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114节

前段时间的嘲笑声有多刺耳,现在的颂扬声就有多热烈,尤其是此事带着点神话色彩,更让大家津津乐道。

只有杨霖知道,这个方腊不是个善茬,他手底下信徒如此之多,在江南又有造反的环境,这次造反虽然被自己故意放走圣女,逼得他提前举事,但是也不容小觑。

杨霖的本意,是提前逼反方腊,他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还好剿灭一点。

但是天下大势,没有这么容易计算出来,有时候只要有了造反的土壤,准备不准备的反倒无关紧要。

朱勔、李彦在江南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成了方腊最大的帮手。青溪县方腊振臂一呼,江南从这如云,很多不堪迫害的士绅、商人也加入了造反队伍,给方腊提供了不少的财力和人力。

杨霖回府还没有多久,第二道消息传来,方腊已经攻克睦州,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小将方七佛带着几万人,越打越多,向西攻下歙州,全歼宋东南第三将“病关索”郭师中部,东进攻克富阳、新城,直趋杭州。

两浙路首府杭州城,成了一座孤城,被团团围住。

时局糜烂至此,大家才恍然发现,原来我们的两浙路厢兵就是一群废物点心,几个农夫拿起锄头,就能随便把他们全歼。

有人说那方腊三头六臂,乃是明王转世,一眼望去官兵便灰飞烟灭。有人还说小将方七佛是罗刹投胎,撒豆成兵,操纵尸体,万分邪门。这些消息,都活灵活现的在坊间流传,汴梁城中的气氛为之一变。

杨霖已经来不及准备了,从赵佶处讨了圣旨,去往童贯那里要借三千轻骑兵,然后再带着五万禁军赶赴两浙路,要去解杭州之围。

就在消息传递的这段时间,处州霍成富、陈箍桶等人骑兵效忠方腊,加入战局,衢州摩尼教的组织亦起兵响应。这些事若是传到汴梁,将会更加的人心惶惶。

汴梁禁军除了高俅精心训练出来的、负责给赵佶表演的“仪仗队”,其他的都是一群花架子。

禁军世家的糜烂和指挥技艺的下降,让这支曾经大宋最强的兵马沦为平庸,光是集合出征就花了半天还没有集结完毕。很多禁军世家的公子哥,根本没拿着当回事,拖拖拉拉不肯归位,甚至有的还在逛青楼。

正午过后,令旗挥动,金鼓齐鸣。

点兵场上,杨霖一袭轻便盔甲,脸色阴沉难看。

旁边的高柄与众将说笑,众将只是恭维不停,丝毫不见出征在即的紧迫感。他虽然和杨霖有仇,但是还不至于跟那些禁军世家的公子一样胆大,早早便来了。

高俅执掌西府多年,对禁军算是有些掌控力,高柄见杨霖沉默不语,料定此番他需要仰仗自己父子,万万不敢跟自己闹翻,便得意起来。

终于,该来的将士全部归位,等到集结完毕,两旁众将也纷纷赞道:“高太尉熟读兵书,胸怀韬略,练兵之道果然不同凡响。你看这甲胄旌旗,士气高涨,足以壮我大宋军威,让方腊小儿拱手而降。”

这些人都是将门世家出身,压根没把高俅这个奴仆出身的殿帅放在眼里,很多人一边恭维一边轻笑出声。高柄这个二世祖浑然不知,还当他们是真心地。

高柄笑道:“诸位都是世代簪缨,我爹他如何能及啊。”

说完偷偷去看杨霖,只见他仍然闭目养神,看不出一丝表情。

他也是被杨霖欺负惯了,此时终于有机会拿捏一下,但是又担心挨揍,跟一只老鼠要挑逗一只被拴住的猫一般,紧张、刺激又害怕。

杨霖终于把眼睁开,指着高柄道:“来人呐,把高柄盔甲扒了,给我打二十军棍!”

