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474节

  “主公,这张绣可是新投。且此人的脾性。”

  “竟然他已投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因此人脾性如此,我才要如此重信于他,来赢取他的忠心。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

  “如此,志才明白了。”

  “好,你出去安排吧。”

  戏隆拱手告退,走出帐篷后,便开始着手安排文翰的吩咐。于此,文翰军收编了一万三千兵士,总兵力达到三万七千多人,将近四万。(其中文翰原本从河东带来的三万精兵,在长安战役时,损了三千多兵马,与张绣先前的对战又损了三千多兵马)

  而后来,张绣得知文翰让他自领一军,兵力足有八千,且其麾下兵马几乎都是他原先旧兵,而文翰也并无对这支兵马动大手脚,只是换了几个都尉和牙门将。这让张绣对文翰不禁生出了敬佩之意,能有此大气量之人,当下乱世可谓是极其少有。

  在大战结束数日后,兵马皆以整顿完毕,张绣自愿提出,替文翰说服泥阳的守军,献出泥阳城。文翰大喜,先让张绣、赵云领军赶去泥阳城下,而泥阳城内的守将原本就是张绣的麾下,听得张绣已投了文翰,只是惊异了一阵后,也并无多做挣扎,毕竟在泥阳城不过只有二千多守军,而且竟然连张绣都无法打败文翰,他又凭什么敢去守只有二千兵力的泥阳城。当下,那守将便令兵士打开城门,放张绣、赵云的兵马入城。入城后,张绣自愿将兵马留下,独自领一队人马去通报文翰。赵云亦是明白张绣的用意,而其实在来前,戏隆亦特意吩咐赵云,留意张绣,看他是否真心来投,若是他领军入城后,有意迁开赵云,便代表他歹心未除,若是他自愿将兵马留下,回营寨通报,便证明他当真一心一意投于文翰的麾下。

  张绣策马从城门呼啸而出,赵云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升起欣慰之色。

  “大师兄,日后能与你并肩作战,你我师兄弟二人必然所向披靡。这可是云当初年少时一直所期待啊!”

  张绣引军赶至营寨,将泥阳城已献的消息报之文翰,当然这早在文翰预料之中,文翰当下传令各部人马,撤出营寨,赶往泥阳城。

  文翰的大军陆续入城,泥阳城内的气氛诡异,少有百姓出家门,有些胆子大的男人离远观看,眼中神色发杂,无奈中有带着不安、愤恨,对于他们这等百姓来说,生存于乱世,许多时候都是生不由己。原以为,张绣回来后,会为泥阳带来稳定。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北地枪王战败了,且投诚于文翰的麾下。

  对于泥阳的百姓来说,文翰当然没有出自北地的张绣那般亲切,北地这里毕竟是张绣的故乡,张绣自然会善待北地的百姓。至于文翰这个外人,到底会在北地捣出什么风雨,百姓尚未知道,所以难免会有忐忑、不安。

  文翰入了泥阳城后,严令麾下军士不得打扰百姓,同时又令张绣、胡车儿安抚城中百姓,另一边在张绣的牵头下,文翰和泥阳各豪门见过,希望他们能够在安抚百姓上出一份力,这些豪门在泥阳皆是名望不低,若得他们相助,泥阳很快就能安稳起来。而这些豪门人,历来都以家族利益至上,竟然文翰成为北地主人,已成定局,他们自当卖好,以此来取得文翰的欢心,稳固自己家族的利益。

  在张绣、胡车儿和各大豪门的帮助下,泥阳对文翰的抗拒逐渐减弱,再加上文翰的兵马并无扰民的举措,百姓的不安亦渐渐消失,开始接受文翰是泥阳城之主的事实。泥阳乃是北地的郡县,北地的八成豪门都集聚于此地,所以只要将泥阳局势稳固,要收复北地其他城县便不成大碍。有关收复北地其他城县之事,文翰交给了徐晃和张绣,至于他则在泥阳一边整兵备战,一边派出数支斥候队伍打探有关冯翊的战况。

  若要说起冯翊的战况,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却说李催为了应付冯翊将临的大战,欲将收监的李儒放出。李儒却是对李催心灰意冷,断然拒绝。徐荣多番劝说下,李儒仍是执意如此,徐荣对此亦是无奈,只好回报于李催,说李儒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李催听罢,只是冷笑,也不拆穿徐荣的谎言。

  后来吕布大军杀至,而那时李催已在冯翊郡县临晋集聚五万大军,先在临晋城外高阳山脉,令徐荣领二万兵士和吕布的大军战过两场,牵制住吕布的大军,为临晋争取时间,赶造瓮城,挖取深沟高垒等防备措施。

  徐荣乃是昔日董卓麾下最会用兵的将才,两场大战皆是组成防阵应敌,虽然吕军中有吕布、张辽等冲锋陷阵的绝世猛将,却仍无法突破徐荣摆出的防阵,两场大战,双方都是僵持不下,各损兵马。之后,徐荣硬是拖延了吕布大军十日后,收得从临晋传来的密报,知道临晋的防备措施皆已完工,便趁夜撤军,退回临晋。

  在撤军当中,徐荣唯恐吕布大军来追,在高阳山脉,设下两道埋伏,不过皆被吕布军师陈公台看破,将计就计令兵马围杀了徐荣的两支伏军,歼灭了约有四五千李兵。不过虽是如此,徐荣的大军亦得以成功撤离回到临晋。吕军冲出了高阳山脉后,在临晋十里外扎营下寨,准备攻取临晋的战事。

  徐荣回去临晋城后,将战报尽数报之李催后,便急急往李儒的府中赶去。在李儒的府邸,周围都有李催的兵马在把守,监视李儒的一举一动。徐荣进入李儒府邸后,来到李儒的房舍,喝退把守的兵士,便进房来见李儒。

  “徐将军莫要多说,李催此人心胸狭窄,刚愎自用,我已忠义而侍,他却如此待我。我对此人已是心死,绝不会再为他出谋一计!”

