。

这时的徐远山饭量可是比以前足足大了三倍。

付钱时候,他给掌柜一块银元,还找回了一些大小铜子,这顿饭菜花了0.6银元,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相当民国一家子的两天花费。

吃过饭后,徐远山就向掌柜打听附近有没有较好、档位较高的客栈。

以他的现代人意识,高档大宾馆的安全性肯定更高一些。

徐远山身穿崭新的学生装,一副金丝眼镜,与民国人粗糙皮肤大不一样的细腻,怎么看都是有钱人的样子。

所以掌柜好心告诉徐远山,南边的南稍门十字西边小雁塔方向,有一家大一点的客栈。

民国时空没有宾馆一说,除客栈或旅店外,大的要么称酒店要么称饭店,按规模排序是客栈或旅店、酒店、饭店,能称上饭店的就是相当现代时空的五星酒店。

要进大饭店,必须有凭证或引荐,不过客栈就不需要,民国时期出门凭证多数是路条,身份证还是日本入侵后才有条件在日占区普及搞起来的,又称良民证。

徐远山现在才到民国时空,最操心就是身份这个问题。

籍贯是东北这不能变,他本身说话仍带着东北口音。

他准备编出一个家庭是沈阳徐家屯村的医学世家,918后全家逃入关内后走散失联,他个人自行在外巡诊谋生的身份。

徐远山想,从东北逃进关内这么多人,河南因洪涝逃荒几百万人应该没有身份凭证……连命的快没了,还要什么身份凭证。

果然,按照上述所编的身份,徐远山顺利住进南稍门十字路口旁的雁塔旅店。

没要身份凭证之类,仅做了简单的登记备案。

住宿交费有不同方式,月结、十日结、五日结和单日结,还有包餐和不包餐的算法。

徐远山为了讨好旅店老板,现在都兴叫掌柜,能打听一些消息,他就选择五日结包餐共需五块银元这种,这比单日不包餐仅需三个大铜子贵多了。

旅店掌柜宋正杰年龄快有五十岁,但面相有些苍老,徐远山和他约好,晚饭时准备一起好好闲谝,闲谝就闲聊的意思。

为此,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给宋掌柜,让去准备晚饭的酒菜,住店包餐不过是普通饭菜,喝酒闲谝当然不成。

通过徐远山路上的问价,1935年民国的一块银元购买力,相当2021年现代时空的三百元人民币左右,置两人的酒菜是足够了。

从这说明,从现代时空带过来的纯银仿袁大头并不占便宜,那只是权宜之计。

把药箱和布袋放置在房子里,徐远山就上街购买两套服装、一些生活用品、一个小提箱、带锁的一个棕榈箱子。

还有厚厚一叠稿纸,民国的稿纸有些发黄,徐远山除了用来书写外,将来是准备切开成小张包药给患者,他带到民国来的可都是粉状药。

转了一圈后给他的印象是太穷太乱,加上一路来沿途所见,这完全不像现代时空那些专家吹捧什么的“民国黄金十年”,应该用“混战十年,饥荒十年”的说法更加准确。

一些专家所称的民国“黄金十年”,就是说1927年至1937年这十年中,在国民政府领导下,交通进步了,经济稳定了,学校林立,教育推广。

这全特么是放屁,翻历史看看:先是国民党四大新军阀内部就先后爆发了混战,蒋桂战争、蒋冯战争和上百万人参与的中原大战接连爆发;然后连续三年以上的大面积旱灾和洪涝,光河南一个省受灾百姓过千万。

陕西也不例外,1928年至1930年大旱灾粮食产量大幅减少,卖儿鬻女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1932年暴发大规模“虎疫”,也就是霍乱,更为惨烈。

让徐远山觉得最可笑的是,这民国黄金十年中间还丢掉了整个东北,而作为当时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南京国民政府,却对日寇的此种行径毫无作为。

就连徐远山觉得光头不抵抗手令都可能是真的,虽然不是那么符合逻辑。

民国“黄金十年”,不过是上海、天津、广州等拥有列强租界大城市的畸形繁荣十年;是四大家族垄断国家经济命脉的十年;当然也是少数一些文人政客既得利益集团得意的十年。

由于担心放置在旅店里东西的安全,买完东西后徐远山就匆匆回来。

民国旅店房间可没有卫生间一说,当然没有洗热水澡的条件,街上是有澡堂,但不是有手上这些东西安全的问题么?

