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202节

蔡京和杨霖虽有嫌隙,但是在这一点上,利益是一致的。

他们的权势,和手下的附庸不成正比,势必要谋求更多的拥趸,两个人不需要事先通气,杨霖在决心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蔡京一定会站出来。

曾布是宰辅奸党上,唯一一个还在任上的官员,如今也只能不甚风光地被逐出朝堂。

他们也进行过反抗,满朝枢要伏阙奏本,声势浩大,要陛下严惩蔡京、杨霖两个祸国奸佞,被赵佶通通打回。

杨霖躺在湘妃竹的编椅上,翘着二郎腿听徐知常汇报完,笑道:“曾布年纪大了,让他辞官归乡已经算是我尊老之举,若是放在以前,我让他道琼州吃瘴气。”

汴河畔,车马骈阗,青衣小厮遍地都是。

许多还没有被清洗到的官员,纷纷前来相送,曾布一袭布衣,在一众绯色官服中,更显凄凉。

刑部尚陈师锡愤然道:“蔡杨当道,实为国之不幸,奸佞横行,老夫也当附曾公骥尾,早离泥淖。”

曾布正色道:“陈公此言差矣,我等既头戴乌纱,身穿官服,便该上顺天理,下合民情,老夫此番去位,朝中正事却不可荒疏,诸公俱是部堂掌印,权掌枢要,国朝百姓安居,尧天舜日还要仰仗诸位,万万不可轻忽。”

兵部侍郎张舜民也朗声道:“曾相所言乃是正理,吾等圣贤之,习孔孟之道,为世优乐者,君子之道也,岂能数典忘祖,任由奸佞横行,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蔡杨两贼可以逞凶一时,岂能霸道一世,彼等不识时务,螳臂当车,来日必将粉身碎骨!”

张舜民之言字字铿锵,在场众人俱都大声叫好。

曾布叹息一声,转身离去,曾家世代公卿,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一朝斗败,南丰曾氏该何去何从。

曾布起先是王安石的支持者,在熙宁年间王安石变法的关键时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后来在市易法的争论中,曾布被认为阻挠了新法而贬谪出外,也正因如此,被蔡京扣上旧党大帽子,列为了奸党。

看着马车迤逦远去,送别人群也纷纷上车乘轿各自散去。

他的小孙子瞪着眼,慨然道:“祖父,你看这朝中这么多守正大臣,不怕将来扳不倒杨大奸贼。”

曾布苦笑一声:“今日送行人众,正不知有多少要踏足蔡府、杨府,谋个好差事。”6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时来运转童捡漏

内侍省,梁师成书房。

号称隐相的梁师成脸色阴郁,他的生父被蔡京杨霖列为奸党,他的叔父小苏相公苏辙,更是榜上有名。

众多衙门内,依附于他的旧党官僚,都被扫出汴梁,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突然就来了,打的他也有些懵。

曾几何时,新旧两党争权夺利,失势之后全部被贬谪的事情并不罕见。

两党势力随着最高统治权力的态度取向而互有强弱。每当最高统治者发生更替,便是两党竞相倾轧的大好时机。

但是那也是经过了几次博弈,互相攻讦之后,根据宫廷实际掌权者的需要,决定新旧两党的胜负。

大宋自仁宗时期的“庆历新政”开始,改革、变法便已成为帝王君主的一贯主张,此后历代君王无不坚持改革、变法,而且一脉相承。

而阻碍变法的,往往推出一个太后来,比如徽宗前期的向太后。

只要坚持新政,就是和父兄政见一致,对赵佶继位的合法性和正统性有很大的帮助。

如今赵佶的皇位越来越稳,按理说确实该清算旧党了,但是这个度该怎么把握,从来都没有规定。

现如今,蔡京杨霖根本不按规矩来,直接把握住皇帝期望江山稳固,大位正统,坐享文治武功的心思,逢迎上意,直接发难。

凡是和他们不一伙的,一律打入旧党,一刀切掉。没有丝毫的理由,旧党阻碍过新政,就是奸党。

梁师成开口道:“往日里咱们相聚,我这书房挤得满满当当,蔡京杨霖这么一闹,倒是去了半数的人。这些人有被贬谪出京的,有被削去官职的,还有急着改换门庭的。杨霖几次三番将我们视若无物,你们倒是拿出一个主意来啊。”

王黼先前几次针对杨霖的计谋,不了了之,自己还被他毒打一顿,御赐的宅子也被抢了去,一听还要出主意对付他,不仅噤若寒蝉。

梁师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往日里出谋划策,都是王黼下场,现在他竟然怂了。

再看高俅,老神在在,梁师成心中怒气更盛。

这个高俅仗着自己执掌的是西府,禁军将门内和外廷的文臣不成系统,便如同没事人一般。

而且他的三儿子高柄,和杨霖走的极近,上蹿下跳如同他的手下一般,自己早晚摘了他的殿帅之位,换个听话的来当。

感受到了上面老太监不善的眼光,高俅一阵不自在,赶紧说道:“王黼,恩府问你话呢,赶紧想个办法还击一番。”

王黼暗恨,静默当中,他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杨霖一时权奸,恰如骄阳当空,此时与他相斗殊为不智。当前朝廷三捷,方腊、西夏、大理,全都有杨霖参与其中,我等便是要扳倒他,也须得等待时机。”

梁师成点了点头,王黼这才敢继续说下去:“曾布一倒,他手下开封府那些官吏,定然遭到替换。若是想要扼制蔡京杨霖,恩府大人,不如再扶持一个。”

“曾布积累几十年,在扶持一个,哪有这么强的根基人脉,可以和这个地位相称。”

王黼福至心灵,笑道:“恩府大人,莫非忘了童贯?”

梁师成眼色一亮,自己还真的把这个人忘了,童贯征伐河湟吐蕃,功劳是有的。

就算是灭夏之战,童贯也是主将,是他率兵杀进了兴庆府。

最重要的是,此人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也是天子近臣。

他还和蔡京私交甚笃,彼此间利益勾连,加上自己扶持,想要在这个际会异军突起并不难。

“让童贯今晚来见我。”

梁师成说完,起身离开,甚至没有和在场的人道别。

王黼嘿嘿一笑,起身抱拳道:“恭送恩府大人。”

高俅凑上前,挑着大拇哥道:“王特进有急智,不愧是恩府心腹。”

王黼脸山的笑意刷的一下消失,撇着嘴道:“高殿帅,你儿子和杨霖走的太近了,恩府的意思,是让你管教一下。”

高俅打着哈哈,慢慢走出书房,对王黼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我执掌的是六十万禁军,在这些军汉里谋富贵,和你们何干,为何要跟着你们和杨霖那厮放对。

整个汴梁谁不知道杨霖不好惹,我自保住殿帅之位,安享富贵即可,何苦要去招惹那个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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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道漫漫,人迹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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