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樊哙对此箭技的了解，来人无疑是哲别！
不多时，随着马蹄声愈发清明，一匹骏马出现在士卒们的视线里，马上之人本能的看了看四周。
“哲别将军！！”樊哙看清对方的样貌，立时为自己的判断感到欣喜。
哲别骑在马上，伴着原地打转的马匹，随着传来樊哙的声音，哲别定睛望向单膝跪地的樊哙。
顷刻间，哲别翻身下马，大步奔向樊哙。
哲别看到樊哙的遭遇，满是关切地问：“可有受伤？”
“无碍。多亏将军来的及时，否则、否则这帮兄弟……樊哙有愧主公之重托啊！”樊哙话音落下，向哲别拱手作揖。
哲别将巡视四周的目光收回，再度看向樊哙，并打落他的手，“我与子房先生、张疾医、陈庆之以及白袍军刚刚抵达附近，恰好撞见出城寻人的祖逖。
刚刚在官道上，恰好听到这边传来的惨叫，发觉情况不妙，当即催马前来。”
哲别话音落下，拍了拍惊魂未定、面色惨白的樊哙，“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总觉得存在一些诡异，似乎有妖女龙树的气息。”
妖女龙树的气息？
樊哙听到这句话，猛然看向哲别，脑海中立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不多时，樊哙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的道出，并连连感激哲别的及时赶到。
然而，随着哲别听到樊哙的一番述说，反倒眉头微皱。
虽然哲别忘记前世记忆，获得今生的一些信息，但是他对樊哙讲述的内容，持中立态度。
此时的东汉，纵使九州天下百姓处于封建迷信，深信鬼神之说，可哲别却认为那样的人即便真的存在，也一定是邪魔外道！
可是，当哲别感受到附近有龙树的气息，反倒认为樊哙说的那个拥有诡谲秘法之人，更像是与龙树来自同一个地方。
当然，这只是哲别的一种设想。
万一对方是龙树的帮手，刘辩将会难以对抗，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有哲别在，可眼下的哲别不在刘辩身边，别说不能保护主公的安危，连对方何时出现都不知道，何谈保护？
当然，这些都只是哲别的设想，毕竟在无法判定对方身份之前，所有设想均不成立。
可是，无论对方是何身份，哲别不知道，可真正的智囊，张良或许能猜到一二。
即使张良没有头绪，还可以交给主公刘辩查验（哲别已在祖逖口中得知，刘辩火烧官渡粮草、诛杀文丑，去往牧野纳妾，并与袁绍加深敌对仇恨。）
不多时，随着哲别与樊哙一番商议，樊哙命麾下士卒们查验死去的尸体。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壮着胆子查验的士卒们，发现大多数尸体均是一个死法，只有九个人不是自己人，均是穿着黑衣。
旋即，哲别与樊哙在士卒的指引下，在火把的映照下，仔细查看对方九人的尸体。
不多时，就在樊哙、哲别查验之际，一个士卒提着对方兵器递给樊哙，“将军你看。”
顷刻间，樊哙在晃动的火把光亮下，只见兵器上刻着“袁”字。
“袁？”樊哙嘴上喃喃。
这时，哲别投来目光，并夺过兵器仔细观摩。
“莫非这九人是袁绍派来偷袭的？”樊哙眉头微皱，紧接着看向哲别，将之前与裴元庆遇到的事，尽数道出。
“偷袭虎牢关吗？”哲别疑惑地问，并抬头望向远处的虎牢关，再次说道：“不会。
此处位于虎牢关西北方，看似适合偷袭，而东方刚好用来佯攻。”
哲别话音落下，反问樊哙，“哲别智谋欠佳，都能想到这样的进攻法子，如果换做子房先生、公达先生，他们定然会有别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这九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虎牢关其他方向还有人偷袭？”醍醐灌顶的樊哙疑惑道。
“有这个可能。”哲别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以及士卒们，再次说道：“如果所料不差，戚副帅、公达先生已然猜到有人偷袭。
之前第一道尖锐厉啸，正是王伯当射-出的羽箭，这会儿他已经猜到我来了。
官道上有咱们的人，你且将尸体带回，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哲别说完，大步走向骏马。
樊哙听到哲别的话，小有不快地说：“你这是何意？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面对危险？”
哲别闻言没有停步，直到抓紧骏马缰绳，扭头看向樊哙道：“这些将士皆是你兄弟，你我之间虽交际不多，可也是我兄弟。”
哲别话音未落，一番翻身上马，抓紧缰绳拱手作揖道：“保重了，兄弟！”
你我之间虽交际不多，可也是我兄弟！
樊哙听到哲别的这句话，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一时间有口难言，直到看着哲别消失在黑色中，樊哙这才追出去，并高喊：“弃我于不顾，你算什么兄弟？”
“将军！”
“以大局为重啊将军！！”
“将军，切不可辜负哲别将军啊！！！”
将士们明白樊哙的心情，可不顾大局的将军绝对不是好将军。
樊哙闻声，扭头看向一众拱手作揖的士卒们，瞬间双目赤红。
第327章 灯下黑（上）
0327、灯下黑（上）
话分两头。
