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669节

  我看这本就是那马孟起心胸狭窄,见军师才华无双,心中妒恨,又见军师在军中声威颇高,甚得民望。马孟起唯恐被军师夺得大权,容不得军师,故而有所诬蔑!!!

  马孟起如此连番欺辱,若不杀他,梁某誓不为人!!!”

  梁兴咬牙切齿,满脸憋得通红,脸庞下至项脖青筋条条突显,甚是恐怖。韩进见梁兴杀意腾腾,心中自然是喜,暗道自己大仇有望报矣。

  “梁叔父,不止如此,你可知这马氏一族皆是豺狼恶淫之辈呐!!!那马孟起不但窥觑我座下之位。其妹马仪,更是欺我极甚!昨日我正是招待那马孟起,忽欲解手,行至一处,竟是发现马仪这荡女与那庞令明在卿卿我我,勾搭缠绵!!!”

  韩进悲恸欲绝,惨声而喝。梁兴听得牛目瞪得快要凸出,怒锤胸膛,勃然大怒吼道。

  “哇!!!马家竟敢欺辱至此,若是先主在九泉之下得知,只怕是死不瞑目!!他日九泉之下,梁某更是无颜面对先主!!!主公但且在这等候稍息,梁某这就领兵去将马孟起还有那对奸人给你拿来!!”

  梁兴吼毕,浑身布火,火势冲冲,就欲离开。

第六百七十二章 犬子之怒(上)

  韩进唯恐梁兴轻率误事,连忙阻住,劝道。

  “梁叔父,万万不得轻举妄动。那马孟起有千军难当之勇,奸夫庞令明亦是骁勇无比,时下城内亦尚有爪牙三千。若是有个万一,只怕会是反得其所!!小侄昨夜思虑一夜,想出一计,不但可擒住那对奸人,更可不费吹灰之力击毙那恶贼马孟起!”

  韩进双目猝地暴起阴光,韩进以往终日与一些奸诈小人厮混一起,大计大策或许韩进没这个能耐,但是阴人谋害之计,韩进却是能随手拈来。

  “主公竟是有计?”

  梁兴怒容一震,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看来犬子也并非一事无成,若真逼得他穷途末路,一无所有,也是会张嘴咬人!

  “梁叔父且附耳来听。”

  韩进双目阴鸷,与梁兴一张手。梁兴便是附耳过去。韩进如此说道。

  “我从那恶贼马孟起口中得知,其父见大势已去,无心抵挡文不凡,欲尽率其部降于文不凡。恶贼不愿,因而赶此来投,欲要借我兵马,与文不凡拼个玉石俱焚。

  恶贼于文不凡之恨,巴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此恨之深,谁人皆能看出马孟起绝不可能投于文不凡麾下,为其所用。既是如此,文不凡自然也容不得马孟起这头伤人恶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时下文不凡之军正攻陇西,不久将至马家大本营狄道,马老贼率众而降,文不凡一旦得之陇西,为统凉州,所谓兵贵神速,无需多日,必会攻打金城。

  文不凡军势浩荡,连番得胜,其麾下三万兵士,士气如虹,个个勇不可挡。我等不但兵力远少于文军,士气亦不如文军,岂有毫厘胜机?不如我等亦效仿马老贼,暗中投靠文不凡,助其剿灭小马贼!如此一来,不但可保苟存之息,避过灭顶大祸,还能报得大仇。这当是一石二鸟!”

  梁兴脸色愈听愈是黑沉,当他听得韩进要投靠文翰时,更是脸色剧变,待韩进话毕,下意识便是大喝驳道。

  “不可!!!主公可别忘了,先主乃死于文不凡麾下兵马手中,他与你有着杀父大仇,你岂能降于其下。若被天下得知,先主一世英名将是毁于一旦,主公更会成为天下人之笑柄!”

  “梁!叔!父!此言差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我有挡文之力,当应尽赴孝道,报之杀父之仇。但是时下,我等欲与文军相抗,无疑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金城、张掖、武威三郡,乃先父一生基业。若我在此时投靠,不但你我可免于一死,三郡军民亦可免于大难,事后文不凡尚且可能会留于几分余地。若之不然,将其激怒,包括你我在内,三郡军民定将受灭顶大祸,先父基业更是无一所存!!!这才乃大大的不孝!!!”

  韩进言辞甚利,直指要害,说得梁兴当场哑口无言。梁兴脸色连变,好似在做着无比痛苦地抉择,韩进在旁冷然而视,用目光不断给梁兴加重压力。

  少顷,梁兴似乎已有了决定,满脸煞白,单膝一跪,拱手而喝。

  “主公之意,末将岂敢不从!”

