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枭雄志 第1567节

  我们远隔千里万里,跟国内的战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煽动人们欺负我们呢?

  我们做错了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欺诈,被你威胁交出钱财,我们都快没钱了啊!

  这一次居然还要那么多钱,一次胃口比一次大,这一次满足你,下一次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要求?!

  是不是就该要我们的命了?

  不给!坚决不给!

  他们摆出了这样的姿态。

  他们自发的行动起来,组织起来,联合抗议,把司马懿派来的官员赶出了那条他们聚居的街道,一副坚决不合作的模样。

  司马懿生气了,出动警队把那只出头鸟抓起来,没收他的财产,强行押离他自己的家里,把他赶出了城池,派人押着他一路往西,要把他驱逐出魏帝国的领土。

  好家伙,真动手了。

  那带头反抗的商人怪叫着被驱逐出了宁弥城,城中的氛围顿时变得非常诡异。

  面对强横的武力,恐惧的安息商人们立刻放弃了抵抗,他们十分害怕被司马懿赶出魏国,回到战乱之中的安息帝国。

  安息帝国如今的局势,他们通过之前逃避过来的亲友略有所知,根本不敢回去。

  据说安息帝国内部已经爆发了内乱,某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已经起兵要推翻阿尔达班五世的统治了,整个安息帝国上层动荡不安,基层个行省也是乱作一团。

  罗马人走了,但是和平并未回归,皇帝的权威不复存在,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们蜂拥而起争夺帝国的主导权,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根本不知道安息国内部要乱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的战争,回去就等于找死,只有躲在和平的魏国才是最安全的。

  谁愿意回去呢?

  于是他们只能再次凑了一笔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诉司马懿,他们真的被掏空了被榨干了,一滴……啊不,一分钱都没有了。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啊!!!

  再有下一次,我们就集体自杀给你看!让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司马懿感觉的确是压榨到了极限了,继续压榨只会起到反效果,微笑着点头允许。

  好,就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保证,你们会得到妥善的保护和安排,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们。

  得到了这笔钱,司马懿就非常有底气了,他找来财政部的任永,和他对了一遍商户欠钱的名单。

  他从中找寻那些欠债特别多、难以还清债务的人,和任永对账,然后把他们过多的债务销掉,留下他们可以偿还的程度,让他们通过农业生产来偿还。

  全部还清当然不至于,钱也没有那么多,削减一部分,留下他们可以承受的,这样还能帮到更多人。

  利用这笔讹诈来的钱,司马懿一口气解决了这一次安南都护府的债务危机。

  安南都护府的危机缓缓走向了终结。

第1564章.一千四百八十四 他只能做人手中刀,不能做执刀人

  对于司马懿顺利解决这场债务危机的事情,任永感到非常疑惑。

  “你哪里来的钱?那么多商户的欠款你都能销掉?”

  任永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打劫了什么人吧?你可是朝廷官员,不是贼匪,你不能和前汉那些强盗一样的官员学啊!

  你要是干了什么赶快告诉我,我还能帮你看看,你不告诉我,到时候出了问题你自己承担责任,我可不管你,你别怪我。”

  司马懿摆手大笑。

  “任郎中你也太会说笑了,懿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懿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你放心,这笔钱的来源绝对不触犯律法,绝对是干干净净的,用这笔钱帮商户们解决债务,还是可以的。”

  司马懿说完就走了,留下任永疑惑老半天,才派人去调查一下这笔钱的来源他始终不放心,怀疑这笔钱来路不正。

  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你司马懿也没有铸币的权限啊。

  该不会是从什么人或者群体手里得到的这笔钱吧?

  但是司马懿已经来不及的宣布自己的功绩了。

  他召集那些因为债务而红了眼的商户们,告诉他们,因为他司马懿的活跃,与相关部门协商之后,他们的大部分债务已经免掉了,只需要担负剩下一小部分就可以了。

  商户们对此感到不可置信,纷纷询问司马懿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笑而不语,只是告诉他们,他们不用负担那么多的债务了,明日就可以去财政部官署对账,然后按照相关的数目慢慢还债就可以了。

  但是,这一次,可不准逃脱债务啊!

  商户们顿时感动不已,对司马懿那叫一个感恩戴德,就差给司马懿跪下了。

  很短的时间内,司马懿由于之前出动警察强制关停诸多商铺的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烈度的吹捧。

  吹捧司马懿为民解除忧患的仁政。

  商户们纷纷前往财政部咨询,得知自己的债务真的被销掉了很大一部分,只剩下一些他们绝对能够负担起的。

  就算是只依靠家里土地的出产也一定可以偿还干净的部分!

  太好了!

  太好了!

