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战国当霸主 第441节

现在,芈晟、芈歆、司马奉公等人既然已经成功的劝止住了熊胥的冒进行为,让其休战了,下一步,其实就会有人提请熊胥撤兵回国了,只不过让芈晟、熊飞等人没有想到的事,不等他们提出来,熊胥倒先一步提了出来。

听了熊胥的话,芈歆、司马奉公等人自然欣喜若狂了,而更让他们欣喜的是,熊胥竟然接着还说道:“此次征战,劳师动众,却又徒劳无功,诸位部属,多有损伤,本将心中亦是不忍,如今,景氏族兵实力尚存,本将决意,诸位先一步撤离,本将领景氏族兵为全军断后,诸位以为可否?”

熊胥领着景氏族兵断后,让他们先走一步?这,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芈歆等人,听了熊胥的话,不由得全都愣了一下,断后,可从来都不意味着是什么好事,被留下来断后的,往往都是壁虎断尾中被丢下的那一小截尾巴,熊胥作为主将,竟然甘做断尾?将最危险的事情,留给了自己?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芈歆、芈晟、司马奉公等人,不由得全都有些怀疑地瞧着熊胥,良久,司马奉公才又说道:“将军,将军身负一军之重,不宜断后。”

“那司马校尉可愿为全军断后?”熊胥反问道。

司马奉公一愣,他麾下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了,留下断后,别说赵军援军了,就是城中现有的赵军戍卒,出城追击,都有可能将他一网打尽!这种十死无生的事情,司马奉公怎么可能答应?怎么敢答应?

熊胥似乎早预料到了司马奉公的反应,不等司马奉公回答,便又说道:“司马校尉的忠勇,本将也是知道的,只是断后之事,事关重大,诸位部属多有损伤,实难再留下断后,景氏族兵战力虽弱,却还有数万之众,赵军想要追击,本将正好可以将计就计,给其一个难忘的教训!”

说着,熊胥又环视了众人一眼,见芈歆、芈晟,包括熊飞,都再没有任何要开口劝阻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更加愤怒起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沉声说道:“本将心意已决,主将不用再劝了,即刻回营,收整行装,连夜撤离!”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熊胥又说道:“只是,诸位可要听清了,本将与景氏族兵,只会迟滞一日,明日入夜之后,本将和景氏族兵,也会撤离,诸位想要作甚,还需抓紧时间!”

听了熊胥这话,芈晟、司马奉公等人脸上又是一喜,熊胥这话,也就等于是允许让他们前去洗劫劫掠周围乡村城镇,好让他们满载而归了!

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想要洗劫甘临邑、零陵邑这些邑城,不大可能,但洗劫沿途所过的村寨城镇,却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有熊胥和景氏族兵在身后,他们也能后顾无忧,放心大胆的去洗劫那些村寨城镇!

赵国虽然贫弱,但这几年赵国新君继位,实行新政,鼓励农商,却是让赵国地方很是富庶了许多,就算不能洗劫甘临邑、零陵邑,所过之处的那些村寨城镇,也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满载而归了!

看着熊飞、芈歆、芈晟等人喜形于色,熊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赵军已经断了大军退路,占据了峡门关,关上了南下的大门,这些蠢材,一路洗劫而过,正好将赵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从而让他,还有景氏族兵,捡上一个大大的便宜!

若是在赵军与这些蠢材激战正酣之时,自己再率军突然杀到,说不定还真能打赵军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反败为胜呢!到那时,也可一洗前耻,从而让这些被救的蠢材,对自己感恩戴德!

虽然熊胥对这些蠢材是从心底里感到鄙夷,不屑,但一想到这些蠢材跪倒在自己跟前,痛哭流涕,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样子,熊胥心中就好像七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畅!

想到冰镇酸梅汤,熊胥的思绪还不免停顿了一下,这个前年夏天才刚刚出现在莒都武安上流人士中间的新鲜事物,去年夏天的时候,可是已经在整个莒国贵族间流传开来了,贵胄之家,有那个能力在冬日储冰,存到夏日的,几乎都会想方设法的弄上这么一份,在炎炎夏日喝起来,那感觉,真是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而莒都武安城中,那最早供应冰镇酸梅汤的店肆,如今已经成了武安城中首屈一指大店名店,将原本武安城中的百年老店芈客居的名头都给抢了去!

