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75节

  关羽听后也没怪责士卒,叫他拿来食物,然后关羽亲自端入帐内,与徐晃一起坐着,等候文翰醒来。文翰又睡了一会,半个时辰左右,悠悠醒来,肚子正是饿得在叫,这时闻到饭香,又见到关羽、徐晃二人,便知现应是天夜时分。

  “不凡贤弟,赶快吃饭,饿坏了身体可不好。汝现可是一军大将,汝之身体牵系着军中所有的性命。当要好好照顾。来。”

  关羽把饭菜端到文翰面前,文翰饿得厉害,也不磨蹭,双手捉住饭菜就往口里吞。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光后,文翰幸福地拍了拍肚子,喝了几口水,呵呵地笑了起来。

  “呵呵。所谓幸福,不过是饿了有可口饭菜吃,仅此而已。”

  虽然是十分通俗的话,但其中有些道理,关羽、徐晃沉默地点点头,好似在思考。文翰等饭气下来,伸了一下懒腰,望向关羽、徐晃。

  “好了。饭菜吃完了,吾等要做正事了。今日之战后,汝等可有妙计,能使吾军夺得修都城?”

  文翰开了口,关羽、徐晃也想了一些计策,三人便是商讨起来。不过又因各种因素,被其他人拒绝,三人商讨了二个时辰,还是未能商讨出一个较为全面的方法。文翰见此,也是无奈,只好确定再摆出天地三才阵,与羌胡斗阵。

  后来,徐晃又告诉文翰,从羌胡俘虏口中得知。文翰今日射中之人,乃这次羌胡大军主力部队的大将,柯拔乌延。此人身份尊贵,可是羌胡某大族中的少主。文翰记下此情报,便让关羽、徐晃离去,自己则上床歇息。

  到了第二天,文翰军摆好阵势,向修都城内的羌胡叫阵,羌胡果然不敢出阵。文翰便带着军队在城外叫骂,数落着羌胡祖宗十八代,旧时在大汉面前,如何如何卑微,好似一条狗般摇尾乞怜。

  饶是如此被羞辱,羌胡却好似铁了心不作理睬。文翰军骂了数天,骂得个个喉咙也哑了,也不见羌胡出来应战。

  在修都城内,原先的县令府邸。柯拔乌延缓缓地睁开眼睛,神识刚恢复过来,被听到城外汉军骂出的恶毒语言,顿时气急攻心,啊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周边照料的羌族大夫,连忙令人把门窗关好,减少声音的响度。然后又去通知羌胡一些将领,几个巍然大汉急急赶来,见到柯拔乌延恢复意识,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柯拔乌延身份尊贵,若是有个不测,他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这群汉狗,骂了多少日子?”

  柯拔乌延捂住被文翰射中的伤口,满脸阴鸷,冷然问道。

  “回禀少主。足足骂了三天三夜。”

  啪。

  柯拔乌延一捉起旁边的盛着汤药的大碗,扔向回答的羌将,大碗在羌将面庞破裂,滚烫的汤水洒了他一脸,还有滚烫烫的白气在冒。那羌将却不敢发作,就站在那,低着头,不敢与柯拔乌延的眼神对视。

  “骂了三天三夜?汝还好意思说!!!!!尔玛问汝,为何不应战!是不是看那汉军阵势厉害,个个畏战不前,这等偷生怕死,汝等信不信,尔玛现在就砍死汝等这群无用的羔羊!”

  柯拔乌延站起身子,拔出挂在床头的大刀,虽是脚步不稳,但还是气势汹汹地向那几个羌将冲去。

  那几个羌将连忙跪下磕头,请柯拔乌延恕罪。一个资格比较老的羌将,满脸苦涩地说道。

第七十一章 汉民

  “少主汝昏迷不醒,无人主持大局。而且那汉军确实厉害,若是尔玛轻易出击,被其杀败,到时损了兵力,少主定会怪罪。而且,少主汝还不知,那日大战,尔玛羌军死了足足一千二百人,被俘一百,伤兵足有七百多人。现能战之兵不到六千,若是再折兵力,尔玛只能退回临河啊,少主。”

  这名老羌将,带着一丝哭腔在说。柯拔乌延越听越是气愤和心疼。不禁地厉声连连咆哮不止,震得屋内几人耳膜都要破裂。

  自从刚才的暴走后,柯拔乌延立身坐在床上,阴沉着脸,沉默不语,足有半个时辰。那几个羌将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相互相视,眼中都是无奈和惧怕。终于柯拔乌延好似想到什么办法,开口问道。

  “修都城内,现有多少汉民?”

  柯拔乌延的声音很冷很冷,那老羌将心中一颤,想起这少主在羌胡内,就以狠辣闻名,定是想出些丧尽天良的计策。又不敢得罪他,老羌将连忙回应。

  “回禀少主。上个月,汝令士卒带走了数批汉民,到羌胡境内做奴隶。现修都城内,仅剩下二万汉民,其中有五千个双脚羊。”

  “那些双脚羊是尔玛的粮食不能动。那就是说,现在修都城内还有一万五千汉民。恩,这些人数应是够了,明日若是那汉军又来叫阵,汝就先赶五千汉民出城,然后再带羌胡骑兵从后赶杀,那些汉民害怕,定是疯狂逃走,让他们去冲散汉军的阵势,然后尔玛羌胡骑兵再去冲杀。到时,汉军那阵就不攻自破,尔玛定要雪耻,报那日一箭之仇。”

  柯拔乌延眼中闪烁着狠辣的毒光,那老羌将被柯拔乌延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接令。柯拔乌延又吩咐几句后,便让这些羌将离开去准备。

  当下无话,日子又是过去一日。

  今日的天气有些昏沉,乌云密布,却无一滴雨滴在下,周边气温有些闷热,又是无风。文翰不知为何心中烦闷,右眼皮不时在跳,此为不祥之兆。

  徐晃正在指挥,各兵马摆好天地三才阵,便又是开骂叫阵。骂了不久,修都城门缓缓地打开了。文翰心中一紧,望向徐晃。徐晃紧捉旗子,准备好阵势变换。

  这时,从修都城门内冲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潮。这些并无兵甲,衣裳凌乱,披头散发,惊慌失措地向文翰军冲来。

  文翰定眼一看,顿时大惊。那些人群,竟是汉民!

