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机械厂用定时来解决母弹分解问题，但实际上飞机俯冲投弹高度不定，定时的结果有可能要么分解时间更早，高度过高造成子炸弹散布过大，攻击目标区域密度不够；要么分解太迟，甚至母弹落地了还没有分解。
徐远山也真不知道军事上真正集束炸弹是如何选择分解时间的。
所以前两个月当他参与研制后，只能考虑后世的技术里有哪个民用科技在这上面的应用，分析结果最合适的就是高度表。
按照徐远山的想法，先通过试验找出集束炸弹母弹合适分解高度，然后利用后世的高度表设计一个简单电路，当母弹从空中投下后到合适高度时，电路通电而引爆母弹中的少量炸药使弹壳分解。
徐远山本来可以从现代买上几十元价格的几个不同高度计到民国实验，但他一想现代时空人才济济，直接让公司找人去解决，他在民间试验母弹分解高度即可。
然后让后世用高度计里的部件直接和电路一起生产成品。
第一个分解高度问题解决后，就是第二小炸弹的威力和引爆问题。
小炸弹的设想，徐远山选择用钢珠炸弹，和反步兵地雷类似，就是中间是炸药，外面包裹几层钢珠，再用简单外壳包起来即可。
徐远山不知道网络上说集束炸弹的圆球形子炸弹是如何引爆的，可能用到近炸原理和震动原理，不过这技术有些先进，万一有子炸弹没有爆炸被日本人捡去后发明出近炸高射炮弹，对红鹰战机的威胁就大了。
所以徐远山决定用最普通的触碰引信来引爆子炸弹。
他设计出一种钢珠的圆筒式小炸弹，前面是尖头的引信，后部是内凹式，内凹位置有一条卷起来的宽布条，这位置同时也是后面放置小炸弹的尖斗部。
绑牢在圆筒小炸弹后面宽布条的作用，就是让空中落下的圆筒小炸弹保持尖头部着地从而引爆炸弹。
而每个母弹能够放置一百二十个圆筒小炸弹，每枚母弹重量在200公斤以内，在红鹰战机载重范围。
通过飞机投放试验，只要在目标区上空两百米至三百米左右高度、前方一百米左右投放，在一百米高空母弹解体（弹体是有两个半弹体合在一起，连接缝内是一条小炸药带，下落到一定高度时，高度计电路通电引爆小炸药带裂开弹体），一百二十个小圆筒炸弹依惯性散开。
下降时因为空气流动原因，后面的布条被吹出来，起到了拖拽小圆筒炸弹作用，使得尖头着地而爆炸（布条作用相对迫击炮弹的尾翼作用）。
一百二十个圆筒小炸弹爆炸，可以覆盖15000平方米面积的区域，也就是比两个足球场略大一些的面积。
因为小圆筒炸弹内布满钢珠，子炸弹又几乎是同时落地爆炸，瞬间两个足球场大的地方会被溅射的钢珠钢所笼罩。
土造集束炸弹制造成功后，红鹰战斗机飞行员就开始练习俯冲投放。
先是多次投放实体模拟弹，等到熟练后，让一名飞行员投放实弹，靶场树起许多半人高的木板，然后其他飞行员在远处观察效果。
当然，结果许多木板上是密密麻麻的钢珠。
因为集束炸弹刚开始生产，产量极低，每天才生产出五枚，后面熟练后产量才能提高，所以没有办法让每人都投一颗，按照徐远山的想法，用日本鬼子真人来试验炸弹效果才最好。
在生产积攒集束炸弹期间，徐远山让每一位飞行员每天上天时都带上两颗实体模拟弹，到靶场练习投放，并得到地面观察员报告投弹情况后再去执行出击任务。
此前，每一个飞行员俯冲扫射练习已经进行过，将来对地攻击模式有两种：目标人数少时用机枪扫射，目标人数多时就用集束炸弹，对防空武器阵地也同样使用集束炸弹。
所以11月2日徐远山回到西山后，立即跑去查看生产出来的集束炸弹情况。
当他见到仓库已经有了近一百枚集束炸弹，而且每天的产量已经超过十枚时，他决定明天试着用集束炸弹攻击日军部队。
当天下午，西山的空军飞行员，每人又试投一枚实体模拟弹，然后从中选出6名飞行员在两名分队长带领下去执行第二天对地轰炸试验任务。
这次攻击目标一是日军在杭州湾的登陆场；二是嘉兴前线的日军部队。
上个月即10月28日，日军攻下海盐县城后，就把杭州湾登陆场设置在县城南边的海塘河两岸，同时沿海塘河两岸攻向嘉兴，还把海塘河充当运输线。