  一时间,整个宁弥城中都是对司马懿的称赞之声,称赞司马懿特别能干。

  司马懿很高兴,觉得这么好的事情,当然不能只在宁弥城中做。

  于是司马懿接下来又对其他几座城中的安息商人下手,威逼利诱,让他们出钱给都护府摆平危机,不管多少,总要榨出他们身上的油水。

  安息商人们面对司马懿的强权威胁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司马懿的条件,交出钱财换取自身安全。

  榨干了安息商人,解除了大部分人的债务危机,债务危机被摆平了,被限制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这一波经济危机实际上也就走到了尽头,没什么危害了。

  司马懿带领安南都护府挺过了危机,接下来,就是拖着受伤的躯体,一边恢复,一边等待着下一次的经济复苏。

  此时,是兴元二年五月。

  郭鹏带队顺着山南大驰道抵达安南都护府,一路走来,亲眼目睹了安南都护府从惊慌失措社会失序到社会恢复平稳运行、农民恢复生产。

  司马懿做的的确不错,他很有魄力的稳定了安南都护府的秩序,并且始终没有动用一兵一卒,最多也就动用手中的警察维持一下治安。

  然后整个安南都护府都在夸赞他会做事,能稳定人心,能帮大家减少损失。

  对于这样的情况,郭承志感到很开心,称赞司马懿会做事,觉得诸葛亮看人不错,能推荐优秀的官吏给郭鹏。

  郭鹏却让人四下散出去打听消息,从一些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里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然后郭鹏直接去见了一个县的县令,亮出身份,从该县令的嘴里得知了司马懿以极快的速度稳定人心解决经济危机的方式。

  “所以说,司马仲达从安息商人手中得到了巨款,销掉了大部分的债务,解决了这次的危机?”

  “便是如此了。”

  西城县县令李丰坐在郭鹏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郭鹏的面色。

  他不知道郭鹏来到这里,全部的心思都在应对危机上,要不是郭鹏自己亮出身份,他还以为这是哪家富老头来拜访他,想要在这里做生意什么的。

  结果来的是太上皇。

  差点给他吓晕过去。

  “那些安息商人都就范了?”

  郭鹏继续询问。

  “是,司马都护告诉他们,说如果不交钱,就要把他们驱离魏国,赶出魏土,让他们回到正在战乱之中的安息,让他们亡命天涯,安息人皆恐惧,纷纷交钱换平安。”

  李丰轻声答道。

  郭承志一脸诧异的看向了郭鹏这司马懿是当官的还是当土匪的?

  还能这么干?

  这不是在做坏事吗?

  郭鹏面色平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想来司马仲达于民间的名声在此次事件过后应该会非常好了。”

  郭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但是……也不好说,这群人就算能回去,又能回去几个?传,又能怎么传?丝绸,茶叶,漆器瓷器,他们自己也做不出来,还是要来买。”

  丝绸,茶叶,这等于是硬通货,对方权贵的硬需求,就算对方知道有个魏人官员敲诈他们,那又能如何呢?

  东西运回去卖掉,他们还是能赚钱,只要价格开的足够高。

  卖方市场就是那么强大,有足够的基础让司马懿祸祸,所以郭鹏并不在意这批安息商人的喜怒哀乐。

  能用他们的钱把经济危机解决掉,这也不是不可以。

  诚然,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往往都不是免费的,谁也不知道十几二十年后,这会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

  或许,也可能根本没有影响,生意还是要做,骗人的家伙那么多,商业不还是商业?

  不来点特殊手段,甚至不能叫做生意,不勾心斗角就没有意思了。

  只是司马懿这个手法,让郭鹏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商人,他是官员。

  他的主业不是勾心斗角赚点钱,不是用商人思维把利益最大化,而是治理地方,安定百姓,行政和经商不同,商人追求利润,行政的根本追求是政通人和,而非利润。

  用长远的政通人和层面的损失,换来一时的安稳和名声以及短期利益,这种手法和心理不是一个中央级别的高官所应该具备的。

  司马懿是个超级官僚,高明的政客,却不是个政治家,他的眼光不够长远,思虑不够深沉,或者说他不愿如此。

  他能看得比一般官僚政客更远,但是达不到政治家的高度,为政一方带来的损失不会很大,可若让他治理国政,必然会埋下倾覆的种子。

  他会把这种做事手段带去中央,且比一般庸官更加高明,高明的让人一时间都看不出他这样做的危害。

  等时候到了危害来了,他或许早已撒手不管了,或者死了,谁也追究不到他的头上。

  但是危机的种子,就是他种下的,可他却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魏帝国的中央权势极大,可以主导地方,中央官员所做的一切,都能影响到整个帝国,所以必须要慎之又慎,不能为了眼下的利益而不顾长远的代价。

  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司马懿没有对于自身职责的尊重,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对于权力和职位没有敬畏之感。

  郭鹏做皇帝,做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制定的政策会导致民不聊生,烽烟四起。

  他喜欢权力,热爱权力,却也敬畏权力。

  而司马懿没有这种意识。

  于是郭鹏得出了一个结论司马懿只能在地方为官,不能在中央做官。

  或者更具体一点的说,也不是不能去中央,但是只能让他受中央的指示去做事,却绝不能让他执掌天下权柄,制定天下政策。

  中央最为重要的几十个制定政策的官职,他是不能触碰的,他只能做人手中刀,不能做执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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