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2331节

念完之后,赵弘润需将这份祭文投入了火鼎,看着祭文化作青烟。

这会儿,只要天象别突然出现电闪雷鸣之类的坏天气,大抵就“代表”上苍接受了这件事,认可了赵润这位魏国的新君,然后礼部的官员向上苍献上贡品,之后赵弘润就可以接受万民的朝拜,真真正正地继承王位,成为魏国的君王。『PS:若这会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那乐子可就大了。』

在此期间,赵弘润对此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忐忑的。

虽然他很清楚,所谓的天象不过是自然现象,可架不住底下的臣民不懂啊,要这会儿真来个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就算他功绩卓著,底下的臣民也会疑神疑鬼,认为是上苍发怒,不认可这位新君。

不过话说回来,赵弘润的运气还真不错,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并无什么恶兆,当然,也没有什么天降祥瑞什么的。

不过这不要紧,毕竟祥瑞这种东西,是可以人为伪造的,比方说拿个不常见的鸵鸟蛋装成凤凰诞子;或者刻个「八王正统」之类的碑石,提前埋进土里之后再故意叫百姓去挖出来,就说是天意等等。

总而言之,这种事礼部之后会慢慢操作,务必尽可能地让全部的国人都相信,新君是一位受到上苍庇佑的贤明君主,必定能带领国家变得更加富强。

总之,只要过了祭天时的天象这一关,并且在新君继位的这一年里,别频繁天灾人祸,其他问题都不大。

终于,待等向上苍献纳了贡品之后,礼部尚书杜宥在天坛上高喊一声:“臣民叩拜新君。”

顿时间,天坛上下的朝中百官,以及城内民众,此刻纷纷叩地纳拜,口称陛下。

缓缓走到天坛边,目视着天坛底下如潮水般的臣民,赵弘润俨然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受。

太子终究是太子,哪怕加上监国两字,也根本不足以与君王相提并论。

纵使是赵弘润素来对王位并无热切,此刻站在天坛上,看着万民跪拜,心中亦难免澎湃不已。

澎湃之余,他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惶恐与不安。

因为在此之前,有他父皇赵偲在背后为他支撑,而如今,父皇已经过世,他唯有一肩承担。

虽然近两年来,老爹赵偲已逐渐将大权转移给他,让他逐渐适应,但背后突然少了一个支撑,赵弘润难免也有些不适。

惶恐不安之余,他心底也涌现出强烈的责任感。

因为他的父皇赵偲,将偌大的国家交给了他,自此之后,将由他来守护这个国家,守护国内的子民。

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道政令,都将直接影响到整个国家、以及整个国家的臣民。

“呼……”

长长吐了口气,赵弘润目视着天坛底下的臣民,沉声说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天坛下,传来了臣民们的谢声。

魏洪德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四日,由于旧王赵偲驾崩,二十五岁的太子赵润仓促继位,继承大统,成为魏国第九代国君。

此后,新君赵润为先王赵偲、禹王赵佲发丧,举国哀悼。

正文 第130章:丧办【二合一】

新君继位之后,紧挨着就是国丧。

往年,新君继立时留下的庆贺之物,在城内会放置许久,但此次,这些庆贺之物很快就换上了白绫,以至于放眼全城,到处飘白,一副肃穆气象。

而此时,朝廷亦以新君赵润的名义正式发布檄文,悼念先王。

对于先王赵偲的驾崩,要说举国魏人痛哭流涕,这当然不现实,但相信绝大多数的魏人都会对这位君王的过世而感到悲伤,尤其是国内的平民阶层。

要知道,先王赵偲那可是一位将「国家」排在「宗族」前头的君王,虽然不能说在此之前就没有历代哪位魏王那样做过,但绝对没有赵偲来得彻底、来得纯粹。

也正因为如此,赵偲在位时,与国内的贵族势力始终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甚至于在某些时候,贵族势力还会通过宗府作为媒介,与王权抗争,为的就是谋取更大的利益。

而这些赵偲从贵族势力手中好不容易夺过来的利益,最后又是摊薄到了哪方手中呢?无疑正是魏国的平民。

相比较「魏王赵慷」时期,动辄从平民征收税收,赵偲虽然仍被不少人——尤其是当年因为南燕萧氏一事而被牵连的家族幸存者——称作暴君,但在民间,这位君王的拥趸倒也不少。

而除此之外,先王赵偲亦不忘约束贵族势力的特权,虽然在某些程度上还是难免出现「金赎替罪」这种妥协,即被定罪的贵族,十有八九最终都能以通过支付大笔赔偿为代价而逃脱刑罚,但相比较楚国那种贵族视平民如草芥般的国情,魏国这边无疑要好得多。

总得来说,先王赵偲是一位功大于过、对魏国影响至深的国君。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无论是朝廷草拟这位君王的谥号,还是朝中史官归拢这位君王的评价,最终还是以正面居多。

“陛下,这是礼部草拟的先王谥号,请陛下裁定。”

八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赵润继位后的第二日,礼部左侍郎朱瑾,便将一份他们所拟写的谥号词表,交由赵弘润这位新君过目。

所谓谥号,大抵来说就是后人对先人生前功绩与品德的评价,一般来说都是「美谥」,最差也是「平」,不过也有例外。

就比如赵弘润他父皇赵偲当年继位时,由于深恨其父赵慷,便大逆不道地裁定了「炀」作为赵慷的谥号。

「炀」乃恶谥,即不好的谥号,有批评的意思,字意大概就是好内远礼、去礼远众、逆天虐民、好大殆政、薄情寡义、离德荒国等等。

用炀作为一位君王的谥号,等同于直白说这是一位暴虐的昏君了。

而这次情况不同,新君赵润与先王赵偲的关系有目共睹,因此,礼部的官员们尽可能地拣好字作为先王的谥号,像什么德、庄、文、穆、昭等等等等,只要是历代魏国君王未曾使用过的谥号,几乎皆在这份词表中,看得赵弘润是眼花缭乱。

“「德」字居然留着?”

坐在甘露殿侧殿内,手持着这份谥号词表,赵弘润颇感意外地询问道。

要知道,他父亲赵偲是魏国的第八代君王,在其前面还有七位君王,按理来说,在这个重视名声、重视德品的年代,似「德」这种美谥,应该早已经用掉了,没想到却仍然留着。

听闻此言,礼部左侍郎朱瑾遂表情古怪地做出了解释:想来不是历代君王不用德这个美谥,而是不好意思用。

赵弘润闻言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历代不好意思,那本……唔,那朕就不客气了,朱爱卿,就拟定这个德字。……德、德,唔,单字不太好听啊,再加个「文」吧,文德!”

所谓的文,亦是美谥,大抵就肯定君王内治,褒赞对于这位君王治国有方、爱民如子等等。

『两字?』

礼部左侍郎朱瑾愣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要知道,如今世上的谥号几乎都是单字,可眼前这位殿下倒好,拣了德作为先王的谥号不算,居然还加了一个文字,这可真是前所未有。

“这……不合祖制吧?”朱瑾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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