虽然离日本第10军登陆已过去四天，但日军大部队还没有完全上岸，上岸的日军兵分三路，除了攻击西北方向的嘉兴，还攻北面的上海方向，向南攻击杭州。
根据前几天红鹰战机的侦察，日军在登陆场周边设置了四处高射炮阵地，而且海面上的军舰也协助防空，不过因为水深原因离海岸线还有两、三公里左右，威胁并不大。
徐远山在2日晚将参加明天行动的白云辉和邓士凯两个分队8位队员都叫到一起，根据沙盘情况，大家商量着攻击战术。
根据早上太阳的特点，决定从外海方向，由东向西、从高空俯冲沿海塘河两岸双机攻击，虽然外海有军舰，不过这时处于三千米以上的高空，军舰防空火力威胁不大。
第一分队第一批两架红鹰从外海高空俯冲下来后，在三百米高空先对着防空阵地每架飞机投放两枚集束炸弹；第二批次两架红鹰视情况再决定是攻击防空阵地还是登陆场。
后面第二分队四架红鹰全力攻击登陆场，而徐远山作为观察员兼职空中掩护。
11月3日7时，徐远山带领下，九架红鹰战斗机各携带两枚集束炸弹，朝南起飞转向东面飞向东海上空，这时候的高度在6000米以上。
转到海盐外海的杭州湾时，白云辉带领另一名红鹰飞行员驾驶两架红鹰开始向东俯冲下去，而邓士凯第二分队四架飞机也同样俯冲，不过他们四架飞机分成南北两队，属于掩护性质，到一千米左右的高空时会拉起来。
只有徐远山带来第一分队第二批次的两架飞机仍在杭州湾高空上面盘旋。
果然，这次攻击有些出其不意，红鹰战机以前没有进行过对登陆场攻击，而且还是从外海太阳升起的方向攻击过来。
因此，白云辉、邓士凯他们六架飞机俯冲到两千米高空时，登陆场的日军才发现来袭的红鹰战机，登陆场几百名士兵开始慌乱跑起来。
日军高射炮急忙把炮口转过来，对着六架红鹰战机方向射击，炮弹的炸点离机群很远。
邓士凯的第二分队见已经成功吸引火力后，直接把飞机拉了起来，日军高射炮本身对400公里时速的飞机反应都慢，更不用说超过600公里时速的红鹰了。
所以白云辉他们两架红鹰战机毫发无损就俯冲到三百米高空的投放点，各自对防空阵地投放了两枚集束炸弹。
徐远山选择集束炸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知道土共红军空军飞行员俯冲投弹不如德军俯冲轰炸机“斯图卡”精确，所以采用面杀伤目标来致胜。
就算炸弹投偏百米也无妨，当集束炸弹在一百米高空裂开分解后，小圆筒炸弹就如雨点散开洒落。
从高空的徐远山看过去，只见到日军高射炮防空阵地表面溅起了一片白色的烟尘，……集束炸弹得手了。
徐远山用对讲机让第一分队第二批次的两架红鹰战机还有邓士凯第二分队四架红鹰战机直接冲下去，对着登陆场直接投放集束炸弹。
不一会，六架红鹰战机投放的12枚集束炸弹把整个登陆场全部覆盖了，相当就是1500枚82迫击炮弹瞬间同时爆炸，而且每个小圆筒炸弹释放的小钢珠是一枚82迫击炮弹爆炸破片数量的几十倍。
为了观察实战情况，等邓士凯他们都拉升起来后，徐远山驾驶红鹰战机超低空掠过登陆场。
哦豁，竟然没有发现有站立的目标。
所以他也不舍得投放自己飞机上的两枚集束炸弹，还是留到路上发现日军部队再投吧。
徐远山做过开刀手术，民国时期就算有X光机，但日军野战条件还是很难具备，就算有Ⅹ光机也不易把小钢珠挖出来。
而且这些小钢珠都是加过料的，生产出来后不仅粪便泡过，还专门放置成锈迹斑斑。
不对日本人狠一点，都对不起自己来这一趟民国时空啊！
完成试验后，徐远山呼叫白云辉和邓士凯，让他们分别在嘉兴和东海上空再巡航两小时掌控制空权，他自己就先返回西山。
对集束炸弹，徐远山觉得还需要进行改进，特别是生产效率的问题，而且西北红军也要生产集束炸弹，否则光是日军华东（中）方面军挨了集束炸弹，那些日军华北方面军也应该尝尝吧，而且山西的日军高射炮也少。
第一百九十八章日军被逼着打夜战