如果不是时空门如类似洗髓易筋的效果造成身上油腻腻的,又走了二十公里土路,全身又臭又脏,徐远山是不考虑洗澡换衣服。

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办法。

他决定在旅店后院露天洗一个冷水澡,这也不算什么,忍忍就能挺过去,现在气温大概有零上15度左右也不算多冷。

给宋掌柜打了招呼,徐远山将借来两个木盆放到后院存满井水,最后提来两桶井水放旁边,这时候的西安城居民吃、用都是井水。

他把买来的毛巾扔到木盆里,把身上衣服脱了精光,而宋掌柜帮助在前面看着不让人进后院。

开始洗时先是把头直接塞进一个木桶的水里,闷了有一分钟的气,让头发得到充分的浸润,然后用湿毛巾把身子擦湿。

用买来的肥皂涂抹头发和身子,也许是民国肥皂除污能力不强,半天也不见起多少泡沫。

把肥皂涂抹到毛巾上,双手抓住毛巾两端翻到身后把后背来回摩擦。

最后用右手抓起水瓢从头上淋下两瓢水,再重复一次涂抹肥皂过程。

洗完换上新衣服,徐远山就觉得心顺气爽许多,虽然洗澡过程不停因寒冷打哆嗦,果然忍忍就过去了。

等到晚上坐下来喝酒时,徐远山的精神状态也让掌柜宋正杰暗暗赞叹。

徐远山只陪宋掌柜喝了三杯酒,起身给他的酒杯斟满酒后,借口是职业原因不能多喝,给自己换成半碗茶水。

徐远山坐下来后说道:“宋掌柜,远山初来乍到,你能不能帮介绍一些西安医院和医堂情况?”

宋正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徐大夫,你学的中医还是西医?”

徐远山一听,就知道眼前的宋掌柜见多识广,因为民国中医和西医相争极大,不可能有人同时兼学中、西医两家,问清就好介绍了。

徐远山点点头:“我学西医,但自有偏方。”

“那就好,我给你说说西安西医学堂和医院情况,”宋正杰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嘴里,“西安最大的西医院有两家,北大街的陕西省立医院和五味什字的西京医院。小点西医堂有三、四家,比如南关的红十字助医堂,端履门的道济西医堂,东大街的同仁西医堂。如果你想谋份西医大夫职业,明天可以去这几个地方试试。”

徐远山摇摇头,“我学西医,自有偏方,还想开一个西医堂。”

“嘿,”宋正杰听到徐远山如此说,笑了一下,“年轻娃有志气,但不能黑整啊,因为西医堂得需给政府报备批准后才能开,中医堂反而不受限制,当然你当堂诊大夫和在家坐诊大夫没有人管你,但如果治出人命得自己担着。”

“如何担着呢?”徐远山一见开西医堂不行,开中医堂就会变成笑话,那就单干吧,谁会管我是西医还是中医。

宋正杰说道:“肯定得赔些银两,或者诊医前双方说好约定数或者通常要赔十几块银元,所以许多大夫一见病人不堪,一律不接诊,就算家属恳求并立下不关大夫字据都不行,他们怕坏了名声。”

徐远山愕然地看着宋正杰,一脸的匪夷所思,唉哟,这可是一条捷径,将来就治这些本要死没医生治的病人,何愁名声不出去呢。

“那我就当在家坐诊的大夫好了,”徐远山喜笑颜开,“我家还有祖训,必须抽一半时间以上到乡下巡诊。西安名医众多,我也是才出道不久,又是才来西安城,因此我虽然有在家坐诊打算,但还是先到乡下巡诊为主,有了名声坐家接诊才会有病人上门。”

宋正杰说道:“如果你想坐家接诊,至少要买房或租房,我认识牙行掌柜,要不,帮你留心一下?”

徐远山正巴不得这样,有了牙行帮忙他就可以自己单独去解决资金问题,这事他不准备透露给眼前这位宋掌柜。

他在这里住,可不想让旅店老板知道自己携带不少珍贵的东西。

还是不要去考验人心最好,免得晚上都睡不踏实。

“那就有劳宋掌柜,你可以告诉牙行掌柜,我要租一家大房子,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些十岁以上的男女童当药童或小徒弟,不过这当然得等租上房子后。”徐远山最后给宋掌柜吃了一个定心丸。

第六章民国古城见闻

1935年3月16日,民国时空。

早晨起床后,徐远山趁旅店后院没人之时,把现代时空携带来的四个纯净水塑料瓶烧掉了。

可能暴露现代时空的信息后患消除后,徐远山决定好好考察西安古城,怎么说最近一段时间这里是他在民国的主战场,而且今天有机会的话把现代时空携带过来的东西换成银元或贵重之物。

