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56节

北宋的士大夫们为黄河的流向开始了激烈的争论,一直到北宋亡国,这群大头巾也没拿出个好的办法。

河北转运使李仲昌提议堵塞商胡北流河道,恢复横陇故道。结果引黄河水入横陇故道的当晚,水流宣泄不及再次决口,河北数千里一片汪洋,百姓死伤无数。

害死了几十万人,这群士大夫还不醒悟,忧国忧民挂在口头的士大夫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强行让黄河东流,其结果就是每东流一次就大决口一次,导致河北、山东地区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而这群人如此固执的原因,说起来令人啼笑皆非,竟然是为了让黄河改道往北,抵挡辽人南下。

济州府作为京东东路的府衙,也有任务在身,就是提供泥土加固河提。

李崇文趁机联合府上的士绅土豪,划出了一片供沙区,说是这里的泥土坚固,适合筑堤。

这孙子把区域划在城内居住区,无数的百姓的房屋就在其中,想要保住自己的房屋,就得交上大笔钱财,不然不好意思,扒了你的房子挖泥巴用。

济州府无数人倾家荡产,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到后来就成了明抢,税吏衙役在李崇文的默许下,殴打百姓,强抢民女,抢劫过往商旅,简直就是一片法外之地。

何涛说,这几年为了强占民居,前后打死了良民不下千人。

山东自古是造反大户,揭竿而起,聚众造反的不计其数。也是因为此地是黄泛区,天灾人祸不断,更有这些官吏太过猖狂,逼得本就尚武的山东大汉忍不可忍。

杨霖听完,默然无语,凝神片刻之后才问道:“李崇文是什么来路,可知他靠山?”

“李崇文的弟弟李彦,给事掖庭出身,如今掌管后苑,是梁师成之下内侍省第一人。”

“少他娘的含糊其辞,就说是不是梁师成的人。”杨霖皱纹问道。

何涛低声道:“是。”

梁师成是什么人,何涛心知肚明,这个钦差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够看。所以他不敢直言,怕把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给吓跑了。

吕望低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此事如此棘手,不如早日脱身。”

杨霖眼珠一转:“只怕是来不及了”

第六十五章 铤而走险恶胆生

崇宁三年的夏天,济州府的夜里格外的热,很多百姓从房里搬着凉席、吊床在院子里睡觉。

李崇文的府上,坐满了架着车马或者乘坐轿子来去的权贵富豪,懒洋洋的兵丁们举着长枪围着府尹宅邸来回晃悠着,戒备森严。

“这么说,这个钦差是铁了心跟咱们作对了?”

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鹰钩鼻、丹凤眼、一字眉,正是济州团练使周洪。

济州通判孟继宗一听,吓得脸色大变,咽了口唾沫,艰涩地道:“府尹,此人乃是代天巡狩的钦差,怪不得他进城之后躲在酒楼不出,恐怕已经把我们的底探了个干干净净。唉,我说什么来着,当初我就让你们收敛一些,要是早听我的,那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杨霖要是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会让这些鸟人误会这么深,说什么也要大摇大摆进来吃喝玩乐一番。

李崇文也害怕起来:“这个杨霖是个状元郎,而且是扬州人士,和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跑到这里专程与你我为难。”

周洪冷冷地看着一群文官,皱眉道:“他在山东不挂钦差仪仗,钻山越岭,谁知道他的行踪。要我说,把他们杀了运出去埋到其他州郡的荒郊,谁知道是我们干的,推给强人土匪就是了。大不了我到时候去剿灭一些替罪羊,咱们再花些钱给梁公公,要他平息此事。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谁肯为他得罪梁公公。”

孟继宗一听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一伸手揪住了周洪的衣领,颤声道:“杀钦差?你当的起这个罪过么?”

周洪见他一副后悔莫及的窝囊样,心里有些鄙视,收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一把甩开孟继宗,不屑地说道:“被抓到的罪才是罪,不然就是悬案。”

李崇文只是来回踱步,突然一个公人跌进房门,抱拳道:“府尊,杨钦差他趁夜出城去了。”

周洪一把揪起他来,问道:“走了多久?”

“刚出城门。”

周洪顿足道:“还等什么,就说有贼人夜袭了牢狱,救出同伙。我们把人杀了,夜色正浓谁知道是钦差?难道你们想让他捅到上面去,把我们全部处死么?”

李崇宁叹息一口,低头道:“做的干净一些”

周洪冷笑一声挎刀走出客堂,不一会率兵纵马而出。

整个济州府的官场都糜烂了,如果有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肯定会被驱逐。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生死与共,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和把柄,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可能出卖谁。

城外吕望等人护着杨霖,何涛已经被他们藏了起来,不是杨霖太无情,实在是那幅身体不能再奔逃了。

带着一个累赘,很可能把这些人全部葬送在这里,毕竟自己只有五十来人。

黑灯瞎火的,杨霖这些人虽然是久经磨砺的盐贩子出身,还经过了特训,毕竟人生地不熟。

周洪在城外七八里就追上了他们,把他们赶到了一处破庙当中。

夜色掩映下,看不清杨霖脸上的表情,吕望宽慰道:“提举勿慌,地方厢兵而已,我们随着盐王不知道杀了多少。”

话虽如此,也只是提一提士气,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在场的都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少。

周洪骑着马赶来,真让他的手下面对钦差,估计没几个人敢打。周洪也是怕夜长梦多,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下令:

“里面是二龙山的匪徒,为救同伙劫狱杀伤百姓,马上给我放火烧了破庙,出来一个杀一个,不留一个活口。”

“杀!全杀光!”

炙热的空气送来浓烟,杨霖咬着牙道:“贼厮鸟放火烧他爷爷,给我冲出去搏一搏,胜似在此等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弟兄们,给我冲!”

万岁营的精兵破开庙门,迎着当头的箭雨,用刀拨开、用身子挡住为后面的人争取机会。

周洪没有料到他们如此彪悍,再加上济州腐败,箭矢偷工减料,轻飘飘地好似空心麦秸。

万岁营只有五十人,最精锐的还留在杨霖身边保护,还是冲到了周洪军中。

周洪提着刀来到人堆,举起大刀就砍,劈在一个万岁营的悍卒背上。那汉子却没有倒下,回头狞笑着呲牙,骂了声‘狗官’,满脸血污浑身是伤,转身就砍。

周洪武艺不差,可是何曾见过这般情形,气势上先输了。被受伤的万岁营悍卒一刀劈在马上,骏马惨叫一声挣扎着没有倒地。

这是钦差近卫?这气势更像是亡命之徒。

周洪欺辱百姓犹如恶魔,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凶悍的人,一恍神忘了补刀,转身就走。

周围的厢兵马上围了上来,周洪咬了咬牙,低声咒骂道:“这群疯子能护着一个什么好鸟,必定是个狠辣记仇的主,今夜必须把他们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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