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1646节

在冷哼一声后,魏天子吩咐充当马夫的三卫军总统领李钲:“进城!”

“是!”

李钲应了一声,驾驭着玉辇缓缓进入阳武城,或者说是,中阳行宫。

不得不说,这座已存在几十年的猎宫,之所以如今仍能保持原样,赵元偲每年都得从内侍监执掌的私库中拨出一大笔钱去修葺,但是赵元偲从不后悔。

因为每当他来到这里,他耳边仿佛都能回响起一些人恶毒的诅咒,正是这些恶毒的诅咒,激励着他,勉励地他,二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在垂拱殿处理政务。

记得赵弘润曾经说过,倘若要在日复一日呆在垂拱殿那个狭隘的屋子里,终日批阅那些一辈子都批不完的奏章,他会发疯的,而事实上,魏天子赵元偲亦几度感到厌烦。

但每次想到那些恶毒的诅咒,赵元偲心中便再次充满了动力。

而相比较魏天子赵元偲在来到这座行宫的复杂心情,赵弘润、赵弘宣兄弟二人则是兴奋居多。

其中最兴奋的,还得时赵弘润。

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除了『楚暘城君熊拓率军进犯』等少数两年,其余几年魏天子都曾组织皇狩,但是很遗憾,赵弘润每次都无缘参与,要么是正在率军征战,要么就是在国外处理战后的收尾工作,以至于每次回到大梁后,只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那些参与者。

唯一一次可媲美皇狩的狩猎记忆,就是当年的『成皋合狩』,结果那次合狩,被一个叫做『比塔图』的羯角部落族长与一个叫做『桓虎』的韩国马贼给搅和了。

『这次,可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回。』

瞧着阳武城内巍峨耸立的行宫殿阁,赵弘润暗暗摩拳擦掌。

而与此同时,在大梁城内的大理寺监牢,拱卫司右指挥使童信,带着几名御卫来到了监牢,斥问监牢内的狱卒:“原吏部左侍郎郗绛,关押在何处?”

在不远处的监牢内,孙叞咕噜一下从草铺上翻身爬了起来,站在牢门旁仔细打量着拱卫司右指挥使童信一行人。

『这些人……是谁?』

正文 第1119章:暗查

孙叞不认得童信这位拱卫司右指挥使,而童信自然也不会在意孙叞这个关在监牢的囚徒,只顾向看守监牢的狱卒询问原吏部左侍郎郗绛的关押之地。

见童信盛气凛然的模样,监牢内一干狱卒们面面相觑,或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请问您是?”

童信瞪了那名狱卒一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悬示于众狱卒跟前,令牌上分明刻着『禁卫军指挥使童信』若干个字。

或许有人会感到纳闷,童信不是拱卫司右指挥使么,为何会持有禁卫军的令牌?

很简单,因为拱卫司作为魏天子新组建的监察密使机构,它的存在被魏天子与内侍监刻意掩盖,唯有一小部分才知道、或隐约听闻拱卫司的存在。

另外,除了禁卫军的令牌外,拱卫司还有兵卫、郎卫以及内侍监的令牌,甚至于,只要拱卫司需要,内侍监名下的内造局还会配给拱卫司各种用来证明身份的令牌,以保证拱卫司的御卫们在任何一个场所皆畅行无阻。

“原来是禁卫统领大人。”

在看到童信那块令牌后,那些狱卒们变得愈发恭顺起来。

别看禁卫在某些知情者眼里,其实在魏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但是在不明究竟的人眼中,用禁卫的身份来唬人,依旧是屡试不爽。

“少废话!带本统领去见郗绛!”童信沉声喝道。

“遵、遵命。”那几名狱卒连忙应下,带领着童信与其身后几名御卫,前往深处的监牢。

『禁卫军?』

看着童信等人离去的方向,孙叞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就在孙叞怀疑童信等人的来历时,童信一行人已在那几名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理寺监牢深处的牢房,在深处的其中一间牢房内,已被免职看押的原吏部左侍郎郗绛正坐在牢房内一张案几后,闭目养神,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忽然,一阵脚步声引起了郗绛的注意,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几名狱卒打开了牢门,随即,有一名禁卫打扮的男人(童信)迈步走了进来。

『又怎么了?』

郗绛暗自叹了口气,眼眸中闪过几丝苦涩与无奈。

“你就是原吏部左侍郎郗绛?”童信在上下打量了郗绛几眼后,沉声问道。

郗绛用困惑的眼神看了童信几眼,点点头,小心地说道:“正是罪人,不知这位大人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童信一挥手,沉声说道:“带到拷刑房,我要亲自问话!”

话音刚落,童信身后那几名御卫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郗绛架了起来。

见对方这架势,郗绛不禁有些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等是何人?你等无权滥用私刑!”

但最终郗绛还是被童信一行人来到了监牢尽头的拷刑房,即对人犯严刑逼供的地方。

这时,童信遣散了那几名狱卒,勒令他们不得靠近,随即吩咐一名御卫在外看守,嘱咐道:“童虎,看着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族兄您放心。”那名御卫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童信这才迈步走入拷刑房,将房门关上。

而此时,已被两名御卫架上房内的原吏部左侍郎郗绛,眼中又惊又怒,用既愤怒又畏惧的眼神看着童信,低声说道:“你们……莫非是雍王派来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童信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拍在郗绛胸口。

随即,他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御卫将郗绛放开。

郗绛惊疑地看了一眼童信,双手接过那一叠纸,皱着眉头低头翻阅,没想到越看越心惊,惊地甚至连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原来,那一叠纸上,竟是他郗绛迄今为止的履历,包括家中有多少人丁,各叫什么,今年多少岁,就连他的生辰八字都清楚写在上面,就差把他郗绛的祖宗给刨出来了。

见此,郗绛眼中闪过浓浓的警惕,愤慨而惊怒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看着郗绛警惕的眼神,童信却异常平静,淡淡说道:“郗大人,你不必猜测童某的身份,童某问你什么,你只需如实回答,就相安无事。”

然而,郗绛依旧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童信,冷冷说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此,童信微微皱了皱眉,在沉思了片刻后,从怀中又取出一块赤红色的令牌,悬示于郗绛面前。

『垂拱殿御庭卫右指挥使童信?……咦?莫非就是那个「拱卫司」?』

郗绛眼中闪过浓浓惊疑之色,作为原吏部左侍郎,他当然听说过宫内有这个地位超然的监察司,只不过魏天子与内侍监一直以来都否认有拱卫司的存在,因此,似郗绛这些道听途说的人,也不敢肆意谈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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