他把昨天买的换穿还剩一套服装、生活用品、67块银元及两大瓷瓶药品装到棕榈箱里锁好,项链、人造宝石、机械手表放到昨天买来的小提箱里。

两把电击器、五块银元还是放在身上的口袋里,对他来说电击器是防身用的,五块银元是零花钱,如遇到紧急情况可通过时空门直接走人,其它东西真是无所谓。

戴上金丝眼镜后,提上小提箱把房间门掩好,给在厅堂的宋掌柜打声招呼,说他进城要办点事。

到了这个时代,西安这里的老百姓将上街不说是“上街”,而是叫“进城”,意思买东西必须要到城里去买。

城里城外,繁荣差距很大。

从雁塔旅店出来,要经一里多路的南关正街才能通过南门进城。

现代在城里生活、工作的人们交谈中常常用几站公交车站来表示远近距离,实际上城市里设置的公交车站间隔就是五百米左右,也是农村或旧时俗称的一里路。

早晨的南关正街,街边或街口比昨天中午徐远山刚来的时候多了许多摆卖小吃的摊子架,烧火和煮熟食物的热气在早晨低温中形成团团缥缈上升散发的雾气。

这些摊子多是稀饭、杂粮制作成包子和馍,便宜而味道鲜美的胡辣汤很受人欢迎,摊子前排起一个小队形。

消费高一些是沿街开有西北特点风味的食店,如牛羊肉泡馍、水盆羊肉、葫芦头,这些店里都有便宜一些的羊杂汤,不过再便宜都比外面小摊的东西贵。

徐远山找了一个羊肉泡馍馆进去,要了两大碗的羊杂汤,价钱是一个大铜子。

他在西安生活了多年,还是没有吃惯西安人爱吃的牛羊肉泡馍、水盆羊肉和葫芦头,但羊杂汤稍微能接受。

喝完两大碗羊杂汤后,徐远山就觉得身子暖暖的,羊肉、羊杂真不愧是热补的好东西,他离开羊肉泡馍馆继续朝南门走。

西安古城外正对四个城门有四关正街,四关之中,东关最大、最繁华,商贾云集、官宦众多,就是大家熟知的“鬼市”,直到今天东城仍然是最具市井特色的片区;北关最小,因此直到现代时空九十年代“道北”还是西安穷与乱的代名词;西关也不大,因为向西走也并不富裕,直到现代时空西城仍然不算西安富裕之地。

南关正街仅次于东关正街,民国时是一条用砖石铺垫街道,但是因为其两旁有很多驿店,以及买卖字画文宝的商铺,因此颇具儒雅气质,特别是紧挨着南门就是书院门。

时至现代时空,南城都是西安市的文教区。

徐远山沿街走着,见到街上依然人潮涌动成分混杂,两边已经出现卖菜的地摊,一些穿着更破烂衣服、年龄大点的妇女弯腰穿行在菜摊之间,专注在地上寻找散落的老菜叶和菜根。

徐远山穿越前就查过许多资料,他知道民国时期的西安多有磨难。

1926年,属于北洋势力的河南军阀刘镇华十万“镇嵩军”,打入潼关,围攻属于北方革命派的西安,时长八个月,守城军民死亡超过三万人,所葬之地专辟出一个公园,即现代时空西安城内的革命公园。

当时守城主要将领为李虎臣和杨虎城,史称“二虎守城”。

西安的城墙见证了这段轰轰烈烈的国民革命历史,依然一直耸立。

经此一役,不足十五万的城内民众就死三万,可以说西安古城元气大伤,破败许多,好在1932年,国民政府决定“以长安为陪都,定名西京”。

京是汉字文化圈的国家对国都的称呼,《说文解字》云:“京,人所为绝高丘也”。京的原意就是堆砌起来的高高的大土丘,因为在先秦时期,国都的城墙都是用土垒砌起来的。

1932年“一二八”事变日军进攻上海后,南京国民政府被迫临时迁至洛阳,并决定:一、长安(西安)为陪都,定名为西京;二、洛阳为行都。

陪都西京计划的出台,既迫于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也有以西安为依托加速开发大西北的意图,其中决议:“长安改为行政院直辖之市,兼负建设陪都之专责,根据陪都计划,划定适当区域为市区,并由国库筹拨经费”。

西安市由此成为全国六大行政院直辖市之一。

虽然民国时期设想陪都西京“以一年为期,筹备完毕”,但实际西京市成立一直处于筹备阶段,并未正式成立,名称也没有正式启用。

这是因为由于全面抗战开始后,当时的日军已逼近潼关,潼关一旦被攻破,八百里秦川可能沦于敌手,日军对潼关的轰炸长达8年之久,西安如同处于抗战的前线,出于战略安全方面的考虑,南京国民政府一直未能下定决心定都西安,西京筹备委员会遂于1945年撤销。

抗战烽火继续,1940年11月重庆被定为陪都。

二十多分钟后,徐远山就走到南门,宽大的城门两边各有两名士兵持枪站岗,他昨天就听宋掌柜说了,进出城门不会检查,但乞丐是不让进城的,如进去被发现这些军爷是真敢下死手,因为官府、将军和有钱人多数是住城里。

徐远山看到城里房子也没有比城外村子的房子强多少,沿街超过两层的房子很少,除木房、砖房外还有土坯房,因为风化原因,城墙和砖墙都显灰色,所以整个古城混然是一个灰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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