  “梁叔父快快请起,小侄不过是与你商量,若你不愿,小侄另寻他法就是!”

  “主公计策大妙,末将安有不愿之理。”

  韩进缓缓扶起梁兴,梁兴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脸色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黯淡之色和无尽的悲凉。

  也难怪梁兴如此。韩进此举,与认贼作父之为,又有何异!?

  韩进和梁兴议定,甚是隐秘地各散离去。

  数日后,文翰所派的来使引着从人数百进入金城境地,先到三河,三河官吏迎住,得知来意,不敢擅自做主,暂且安置在城内驿站,然后速速派人传报韩进。当韩进得知时,正好马超、庞德、马岱等将亦在殿中听得。

  马超奋然起身,怒声暴喝。

  “文不凡当真是厚颜无耻,明知与妹夫有着杀父大仇,还敢派人说降!妹夫,我愿领兵将文不凡之走狗尽擒,带于你之面前,予你泄恨!”

  马超扯声大喝,整座大殿回荡着他的怒声。韩进心中冷笑,表面却是毕恭毕敬地说道。

  “杀鸡焉用牛刀,何须劳烦大舅子贵手。梁兴何在!?”

  “末将在此!!”

  “你当下立即领一部兵马,赶往三河,将其使者包括从人尽数虐杀,不得有一全尸!!!”

  韩进言语中带着无尽杀意,特别是最后那句‘不得有一全尸’听得在场除马超、庞德、马岱三人外,其余人等皆是一阵色变,不甚者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微微战栗。

  “夫君,所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此乃天下定规,纵使有莫大的仇恨,也不应轻犯。将文军来使还有其从,赶出金城便是了。”

  马仪皱着弯月眉,眼中带着几分惊异地望着韩进。她发觉这几日韩进,变化极其之大,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更令马仪觉得诡异、忐忑的是,这几日韩进对她的态度大变,有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更是藏有几分厌恶、痛恨之色!

  马仪的声音,听在韩进耳里,尤为刺耳。此时此刻,对于韩进来说,马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他觉得污秽无比。

  对于马仪之劝,韩进也不答话,因为他知道马超定会出口反驳。果然如他所料,马仪话音落下不久,马超就速速厉声驳道。

  “小妹这是妇人之仁!!妹夫杀其来使,不正是要对那文不凡表明他欲要取其决一死战,玉石俱焚之心!!!妹夫如此豪气,小妹何必相拦!”

  “还是哥哥懂我之心!文不凡欺我懦弱,派人说降,那我就斩其来使,告知我之死战决心!”

  “哈哈哈哈!!!所谓虎父无犬子!妹夫不愧是韩伯父之子。时下西凉,无人不惧那文不凡,唯独我与妹夫视其若跳梁小丑!!”

  马超朗然大笑,对韩进原本的不屑早就除去,眼中此时更是有几分敬重之色。韩进亦是豪笑一阵,再说一番豪言壮语,暗地里却是在与梁兴交流眼色。梁兴自然会意。至于马仪毕竟是女流之辈,若再插口劝阻,那就显得过了,因此也无再劝。

  少顷,韩进命令落定,梁兴领命而去。韩进见马超甚喜,便又准备设宴相请。马超二话不说,立即下言必会赴约。

  或许是连番的挫败令马超无法承受,近日马超几乎日日沉迷于酒宴之中,迷醉自己,马仪、庞德、马岱暗地里多番有劝,不过马超却是嘴上答应,想喝时还是放纵畅饮,喝得大醉方休。

  韩进眯了眯眼,他作为过来人,又岂不知如何让一个人最快地堕落。马超不知韩进心中所想,正是一步步地坠落万丈深渊之内。

  话说梁兴领命而去,未到三河时,就先派人赶去报之三河官吏先做一番安排。之后,待梁兴赶入三河,城门刚是打开,梁兴即引兵马,杀声震天地冲向驿站。

  数百骑兵在梁兴的带领下,涌入驿站之内,见人便杀,杀得一片尽是腥风血雨,周围百姓见之无不骇然,纷纷慌避。梁兴将驿站所有,尽数屠尽,随同兵士包括他,全身上下血气浓烈,甚是恐怖。

  梁兴这一恶行,很快就传遍整个三河。而梁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夜三更之时,梁兴忽然隐秘潜出三河城外,赶到一处空旷的小庄上。只见小庄四周,有不少身穿兵甲的兵士在四处看守,看见梁兴时,一个守着大门的兵士疾言厉色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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