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263节

  “非也非也,大头目误会了,朋友妻不可欺。这些道理小生还是懂的。”

  “不要金银珠宝?不要女人?那不知兄弟你想要什么呢?”

  走在前头的大牛子忽然止住了步伐,转过身来,一双牛大的眼睛硬是眯成了一条细缝,冷冷地瞰视着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猝然一笑,抬起双手,连连拍了三下。

  “他要的,是你的人头!”

  这时,在狗头军师身旁的一个魁梧大汉,宛如一只曲张着身体猛然爆发的猎豹,一头扑向了大牛子。

  大牛子还未过来,那魁梧大汉就将他扑倒,坐在他的身上,抬起仿佛蛟龙般的右臂,连连朝他的脸打下三拳,沙窝大的拳头,每一拳落下,都会响起一声恐怖的暴响。

  砰砰砰的三声,大牛子整张脸都被打得变形,竭斯底里地惨呼起来,大牛子麾下贼子刚反应过来,哪知在狗头军师身后的一千五百贼子却是如饿狼扑食般,拿起手中的刀枪,朝他们冲来。

  “哇……哇……哇。你……敢!!”

  大牛子张大着血口,刚才高顺的三拳,有一拳就是落在他的嘴巴,几乎将他的一盘牙全部打落。

  “我敢!”

  高顺右臂高举半空,赫然发力,手臂的肌肉快快坟起,涨破战袍。一拳落下,似乎能岩石都能打碎,朝着大牛子的鼻梁撞去,轰的一声,大牛子同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好似杀猪般惨叫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高顺不苟言笑的脸容,更添几分冰冷,他将他的拳头缓缓地移开,若是此时有人在旁,定会被大牛子的惨状吓一跳。只见大牛子,整个鼻子都凹入,鼻梁断裂,眼珠爆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死相端的是恐怖。

  砰砰。

  而就在大牛子麾下贼子正与由狗头军师和高顺带来一千五百兵马正打得激烈时,忽然土城的大门被打开了。在城外早已等候许久的三千朝庭兵马在文翰的带领下,气势汹涌地冲了进来。

  若是大牛子的死,让其麾下的贼子丧失了士气,那么从这三千五百的朝庭兵马冲入瓮城那一瞬间,这些贼子已尽数失去了战意。

  三千五百朝庭兵马在文翰的带领下,很快就将整个土城包围,前有杀敌,后有围兵,大牛子麾下贼子好似不断地缩拢在一处,个个神情紧张恐怖地看着在他们周围四面八方的冰冷而又锋利的杀器。

  “汝等贼首已死,又被我河东兵马重重包围,还不快快丢下武器投降!”

  文翰骑着踏云乌骓,猝地冲前,将虎屠利枪直刺,在一贼子的喉咙猛地止住。那贼子吓得五魂六魄都快飞走了,连忙一丢武器,跪了下来。随着第一人的跪下,紧接着其他的贼子再也止不住对死亡的恐怖,纷纷跪倒。

  “将军莫要杀我等,我等愿降!”

  文翰被寒风吹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庞上,显得威严而骇人,他将虎屠一收,给了高顺一个眼色后,高顺心领神会,立马令周边的战士,将这些投降的贼子给绑起来。

  此战,因为有着高顺和狗头军师的里应外合,而大牛子早早又被高顺杀死,后来文翰大兵压来,大牛子麾下贼子很快就选择了投降。所以文翰兵马和大牛子麾下贼子,除了一开始有过些许摩擦,双方各有一些伤亡外,后面基本就再无血腥出现。

第二百六十八章 白龙贼

  所以,大牛子麾下贼子的人数,得以大部分的保存。高顺清点人数后,便告之文翰这俘虏的贼子共有一千五百余人。再加之在大麻子土城内,收编的八百贼子,总共俘虏了二千三百贼子。

  因为文翰和三千五百士卒一连三日,在极为简陋的大营里,受了寒风低温的折磨。所以文翰一结束战事,就让这三千士卒立刻到土城的土房内取暖,并且让其他士卒为这三千五百受寒的袍泽,煎熬驱寒的药汤。

  这些药汤,文翰三日前从荡阴出兵时早已准备好,而这些药汤乃是华佗研制,有着十分好的驱寒效果。

  文翰捧着药碗的手,不止地频频在颤,文翰低头一口就喝下半碗,顿时一股火热的气息从他的肚子内直冲到脑壳,然后又由脑壳直下脚底。

  据说这寒气是由脚底先入,或者当真有几分依据,这股火热的气息包裹着文翰的双脚,文翰坐下歇息一会后,感觉原本冰寒得都快要失去感觉的身体,又好似重新滚烫起来,各部分的肢体的麻木,缓缓地消失了。

  “不凡你感觉如何?此次你实在是太过勉强了,这山上的低温,一壶水泼出去,半个时辰不到就会结成冰。你在那简陋的大营里,与众将士受了三天三夜的寒风,万一你身体感染了风寒,那可怎好?

