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枭雄志 第1581节

  这场灾难,已经被有心人引导着把罪魁祸首定成了他,他已经成为了这场灾难的主要责任者,很多人都恼恨于他的不识时务和肆意妄为。

  所以离别之际,他深耕三十余年的郭魏统治集团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送他。

  他一个人凄凄惨惨的带着家人,乘坐几辆马车,带着一些行礼,凄凉的离开了洛阳。

  除了洛阳城,行至城东南的驻马亭,枣祗的车队停了下来。

  枣祗疑惑的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一眼便看到了诸葛瑾站在车队前方的一个小亭子旁。

  这一瞬间,枣祗有些感动。

  他下了马,走到了诸葛瑾身前,只见诸葛瑾笑吟吟地伸手指了指亭子里,他这才发现亭子里已经为他备上了一桌酒菜。

  “子瑜,这……”

  “瑾于民政部为官数载,深得部堂教导、提携,此番变动,瑾无能为力,深以为憾,唯有备上一席水酒,为部堂送行,聊表心意。”

  诸葛瑾对着枣祗深深一礼。

  枣祗抿住嘴唇,嘴角向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好容易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枣祗伸手扶起了诸葛瑾。

  “如今朝堂局势,你来送我,不是做了众矢之的吗?群臣恼恨者,唯我而已,你做了农部尚书已经惹人注目,现在又为何要来送我呢?你这样做,会让旁人认为你是我的亲信,对你不好。”

  诸葛瑾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对错在人心中,部堂一心为公,瑾不认为部堂有错,前来相送又有何惧?部堂对瑾有恩,瑾不能为了前途就忘记部堂对瑾之恩德,若忘恩负义,瑾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一番话说得枣祗感慨不已,终于忍不住情绪,掉下眼泪来。

  “子瑜……唯有你来送我……”

  枣祗到底还是觉得凄怆,觉得难过。

  为官那么多年,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心为公,却落得如此下场,到头来只有诸葛瑾一人相送,那么多他力主提拔多加照拂的部下却当他不存在,这让他悲伤不已。

  “所谓官场,便是如此了,部堂权势大之时,人人争相巴结,数日之间,皆以部堂为仇敌般,这便是官场了。”

  诸葛瑾叹息一声:“部堂此去,还有何打算?”

  “还能有何打算呢?归去罢,做个老农,耕读传家,安度晚年,别无他求了,那么多年的辛苦,也算到头了。”

  枣祗苦笑着说道:“倒是你,子瑜,过去还有我顶在前头,现在,你就是众矢之的了,万万要小心谨慎啊。”

  “瑾牢记于心。”

  诸葛瑾再拜。

  枣祗连连点头,扶起了诸葛瑾,露出笑容

  “来,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心意,离开之前,最后吃一顿地道的洛阳美食,以后再想吃,就不一定吃得到咯!”

  “甚好。”

  诸葛瑾引着枣祗坐下,自己也坐下,为枣祗斟酒,在饭桌上谈论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一些有趣的往事。

  两人谈了很久,席间多次大笑出声,推杯换盏,仿佛这不是一次悲伤的送别,而是多年老友未见的重逢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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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1章.一千五百零一 刘健病了

  诸葛瑾为枣祗送行这件事情,郭瑾知道的一清二楚。

  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

  “他们除了聊一些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再聊别的事情了?比如对当朝的看法之类的?”

  郭瑾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头也不抬的询问跪在面前的临淄营京畿局局长郭朝东。

  郭朝东跪在地上低声道:“没有,只有往事,仿佛是刻意不聊当朝的任何事情和不开心的事情,枣祗连饮两壶酒,微醺,被诸葛瑾扶到车上,目送枣祗车队离去,然后诸葛瑾才带着随从返回洛阳官署。”

  郭瑾点了点头,停下笔,把做好批示的奏本放在一边,又拿了一本开始阅览。

  “下去吧,最好你该做的事情,这一次程昱肃贪,你们临淄营立功很大,没有白费我的一番整顿,你作为京畿局局长,更有配合司隶校尉府的重任,职责重大。”

  “臣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

  郭朝东顿首。

  “这就最好了,我希望你们临淄营要多多发现贪腐官员,多多搜集准确的证据,不要每一次肃贪行动都是朝廷首先发现,而和你们临淄营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是太上皇抚养你们长大的初衷,而且你的郭姓也是太上皇赐给你的,这是国姓,与我一样的姓,背负着这个姓,你要做的事情,比其他人更多,更重。”

  郭瑾提点了郭朝东一句。

  郭朝东表示明白。

  “太上皇与陛下的恩德,臣永不敢忘。”

  “嗯,对了,阎柔那边情况如何?”

  郭瑾看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

  “回陛下,阎指挥使他终日酗酒,大醉酩酊,长久不醒,颇有醉生梦死之志向。”

  “哼,醉生梦死,也比喋喋不休要好,他也就只剩一个聪明了,曾经的犀利能干是彻底没了,延德八年以后,临淄营设在地方的分部就没怎么发挥过作用,你们要引以为戒,身居高位,也不可放纵自己!”