  李儒正在床上闭目静坐,他虽没睁开眼眸,但听到那熟悉稳重的脚步声,就已知来者何人。

  “军师,可知来犯势力,正是那恶贼吕奉先呼!?”

  对于李儒来说,吕奉先这三个字有着特殊的意义,李儒刹地睁开眼眸,眼眸中爆出的皆是阴鸷的寒光!

  “吕!!奉!!先!!!徐荣当初你为何不早早告予我!!!”

  徐荣被李儒骤地一喝,甚是委屈,暗道当初他来请李儒时,根本少有开口的机会,口刚张开,就被李儒冷言硬声地扼住。更何况,当时来袭的分别有文翰和吕布的兵马,徐荣并不知道,谁会来进攻冯翊。

  不过,徐荣亦不想在此等小事上做多纠缠,收敛几分神色后,连忙道。

  “军师,仇敌当前,还望军师放下对李稚然的成见,出手相助,为董相国的惨死报仇呐!”

  李儒眼中好似蕴育着滚滚黑光,刹地站了起来。他人生的一切,可谓都是被这吕布所破坏,其仇恨之深,直入骨髓、血液。李儒每时每刻,无不想噬其血肉,剥其筋骨!

  “只要能谋死吕奉先!有何成见屈辱不能放下!徐荣,当下局势如何?”

  “吕布兵马此时正在临晋城十里外安寨,想其将兵马整顿后,不日便会挥军攻城!”

  “吕布恶贼带来了多少兵马,城内的守备又是如何?”

  “吕布带来了三万贼兵,在半月前,末将领军在高阳山与其对战数场,各有损伤,时下他的军中大概有二万八千余兵士。至于城内守备,当下临晋已赶造成一座瓮城御敌,城下皆挖有深沟高垒,箭矢、滚石、圆木等守备之物,皆是齐全。若吕布妄想强攻,我等必能给予其一个迎头痛击!”

  “善!李稚然还未失去理智,如此布置,甚是恰当。”

  李儒微微颔首,踱着步子走了数步后,陷入沉静,过了一会又是问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李儒献计定冯翊

  “北地那边可否调来兵马?”

  “难!除了冯翊这里,北地亦遭到强敌来攻,攻方势力乃是那文不凡所领的大军。文不凡此人高深莫测,其谋臣戏志才又是超一流的谋士,麾下猛将更是个个勇不可挡。末将只怕张绣难以抵挡文不凡大军之锋芒。若是北地一失,文不凡大军赶来,与吕布的贼军包夹冯翊,如此冯翊危矣!”

  听到北地亦遭到强敌进攻,李儒不觉眉头深锁,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缓缓地呼出一口大气后言道。

  “虽然文不凡是一条恶虎,但张绣能耐亦是不低,此人虽然脾性有几分倨傲,但他心思细密,处事谨慎,行事果断,颇有几分将才本色。北地有他镇守,文不凡一时半会难以攻下北地。只要我等将冯翊的战情解决,火速去救,北地之危便可化解。

  所以当下之急,还是这吕奉先!”

  李儒眼色不禁阴沉起来,脑念高速飞转,徐荣知李儒定是在想计,便是静立于一旁,不做打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李儒眼眸一眯,刹地迸射出几道寒光,张口便道。

  “徐将军,快随我去见李稚然!”

  李儒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迈起步子,向门外走去。徐荣脸色一喜,知道李儒定是想出了谋策,此番去找李催,定是为了献策!

  半个时辰后,在临晋郡治大殿。

  在这十几日,李催一直都是黑沉着脸色,不过当他闻得兵士来报,李儒和徐荣在外求见,脸上不觉升起一丝喜色,待李儒走进大殿,李催便是大笑去迎。

  “哈哈哈!文优大病痊愈,如此击败吕布恶贼,便是指日可待!”

  李儒收敛几分神色,拱手先拜,虽然他不知为何李催会说他大病痊愈,但李儒何等智慧,略略一算,便猜得,这很可能是当初他拒绝李催相请,徐荣为他找的借口。

  “冯翊大难当前,儒岂敢因个人之事而坏了大局。这几日虽是卧病在床,但心中无不时在思考对策,这不病患一清,便是急来献策。”

  “哦?文优竟已有破敌之策?”

  李催大目一瞪,喜色更胜,同时亦在暗暗怪责自己当初莽撞,不听李儒之言,若是当初李催接受李儒的建议,早前将十万大军撤出长安之外,他就不必在后来与曹操、文翰兵马的激战下,损耗将近两万兵马。而且,他麾下大将张济亦在那场大战中死去。以至于他大军士气低落,兵士皆无战意。也正因那一战,李催所处的局势,由主动逼为被动,最后局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落得了今日如此的局面!

  当然,李催乃是势力之首,而他的脾性亦不会落下面子,向李儒认错。不过李催却是好言安抚了李儒几句,希望除去昔日两人的不快。但对于此时的李儒来说,李催的安抚不免显得多余,李儒对李催已是心灰意冷,若非对吕布的大恨,他甚至不屑于和李催多说半句。

  两人虚情假意说了几句后,李催心中着急当下战局,便又问起了李儒的对策,李儒凝了凝神,先是分析道。

  “文翰、吕布这两人皆有挟持圣上之心,而这两人竟然自愿撤军离开长安,攻打主公,其中必有因由。若儒猜得无错,所为的定是雍州之地。这两人很可能是接了圣上的圣旨,至于这圣旨内容,不需多想,定是与主公的项上人头和雍州的治辖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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