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105节

“今吾皇上承仙运,下安黎庶,万众倾心,四海膺服,微臣请奏,改元‘大观’,以孚海内人望。”

赵佶一心向道,现在得知自己的帝君身份,当然更加笃信道教,笑脸准奏。

在场的士大夫们无不心怀愤怒,大宋官场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堂堂的状元郎要走幸臣的道路。

要知道,对于这些自命清高的士大夫来说,进士出身就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即使那些幸臣再怎么权势熏天,也抵不过自己的身份清贵,这是大宋养士百年传下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

可惜现在有一个杨霖,他是状元出身,只有寥寥几个和他一样的,超过他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个杨霖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一步论语还不够他找个年号的,竟然要从《易经》里找,偏偏皇帝还采纳了。

杨霖侧眼环视,心里暗笑不已,一群傻鸟还抱着以前的心思呢,醒醒吧,现在这个皇帝可是宋徽宗,马上而来的就是奸臣们的全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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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玉楼山盛景空前,在汴梁西郊的一处庄园内,却十分清净。

一个紫裙女子的装束十分艳冶,但这份妩媚动人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又逊色了许多。

烈日正腾下的池塘外,柳荫下水遮雾绕,媚意荡漾。

女人的美有很多种,有的是小刘贵妃那种倾国倾城;也有凝儿那般精致俏美;眼下这个却是让人一看见就想上床。

裸足涤荡着池水,红唇嘴角鲜艳欲滴,欲引人一亲芳泽。

随意一颦一愠都可以让男人想象到醉生梦死,欲仙欲死的感觉……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内心深处的野性,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隔着一个水田色的屏风,女子问道:“这么说,我们非但一文钱没有赚到,还赔了几万贯?”

这声音带着薄怒,却还是让人觉得是在勾引人,屏风外的老头却吓得一股冷意直冲脑顶,双腿一软道:“姑娘饶命,不是属下不用心,万没有想到那个缉事厂行事这般跋扈。”

“我去会会他,倒偏要看看,杨通这个宝贝儿子,有什么了不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卿本佳人

烈日炎炎,蝉声切切。

昭德坊内长廊里,几个汉子赤着胳膊饮酒纳凉,杨霖这个院子实在是大了点,杨通的手下全住进来也没有把外院填满。

从门口有人过来,到吕泰玄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站起身来疑道:“大哥的朋友?大哥他刚回扬州,霖儿又去城外治河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客人,走,去看看。”

来到外院的花厅,吕泰玄带着四个手下,迈步进来先是打了个喷嚏:“什么东西这么香。”

一个翩翩公子打扮的雌儿,身姿绰约,飘飘然如谪仙独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美得不可方物。

此时正捏着一把扇子,逗弄花厅挂着的鸟笼里的鹦鹉,见到吕泰玄等人进来,抬头笑道:“吕四哥,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吕泰玄眉头一皱,问道:“方妙怜,你来这里做什么?”

被叫做方妙怜的女子,天生的瓜子脸,鼻梁高挺。比起汉家的美人儿,五官更为立体,轮廓深邃有种淡淡的异域风情。柳眉下的眼睛很大,睁大之时眸光锐利,眯眼斜倚时又有着猫儿似的庸懒。

她的双唇也极是丰润,唇瓣上却不见干裂细纹,反而倍显艳红。

她轮廓虽深,五官上却有江南女子的柔媚,肌肤也比番邦女子来得细腻,明显是因为混血之故,而且更倾向于汉女,可见此女的异域血统已经历经几代,逐渐淡薄了。

再往下看,玲珑的身姿罩在宽松的袍子里,仍然难掩峰峦丘壑,挺翘有致。让人难免心生遐思,这要是剥光了来看,该是怎样的双丸迭宕,玲珑浮凸。

这样的尤物,纵使是男装也当得起祸水二字,身为男人的吕泰玄却有些烦躁,言语间十分不耐烦,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恐惧。

方妙怜相貌上有些混血的特征,嗓音却是正统的吴侬软语,也不着恼只是笑道:“许久不见,吕四哥做什么这般凶,都是在白船上讨口饭吃,四哥哥做了这朝廷的大官儿,就把小妹忘到脑后去啦,连门都不让登了。”

吕泰玄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全是自己心腹,这才低声道:“太平州一战,我们也死了不少的弟兄,当年厉和尚作保,两家划江行道,彼此再不相干,这么多年了,你又要作甚?”