甚至于熊胥还听说,芈客居背后的大东家,甚至想要动用在莒王宫廷中的势力,巧取豪夺,将那座名为‘逍遥居’的酒肆店铺给抢了过去的,后来也是逍遥居的掌柜亲自找上门去,跟芈客居的大东家密谈了半日,也不知达成了些什么城下之盟,后来芈客居中便也有了冰镇酸梅汤,之后这冰镇酸梅汤更是登堂入室,出现在了莒王宫的宫廷之中。

熊胥作为王族将军,这冰镇酸梅汤,却也是喝过的,而且在他的府中,在前年冰镇酸梅汤刚出现不久,就兴建了储冰的冰窖,用来做冰镇酸梅汤。去年夏天一整个夏日,光是用在从逍遥居购买冰镇酸梅汤饮子的原料上的花费,便超过了百金!

百金,这是普通莒国民众一辈子都可能挣不到的一笔大数目,但却只不过是熊胥夏日消暑的冰镇饮子的原料花销而已!

想到冰镇酸梅汤,熊胥不由得又口齿生津,眼见着又要入夏了,熊胥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莒国,也好早日在自己府中,喝上冰镇酸梅汤!只不过现在,想要安然回到莒国,还得先度过眼前的困难才行!

第七百四十二章 飞鸟落营

莒军鸣金收兵,蚂蚁一般拥挤在城外的莒军,又如同潮起潮落一般,退了下去,渐渐的隐入了城外的莒军大营之中。

城头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胳臂上,后背上,到处都是外渗的鲜血,身上一身精铁打造的盔甲,也变得残破不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公叔子夜,总算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整整过去了八个时辰,这八个时辰,给公叔子夜的感觉,就好像几年几十年那般漫长,每一刻钟都在拼力厮杀,每一刻钟都在流血牺牲,从城头到城外,整个战场范围内,就好像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的土壤,到处都是鲜血汇集的泥洼坑地,流血漂橹,尸山血海,也不足以形容此时战场上的情形!

好在,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战斗力,城上的赵军守军,总算是坚持了下来,而现在,城外的莒军也已经退却了,想要再组织起一次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那足足持续了八个时辰的攻城战,在短时间内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到了。

虽然预想中的援军并没有到来,极目北望,也根本看不到有任何的旗号到来,但这一次的攻防战,总算还是以自己这一方的胜利,宣告暂告一个段落了!只要城外莒军没有达成战略目的,没能攻破山陇郡城,就可以算作是赵军的胜利!

只不过,这样的胜利,公叔子夜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有几次,城中的戍卒,这一次虽然又算是坚持下来了,但还能坚持多久,公叔子夜同样也不知道。

城中原有的五千戍卒,早在持续二十多天的不间断战斗中,被消耗殆尽,城中青壮,也是征召了一批又一批,而征召来的青壮,往往只是发给一把弓弩或者长枪长戟,甚至于只是一把用得残缺不全的厚背大刀,便被赶上了城头戍守。

而在戍守过程中,这些强制征召而来的青壮,也是每一次攻防战中牺牲得最多的,而在一次次战斗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又迅速的成长成了战场老兵,顶替了城中原本戍卒的位子,成为了戍守郡城的中坚力量!

战场,果然是学习战斗最好的环境,只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公叔子夜真的希望这些从郡城中强制征召而来的精壮,能够在君上的训练营去待上一年半载,也好过在战场上用流血牺牲,去学习如何战斗,如何在保证自己的性命的同时,杀死敌人!