随着裴元庆一行两百人弃了火把，迅速追赶一里外的夜袭小队。
由于双方的目的性质几尽相同，无不加快前行速度。
不消一盏茶时间。
前行的双方，均看到虎牢关西城门突然打开，紧接着奔出一连串，至少近千举着火把的队伍。
两股夜袭小队不明情况，当即纷纷趴在雪地上，抬头望向相距不过二里的虎牢关。
几在同时，两股不下三十人的队伍，真切的听到附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如果此时的夏秋季节，或许会认为有蛇在爬行，可眼下是冰雪尚未消融的初春，传来的声音显然是同伴。
不多时，自虎牢关奔出的队伍分成两伙，一伙直奔官道，另一伙奔向远处仍旧亮着火把的队伍。
眼看着对方渐去渐远，两股小队纷纷起身，准备继续向前。
可就在这时，另一伙七人小队与他们相遇。
夜幕下，双方经过短暂的窃窃私语，两股三十人的队伍奔向虎牢关南城门，余下的七人小队奔向西城门。
其中有人指出，虽然刚刚有近千人自城门奔出，具体不明白情况，可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必然不会过早回来，所以守卫必然松懈。
当然，既然对方说出花来，七人也不会相信，毕竟七人也有看见离城而出的队伍。
不过，有一点七人可以确信，那便是不知道何时归来。
至于最初裴元庆一方举着火把离去的队伍，由于此地的地势原因，根本看不见，只能通过刚刚出城队伍离去的方向，判断是去寻找举火把的同伴。
七人伴着将信将疑，与两股队伍逐渐分离，渐去渐远。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裴元庆一行来到刚刚三股队伍分开的位置，先后望向南城门与西城门。
就在刚刚，裴元庆一行在奔走的过程中，不巧遇见一股十二人的队伍。
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穿着，不等裴元庆一方答话，便纷纷死在乱刀之下。
起初裴元庆以为这十二人是刚刚行凶之人，可除了人数不同以外，对方没有马匹，重点他们相遇的方向不对。
于是，裴元庆立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敌方远远不止十余人，可能有数百人！
原本裴元庆以为对方夜袭不足一百人，可这十二个人更像是迷路了，犹如东奔西窜的蚂蚁。
可是，虎牢关在不足二里之外，城关四周的城墙每隔两丈插有一支火把，目标如此明显，竟会乱窜（走错路）是不是真的来夜袭的？
可是，随着裴元庆的脑海中产生这个想法，对方已然死在麾下的寒枪之下。
旋即，裴元庆对十二人简单一番查看，发现对方一袭黑衣，兵器上刻有“袁”字，顿时确定对方是袁绍派来夜袭的。
裴元庆唯恐被敌方发现异常，留下三十人负责在短时间内掩埋尸体。
而后，裴元庆带领一百七十人继续追赶。
这会儿，刚好来到刚刚敌方三股小队分散的地方。
“将军，在下带领十个兄弟解决了他们！”这时，一个什长向裴元庆拱手说道。
虽然天黑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是裴元庆却能听音识人。
此人在运送辎重之前便是什长，在运送辎重过程中，为了方便调配，便将十辆马车的辎重交给他负责。
由于刘辩的缘故，裴元庆一直秉承主公刘辩的做事想法、用人之道，再加上将士们本就对刘辩心生敬畏，联手做事十分畅快。
裴元庆面对什长的请求，心底十分欣慰，当即上前拍了拍什长的肩膀，沉声道：“给你二十人，务必将对方刺死于枪下！”
“诺。”什长恭敬地说。
旋即，什长带领二十人，迅速奔向虎牢关西城门。
随着什长二十人渐去渐远，裴元庆带领麾下一百五十人继续追赶。
然而，不消半盏茶的时间，裴元庆忽然发觉不远处有人说话，刚巧随着他们止住身形，对方停止话音。
此时如果是天明，便可清楚的看见双方相距不过十丈，皆呈现静止状态，聆听对方传来的声音。
原本对方以为是自己人，可发觉对方很是小心谨慎，也就不得不谨慎起来。
不多时，就在双方均在试图打探对方虚实之际，响起一道布谷鸟的声音。
裴元庆听到声音很是诧异，明知是对方的暗号，却在心底暗骂，初春季节哪来的布谷鸟？傻缺！
可是，就在裴元庆身边一个士卒忍不住，想要打喷嚏之际，相距七十丈外接连传来数道惨叫声。
顷刻间，裴元庆与对方齐齐扭头看向七十丈外。
虽然相距较远，加上黑天完全看不到，双方只能通过声音判断是那一方的兄弟。
淳于琼对伍建章麾下将士部署问题，不可谓一清二楚，毕竟斥候的职责不是摆设。
除了虎牢关以东有三位斥候，其他三个方向皆有一位斥候，负责收集各种消息。
然而，夜袭小队清楚自己一方有近千人，对于那一道惨呼声，即使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对方士卒。
顷刻间，对方夜袭小队中的一人，立时直起腰干，大笑道：“虎牢关，今晚就在咱们的了！！”
“呃啊……”不等那人话音落下，又一道惨叫声响起，并且敲击着夜袭小队的心。
难道，对方一个斥候解决掉两个自己人？
刹那间，这个问题浮现在夜袭小队的心头，且无不慌了神。
然而，裴元庆一方却很是淡定，因为清楚死的必然是对方！
即使对方人多，也绝不可能全部都自己人撞见，只能是少数几人。
可是，裴元庆一念及此，远处接连传来两道凄惨的叫声。
随着惨叫声落下，与裴元庆相距十丈的夜袭小队成员，无不睁大了双眼。
那可是一口气连杀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