  “不凡贤弟,那是汉民!这羌胡人,要把他们当做炮灰,来冲散吾等之阵!”

  关羽看到后,也是大惊,向文翰喊道。徐晃一时也失了方寸,不知要不要指挥攻击这些汉民。否则,等他们冲散大阵,羌胡骑兵冲来,到时定会被杀得大败。

  情势危急,文翰当下下定主意。汉民乃是同胞,不能伤!但是若是被他们冲散大阵,文翰军大致会被羌胡骑兵趁乱歼灭,到时再逃,也逃不走多少人。为今之计,只能趁汉民未来之前,先是撤退,能撤退多少人,是多少人。

  “徐晃所在步兵,汝等脚程慢,先是撤退。吾等断后,以防待会那羌胡骑兵追来!等汝等安全后,吾等再撤退。”

  文翰下达命令,徐晃听后满是不甘,他们先是撤退,确是解了危险。但断后的文翰与关羽所领的黑风骑,却要面临大危机。羌胡骑兵定不会轻易让文翰他们离去,在汉民的掩护下,从后掩杀。占据了十足的优势。

  “还愣着干嘛!赶快撤!迟一分,则多一分危险!”

  文翰厉声大喝,打断了徐晃的思考。徐晃一咬钢牙,知文翰心意,当即开始整兵撤退。当徐晃离开不久,文翰、关羽亦领着黑风骑缓缓后退。

  这时在那汉民人潮后,一支羌胡骑兵齐齐奔出,大声笑着,在后面杀死跑得慢的汉民,一些年迈的老人,被他们无情地杀死。跑在前面的汉民见那些羌胡骑兵在追赶,更是害怕,争先恐后地拼命奔跑,有人阻扰在前,便是推开一边。一时又踩死不少人。

  文翰看得眼角都要裂开,这些汉民之死,与他脱不开关系。文翰脸庞满是青筋蠕动,满身体都在聚集怒火。关羽亦是看得,杀意沸腾,一边指挥黑风骑后退,一边在看这幅惨象。内心的不甘,多得如一滚滚江河。

  “哈哈哈哈!死!死!死!死!死!死!死!”

  四千羌胡骑兵,好似在屠杀出生,一边在大笑,一边从后落下屠刀。汉民凄厉的惨叫声一遍又一遍的传来。

  文翰拳头拽得紧紧,此时此刻,他只想冲去杀死这些羌胡骑兵。但是有汉民人潮挡在他们前面,若是文翰带兵过去冲杀,定会误伤许多汉民。所以,他即使再是不愿,再是动怒,也不能发动攻击。

  过了一会,汉民人潮终于冲了过来。文翰严令属下,不得伤害汉民,但汉民人潮好似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即使文翰的黑风骑有心让开路,但汉民实在太多,刚让开一人,又人几人冲来,把不少黑风骑士卒撞落马下。

  不久,那些羌胡骑兵终于来到。这时黑风骑不但失了阵型,更是被冲来的汉民弄得一片混乱。羌胡骑兵可是毫无顾忌,提起屠刀,或是收割汉民性命,或是收割黑风骑士卒性命。文翰有心,尽量让更多的汉民能以逃生。死死地在撑着,黑风骑跟了文翰许久,明白文翰心意,一同与文翰并肩作战。

  “乡亲父老,莫要害怕!吾等乃大汉同胞,定会保汝等安全,汝等整好队形,莫要撞到吾之士卒。吾会带兵替汝等断后!”

  羌胡骑兵放开几个方向,犹如群狼入羊窝,一样分队分列的追赶着。文翰甩着马鞭,踏云乌骓奔到前方,带领着一小队黑风骑抵挡着冲来的羌胡骑兵。杀了一个方向的小队伍,而后转身大喝。

  只是这时已被杀得胆寒的汉民又哪会听取文翰的话,他们内心里仅剩一个想法,那就是逃,不断地逃。

  汉民人潮并无理睬文翰的喊话,一直在冲,早已把黑风骑的队形冲得凌乱,黑风骑被强行分开数十个小队。各自低档羌胡骑兵,不过好在黑风骑训练有素,又有马镫马鞍的提升其马上作战的能力,除了一开始伤亡一些人外,立刻就稳住了阵脚,与羌胡骑兵厮杀。

  饶是如此,羌胡骑兵实在占据了太多的优势,不断有黑风骑人员伤亡,还好有关羽这一员绝世虎将,聚集了不少人,在汉民跑过的空地方,往后迂回,反冲杀一番。文翰心中越来越急,这战况实在太乱了。要是汉民配合,不再乱跑,整好人群,躲在一处,文翰这支黑风骑的伤亡定会减少。

  “乡亲父老,汝等睁大眼睛,吾等乃汉军!吾等现在在用血肉保护汝等!请汝等配合,整好队形,否则汝等在胡乱逃窜,不断把吾军队形冲乱,只会便宜了羌胡异族。待吾军被歼灭殆尽,乡亲父老啊,汝等亦是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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