11月3日上午，撤出嘉兴向北跟随师长顾家齐转移的谢天佑，狠狠望着后面嘉兴冒起的浓烟。
13岁的谢天佑是128师这支湖南湘西军队中不多的浙江人，才参军三天。
他父亲是船工，日本在海盐登陆时，小船装载十几人准备逃走时被日军抓住，残暴的日军士兵割下中国妇女的乳房，蒸熟了给船工们吃，谢天佑的父亲不肯吃，被杀害了。
谢天佑趁天黑游过小河，跑到中国军队的阵地，遇见一名叫陈康强的连长，强烈要求参军，看他小不点的身板，陈康强拒绝，不过知道他身世后还是让人带他到师部。
得知谢天佑熟悉周边地形，师长顾家齐就留下了他。
因此，谢天佑成了师长顾家齐的传令兵。
原时空抗战时候，中国军队里常见有一些12、13岁小兵，就是他们父母均被日本人杀害，不说为了报仇，就是独自一个人在这个乱世中也不易活下去，只能随军队走。
江浙人后来反感蒋秃子，就是日军在占领江浙时期的残暴，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几年来蒋秃子要打内战不抗日的“攘外先安内”政策，当初东北“九一八”事变全国奋起抗战，战场只能在东北，江浙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而对一贯支持蒋秃子军阀混战的江浙财团，同样只能咽下这个苦果。
128师残部的作战部队只剩六百多人，只能趁黑夜从嘉兴撤出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几乎到了弹尽人绝的地步。
128师从10月28日起，就在嘉兴、海盐一线阻击登陆的日军，全师五千多人，打得现在就剩下眼前几百能战之兵，还有同样几百名非战斗部队的后勤和机关人员。
淞沪大战时，蒋秃子依照兵法将中国军队分为左中右三路，又称左翼军、中央军、右翼军，在上海方向和日军交手。
左翼军为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陈诚负责，兵力有第十五集团军、薛岳的第十九集团军及其它部队近三十万人；中央军为第九集团军司令朱绍良负责（张治中已被免），兵力有第九集团军、廖磊第二十一集团军及其它部队近三十万人；右翼军为第八集团军司令张发奎负责，兵力有第八集团军、刘建绪第十集团军及浙江保安团等近二十万人。
然而布置在杭州湾北岸的只有刘建绪第十集团军的两个师和三个团共一万五千人。
顾家齐的128师是其中的一个师。
日军在杭州湾登陆后，蒋秃子要把上海的主力部队撤到吴福线和锡澄线这两道花重金修建的国防线，自然不会再派部队增援南边的嘉兴地区。
从军事指挥上，这是舍卒保车的战术，也不能说错了，不过你至少多给些补充吧。
128师是杂牌的地方部队，士兵全是来自湘西凤凰城，苗、瑶、侗族居多，作战英勇，至死不渝，犹如古时被称作“竿军”的作风。
快撤到嘉善，所有后勤和机关人员都补充到战斗部队后，128师的一千三百余人，就地设立阻击阵地。
就连小屁孩娃娃兵的谢天佑也上了阵地。
128师所建立的阻击阵地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还有一片小树林，反正嘉兴、嘉善这一带属于江南水乡，高山高坡很少，阵地前是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和一片干枯无水的稻田。
刚修好阵地，从嘉兴追过来的日军也到了，有一千人左右，比128师阻击人数少一些，因为这里都是小河和稻田，日军也无法使用坦克作战，双方都是轻步兵，只不过中国军队的步兵更轻。
追过来的日军除了随军马匹外，还有从当地农民抢下的牛车，牛车上拉着许多弹药箱。
连长陈康强跑到谢天佑面前，让他作好战斗准备，陈康强连队加上补充后勤和机关人员后还不到四十人，枪支倒不缺的，每人都能用上一支步枪。