  不凡你是一军之首,若是你倒下了,这讨伐河东东北叛乱的战事就不能继续下去了!若是再有下次,无论如何,你派我去吧。”

  “呵呵,伯义多虑了。小小冰寒还不足以将我文不凡绊倒。正如你所说,我乃一军之首,才应事事领头表率。这麾下的将士,才会敬我,服我。愿意跟着我同甘共苦。”

  高顺出身平寒,迟迟没有立字,所以文翰便替他拿了注意,取字伯义。其中有勃然大义的意思,高顺甚喜,便接受了此字。

  文翰的话,听在高顺的耳中,不由令高顺心中油然升起敬佩之意。文翰仍是苍白的脸容里对高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又是说道。

  “此间,我们已歼灭了两拨贼子,俘虏贼子的数量也有二千三百多人。这些贼子虽然做过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但他们毕竟都因生活所迫,又遭人唆摆,才会如此。

  当下我们已用了不少的时间,战事紧迫,这些贼子战力不俗,我有收复他们的意思。伯义,你现在下去,令人将这些贼子聚集,我待会有话要与他们说。”

  “是!属下明白。”

  高顺嘴巴笨拙,原本还想说些关切之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所以他唯有,替文翰认真做事的方式,来表达他心中的话。

  所以,一听说文翰需要他办事,他立马就精神几分,与文翰拱手作礼告退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找那些被俘虏的贼子。

  “呵呵,这高哑子。当真不善表达自己的心思呐。”

  文翰望着高顺离去的背影,眼色中满是欣慰、安心。暗暗道,能有伯义这等属下,实乃他文不凡之幸也。

  半个时辰后,文翰感觉这身体舒服了许多,而高顺也跑来告之这贼子已是集中起来,正在等候他过去。文翰随着高顺来到土城一处空地,二千三百多个贼子,个个神色紧张,眼色忐忑地望着正慢条斯理走来的文翰。

  文翰走到他们身前,并没有说什么大仁大义的大道理。因为对于这些农民出身的贼子来说,他们根本不懂。

  所以,文翰予他们说的是生存、还有未来。他给予这些贼子两个选择,一是成为他的河东军,二是丢下手中的杀人利器,回到河东,重新做回农民。对于他们以往所做的罪行,文翰既往不咎。

  这些贼子大部分都是出自河东,原本都是农民,而他们之所以落草做贼,是因为无地可耕,为了生计而成为反贼。

  现在河东推行了屯田,河东的流民都分得土地,而这些贼子许多的家眷就是当初河东的流民内的一部分。而这些贼子内,也不少有收到自己家眷的来信,无一例外都是,劝他们回去河东,不要再做反贼,现在有了地,就不怕会饿死。

  所以这些贼子,也知道文翰口中所说并不是骗他们的。二千三百多个贼子几乎都在犹豫不觉地环视四周,看看周围其他的人如何选择。

  过了一会后,有不少的贼子丢下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走到了一边。走到这一边,就代表他们是选择,回去河东,回去他们家眷的身边,重新做回农民。

  想要回去的耕田做回农民的贼子,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这些人大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当初之所以加入反贼之列,其中家庭的生计占了好大一部分原因,他们打家劫舍后,分得的粮草、银两,很多都是送回给自己的家眷。

  现在他们在河东的家眷分得了地,那么他们就不再需要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回去河东后,就可与自己的家眷共享天伦之乐。

  原先他们不回,是因为反贼中也有反贼的规则,一旦他们逃回河东,就会遭他们头目的通缉、追杀。为了不连累家人,他们只好继续顶着反贼的头衔生活下去。

  而剩下大部分的贼子,都是一些年强力壮的青年,此番年纪,正是他们锋芒毕露之时,他们当然不想就此回去河东,耕田种地,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

  更何况,刚才文翰说出河东军的待遇,优厚得让他们无法抗拒,粮饷双份,体恤金又是远远高出其他州郡的军队所给与的。

  升迁体制更是,有能者居之,只要有足够的功绩,就能有出头之日,不会像其他军队那般唯亲而用,当长官的都是将军的亲信、子嗣、族人。

  而且,更重要一点是,他们所追随的是,他们心中偶像、楷模,文翰,文冠军。文翰年纪与他们相仿,又是寒门出身,所以他们对文翰天生会有一种亲近感。而文翰也确实毫无架子,这些贼子刚才也有不少人暗中留意到,文翰待其军士十分关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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