高柄愕然呆住,高声叫道:“我有何罪?我有何罪?”

“你獐头鼠目,本帅看着不舒服,先打一顿再说。”

“杨霖,我不服!你公报私仇哎吆,妈呀许大马棒,你他娘的轻点,你真打啊啊!”

惨叫之声不断响起在点将台下,众将彼此眼神交汇,不知道杨霖为何突然打人,还是打的一个没有迟到的。

上万禁军兵士满是不平的看着高柄受刑,颇有物伤其类之感,迟到的将校的不见惩治,按时来的反受军法。大宋文人就这么不拿武官当人,咱当兵的命就如此低贱么,还不如兵皮一扒,逃了军籍,也是逍遥自在。

本来对他还有些畏惧的将门子弟,也不禁看不起他了,还不是只敢拿没有根基的高柄开刀。

行刑已毕,早有高柄的亲兵将人抬下,杨霖又扫视台上众人。

“曹宁、王猛、刘太东、周显涛,你们四个何故来迟?”

四个人左右对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杨霖笑容转冷,扬声道:“高柄在点将台上嬉笑闲聊,触犯军规,是罚二十军棍。这四个出征在即,却迟迟不到,让本帅和三军站在着等了一个正午!”

曹宁乃是大宋开国第一良将曹彬之后,根本没把这次出征当回事,站出来还想要狡辩几句。

杨霖眉目一横,厉声道:“斩!”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江南方腊

点将台前,万籁俱寂,一片肃杀之气,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杨霖。

在他身后,几个万岁营的亲兵捉刀上前,这才惊醒了曹宁等人,跳着脚道:“某无死罪,某无死罪!”

大宋纵使常常出现文官打压武将的事情,但被欺负的那都是些泥腿子出身,比如说至今还让开封百姓念念不忘的狄青。

禁军世家根深蒂固谁敢轻易撩闲,就算是有狠人敢惹,也没有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砍头的。

旁边看杨霖热闹的将官,这才紧张起来,上前苦劝说情不止。

杨霖没有说话,万岁营的亲兵没有一个停下脚步的,四个花架子公子哥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双手反剪被按在点将台上。

突然之间,刀悬颈上,是个人都要崩溃了。

曹宁大声呼叫,双腿打颤,王萌等人也是涕泪横流,哪还有一点将门虎子的风范。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这些人无视军令,凭的只是自己的出身而已,并不是多么硬骨头,敢跟三军统帅做对。此时原形毕露,倒教底下的禁军汉子从心底里不齿起来,平日里威风八面,此时竟吓得尿了裤子。

万岁营的亲兵,没有因为众多将校的求情而有丝毫的停顿,按身、拔刀、斩首一气呵成,血光飞溅,在烈日下分外猩红。

强忍着胸口的呕意,杨霖寒着脸上前,指着四具无头尸体,朗声道:“以前你们如何如何,我都不管,从今日起到征讨方腊功成那天,本帅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违反者以此为敬。”

杨霖一伸手,身后的亲兵递来一支大笔,蘸饱了地上的鲜血,杨霖走到点将台的帅旗前,挥笔写道:有功必赏违令者斩

八个红字血迹淋漓,三军肃然起敬,刚才的鄙夷、不解和屈辱,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信服。

主将,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欺软怕硬的主帅不可能得到士卒的拥戴。

大宋开国百五十年,谁敢在点将时杀禁军世家的勋戚,还一杀就是四个

以嚣张跋扈、逢迎媚上、天子近臣著称汴梁的少年状元郎,第一次展现了他果敢刚烈的一面。

旁边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高柄,早就忘记了哀嚎,瞪着眼圆溜溜的,眨也不眨一下。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杨霖一挥手,鼓声大作,令旗挥舞,征讨方腊之师正式从汴梁出发。

出了汴梁城,杨霖便乘船先行一步,作为两浙路安抚制置使,他需要先到江南统筹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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