日军过了小河后，就在小山坡前七、八百米的宽度左右散开，前面成了三列的散兵队形，士兵的钢盔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点点的亮光。
这时从南边飞过来一架中国飞机，这段时间也是多亏天上飞的都是中国飞机，才使得128师一个不满员的地方师，面对日军一个师团进攻时守住嘉兴、海盐一线阵地超过四天时间。
看到空中有中国飞机过来，已有经验的日军士兵齐齐卧倒在地面干硬的稻田里。
奇怪的是这架中国飞机并没有对日军士兵射击，不说日军士兵猜测，就连陈康强和谢天佑都想到这架飞机是不是没有子弹了。
飞机从稻田、小山坡上空飞过，过谢天佑就有些失落，如果能有飞机帮助的话今天他们就能守住这里的阵地。
这是一架没有机徽标志的飞机，就是传说中太湖独立旅的空军飞机。
然而，飞机往北飞后又转到西边，从西边再次飞过来，谢天佑眼睛还算好使，就看到还没有飞到稻田上空的飞机下面，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没错，飞机朝进攻的日军队形扔炸弹了。
谢天佑目不转睛地盯着炸弹，突然发现天空中的大炸弹猛然裂开，生出密密麻麻的小崽，就像天女散花一样落到日本人所在的稻田里。
当谢天佑还在莫名其妙时，这些炸弹小崽就在稻田中爆炸，先是腾起一片烟雾，然后才听到一阵子低沉的爆炸声。
爆炸声过后，稻田里就传过来日军的哭喊和叫骂声，就连谢天佑都以为日军士兵要发起冲锋了，以前可是有过这种情况的。
扔过炸弹的飞机仍然没有走，又从东边盘旋后飞过来，这次可能是飞机上的飞行员发现地面上有日军跑动救治伤员，果断开枪扫射。
而且还是在随后一个小时里来回俯冲扫射，看架势是和这队日军杠上了。
地面上的人无论中国军队或日军士兵，那能想到，天空中的飞机滞空时间会超过6小时以上，就算前面已经用了一些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好不好？
如果一架飞机在对方一支野战部队头上来回盘旋找事，又有几支部队能受得了？
驾驶这架红鹰战机的就是徐远山，不是他死脑筋和这队准备进攻的日军部队杠上，而是他要试验在集束炸弹和机枪扫射下，看看日军野战部队面对红鹰战机能扛住多久。
为了延长机枪射击时间，每次俯冲扫射他只动用四挺机枪，但这火力已经足够猛了。
在徐远山第四次俯冲的时候，地面上有日军士兵端着三八步枪和歪把式轻机枪朝空中射击，所以徐远山俯冲到三百米高度时候就把飞机拉起来。
或许是受到对空射击逼走空中飞机的鼓励，等徐远山第五次转过来准备俯冲的时候，发现地面上有更多的日军士兵站起来准备端枪对空射击。
徐远山前面投下一枚集束炸弹时候，就开始评估触地爆炸小圆筒炸弹的不足，估计卧倒在地的目标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没有受到波及，现在站起来的都有四、五百人。
还是值得再投一枚集束炸弹的。
所以，第五次徐远山俯冲下来时候又投下一枚集束炸弹，虽然有日军士兵反应过来急忙卧倒在地，但仍有大半数以上士兵勇敢站着端枪射击。
皇军士兵的英勇本身就带着愚昧和自信。
等一百二十个小圆筒炸弹爆炸时，到处溅射的小钢珠又把日本士兵震天的哭喊声逼上云霄。
徐远山才不会轻易离开呢，所以飞机又盘旋过来，瞄准有几个挤堆在一起的又是一阵子扫射，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是给代入猫角色的人带来极大的快感。
本来准备血战阻击的128师残部士兵，都站在阵地上看热闹，这一看又是一个小时的好戏。
见到一架飞机把日军的一个大队士兵整治得奄奄一息，师长顾家齐才反应过来：特么的，这是落水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