  郭瑾抬头看了郭朝东一眼。

  郭朝东立刻点头。

  “陛下教导,臣永不敢忘。”

  “好,去吧。”

  “遵旨。”

  郭朝东很快消失在了郭瑾的面前。

  松了口气,郭瑾放下了手里的笔,靠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伺候在身边的张德立刻上前帮郭瑾轻揉太阳穴放松。

  郭瑾虽然软禁并且实际上架空了阎柔,但是临淄营总指挥使这个职位还是阎柔在做,只是他麾下被分为五个主要分局和三个重要的外国分局,分别有各自的负责人,互不统属。

  阎柔被架空,下面八个局互不统属,各有各的职责,等于郭瑾实际上成为临淄营的负责人,掌握临淄营的控制权,所有临淄营指挥部的工作人员都是以郭瑾为中心打转。

  郭瑾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还要分出一些精力对临淄营提交的重要情报做批示,一开始还好,长期这样搞下来,颇有些疲累。

  他更加佩服自家老爹,这种工作强度,还是十三年如一日的坚持,是一种怎样的坚韧啊。

  难怪他退位退的如此干脆利落。

  “陛下太劳累了,这些日子陛下很早就起来,深夜才入睡,皇后那里都多次派人来问陛下为何还不休息,陛下要注意身体啊。”

  张德一边轻揉着郭瑾的太阳穴,一边出言相劝。

  这种关系皇帝个人生活的事情,作为郭瑾实际上的大管家,张德还是可以出言相劝的。

  郭瑾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才知道父亲执掌大权之后是如何的疲累,为何十三年皇帝就叫父亲耗尽心血无以为继,不得不禅位于我,否则,父亲当真是要累死在这张皇位上的。”

  张德有些担忧。

  “所以陛下需要更多的休息,如此,才能更好地治理国政啊,总是如此辛劳,费尽心血,怕是不能长久,还望陛下三思。”

  “说得轻巧啊,父亲费尽心血把权力从士人手里夺回来,为的就是让皇帝能做更多的事情,我既然继承了父亲的地位,也就要做这样的事情。

  事情总要人去做,我不做,就要让别人去做,如此一来,岂不是大权旁落?正因为我累,我才有权,那些不疲累的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亡国之君。”

  郭瑾轻声说道。

  张德不懂得什么是大权旁落,他无法想象郭家皇帝会大权旁落。

  就那么凶残的样子,居然能大权旁落。

  “奴婢不懂什么是大权旁落,奴婢只是担心陛下的身子。”

  “身子重要,大权更重要,太上皇对我说过,既然做了这真皇帝,就不能叫苦叫累,要是当了真皇帝还要叫苦叫累,那干脆去做山阳公好了,一边要大权一边还要舒服,天下的好事都给你一人遇上?我还真是天子啊?”

  郭瑾想起了郭鹏时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张德也就陪着笑。

  笑着笑着,郭瑾忽然又想起了刘健。

  依稀记得之前有人和他提过刘健一嘴,但是当时他太忙了,杀红了眼,没在意。

  “对了,山阳公最近怎么样了?之前听说山阳公病了,我还让大医馆的人去问诊,结果如何?”

  “月前,大医馆的华大医曾前来求见过陛下,但是当时陛下在忙,无暇接见,奴婢就让他回去侯着。”

  张德回复道:“需要召见他吗?”

  郭瑾想了想,点了点头。

  刘健的事情还是要稍微关注一下的。

  “召见他,让他过来一趟吧,山阳公的身体健康还是很重要的。”

  “遵旨。”

  张德立刻出去让人召见华佗。

  华佗很快就赶来拜见郭瑾,接受郭瑾的问询。

  “回陛下,山阳公的身子……不太好。”

  华佗的面色有些犹豫。

  郭瑾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对,问道:“什么叫不太好?”

  “山阳公……他过于纵欲,以至于气虚体弱。”

  华佗低声道:“气虚体弱的身子,禁不住风寒与暑热,一旦患病便极难治愈,这一次山阳公的病是出了大汗之后立刻钻到冰屋子里导致的,病情持续两月,已经不太好了。”

  郭瑾顿时觉得很无语。

  刘健的年纪比他还小,现在就【不太好】了?

  “他到底是怎么个纵欲法?再怎么纵欲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他才多大?身子就那么虚了?”

  “不仅仅是身体虚弱,更有可能是中毒。”

  “中毒?”

  郭瑾瞬间瞪圆了眼睛:“谁敢下毒?意欲何为?查出来是谁做的没有?我要诛他三族!”

  郭瑾很生气。

  刘健可是魏帝国最重要的政治盆景,谁敢对他不利就是在对魏帝国不利!

  “陛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华佗面色为难的看着郭瑾,稍微组织了一下语句,然后便把刘健干的那些荒唐事一一说出,还把大医馆的一些调查结果告诉郭瑾。

  郭瑾得知具体情况,感到相当糟心。

  这个事情还真不能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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