“吕四哥何必瞪眼呲牙的,许你们洗白上岸,就不许小妹不干那刀头舔血的买卖了?现如今我们在汴梁买卖粮食,前些日子被杨通大哥的儿子,夺去好多的粮食,没来由亏损了几万贯钱财。杨大哥财大气粗,何必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更何况咱们还是老相识了。”

吕泰玄想起这个老相识,就难免想到最血腥、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盐贩子之间的争斗可比官府的威胁大多了,动辄就是灭人满门。

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来头神秘诡异,行事狠戾异常,手下悍不畏死而且人马众多,当年在太平州争夺盐场两边没少打,六个弟兄结义,两个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前段时间收粮的事,吕泰玄并不太清楚,但是也不想因为几万贯钱跟这条毒蛇结怨,神色一缓说道:“大哥他回扬州了,这件事你等几个月,我那杨霖侄儿治河回来了,你再来。咱们既然修好,就不会为了几万贯小钱重启干戈,这点钱安安稳稳跑几趟船就回来了。”

“治河?”

吕泰玄嗯了一声,道:“水患如此严重,我那侄儿乃是朝廷大员,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自然要出城治理。”

“杨大哥得子如此,真真让人羡慕。”方妙怜这句话不但夹杂着羡慕,语气竟然有股说不出的寥落萧索。

吕泰玄想到当年的日子确实让人不愿回忆,同病相怜下恶意少了三分,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传话的地址,等到霖儿回来,我第一个通知你来见他。到时候我帮你说几句好话,呵呵,霖儿这小子,还是很听我们几个老东西的话的。几万贯钱财,于你我都不是大数目。”

方妙怜眼珠一抬,薄嗔道:“这可不是几万贯的事,我的四哥,你们家那位忒也霸道了些,吃相有些难看。他不是赚了几万贯就停了,而是杀鸡取卵,把我们汴梁大部分粮铺都打上了‘黑店’的标签。说大家发国难财,要限制大家每个月的购粮数目,我们每个月只能进三百石粮食,还卖个什么劲,自己的掌柜伙计吃都不够。然后你们杨家的粮铺大肆开张,光一个开封府,已经有几十家了。”

吕泰玄老脸一红,这的确是侄子的行事风格,如此一来汴梁的百万人口,真要仰仗杨家吃饭了。

方妙怜虽然不指着粮铺赚钱,但这却是她暗中筹粮的渠道,这一点她是万万不会放弃的。所以才甘冒奇险,来到宿敌的老巢。

吕泰玄心虚之下,说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等他回来吧,毕竟修河是朝廷大事。”

方妙怜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走出花厅,吕泰玄抹了把额头,说道:“这小子也太哈哈,青出于蓝呐。”

转头一看,几个心腹手下盯着远去的背影,直勾勾的不肯回头,似乎少看一眼就吃了大亏。

“贼杀才!”吕泰玄一巴掌扇在一个的脑袋上,骂道:“你知道她是谁?这可是万年竹叶青,看一眼都可能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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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外,咸平县,道路还是泥泞难行,一群当地的地方官簇拥着杨霖,在河边观望。

浑浊的河水滚滚而下,撞击巨石发出巨大的声浪,让人丝毫不怀疑掉下去就能粉身碎骨。

两侧的河提上有许多的缺口,河水流到外面也只能凿渠沟引流,这个时代想要去堵上河提,简直是痴心妄想。

远远看去这条灌溉了汉文化的母亲河,就跟一个巨大的蜈蚣一样,两侧全是引流出来的小河。

河提不断地加高,现在已经有了地上河的样子,这样一来难免更加容易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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