作为一座郡城的守备游击将军,公叔子夜本来很早就应该去新训营学习的,国中其他郡城,甚至是县邑关隘的守备游击将军、守备校尉,大多都已经去新训营的军官训练营学习过了,但由于山陇郡的特殊地理位置,再加上军中盘踞着甘豫甘晖两个逆贼,故而公叔子夜一直都没能成行。

但他人虽然还没趣新训营,不过新训营却早早的就已经将训练教材,通过快马驿传,送到了公叔子夜手上,那用厚厚的黄草纸装订的,每一页上都写了二三十个拇指大小的篆字的训练教材,虽说是出自栾樨训练大营,上面印着的编纂的名讳也是栾樨大营主将苏复的名讳,但据说其中八成以上的内容,却是出自君上之手,只不过君上不想署名,才让苏复的名讳,出现在了训练教材上。

而收到那厚厚的几卷训练教材后,公叔子夜更是日夜研读,那可是君上的手笔,而且比之以前那些兵书典册,这分成了上中下三卷的训练教材。却是由浅入深,通过直白的语言,甚至是一个个真实的战例,将兵书战策,完全融入到了其中,比起那些深奥难明的兵书战策,这训练教材可就真的是简单易用得多了,也难怪那些普通人家出身的校尉,也能够读懂读明白了。

严格说来,公叔子夜虽然出身贵族,但家世却早已没落,而以公叔子夜当初的身份,也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兵书典册,都是后来成为中军护军,专门负责君上的安全警卫工作之后,才接触到了一些兵书典册,只不过那些兵书典册对于公叔子夜这种读书甚少的没落子弟来说,就跟天书没有多大的区别,想要理解明白其中的意义,没有名师的指点,想要读懂读透那些兵书典册,也基本上没多大的可能。

不过栾樨大营送来的训练教材,却是连公叔子夜这种识字不多的没落子弟,也能够轻而易举的读懂读透,君上编纂这部训练教材,也着实是用了些心思的!

而在这三卷训练教材上,公叔子夜最喜欢的一句话,却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通俗易懂的话语,几乎只要一眼扫过去,就能够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公叔子夜也是真的想用这种方法对城中的戍卒,包括那些被强制征召而来的青壮,都加以训练,而且是往死里练那种,只不过,突如其来的莒军,却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时间和机会!

而过去这二十多天的残酷血腥的战斗,其实也很好的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望着城外如潮水一般退去的莒军,公叔子夜的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突然间,身旁的一声惊呼,将公叔子夜飘逸的思绪,再次拉了回来。

“将军,那是什么?”身旁一个军卒惊声叫道,公叔子夜回过神来,转头朝身旁那个军卒望去,却见他的手没有指着城外撤退的莒军,却指着了身后的北边。公叔子夜急忙转过身去,朝北极目望去,却见北边山林间,突然惊起了一阵雀鸟,随后,一阵尘埃,也腾空而起,整个天地,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细纱一样!

公叔子夜心中一惊,雀鸟惊飞,尘埃腾空,那是有大军疾行啊!想到这,公叔子夜急忙唤过身旁的一个亲兵,就要让亲兵前去查探,城楼下街道上,一骑却飞奔而至,冲到城楼下,翻身下马,蹬蹬蹬便登上了城楼木梯,出现在了公叔子夜眼中。

几步走到公叔子夜跟前,那个戍卒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将军,城北官道,出现大队敌军,人数约有数万!”

听到那个戍卒的禀报,公叔子夜很明显的听到了身后城楼上的戍卒倒吸冷气的声音,就是公叔子夜,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但旋即便回过神来,冷声问道:“打的是何人的旗号?”

“是景氏旗号。”戍卒沉声禀报道。

“景氏旗号?景氏族兵?那不就是城外莒军派去准备拦截我援军的队伍吗?”公叔子夜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又沉声说道:“敌军可是旗号颠倒,行迹匆忙,脚步杂乱,队伍多有混乱?”

听了公叔子夜的话,那个戍卒微微愣了一下,偷眼飞快地瞧了公叔子夜一眼,却见公叔子夜正瞪大着一双牛眼瞪着自己,那个戍卒心中一惊,急忙应了一声:“是。”

公叔子夜脸上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了,笑着说道:“那就没关系了,告诉兄弟们,那不过是莒军的溃兵,是被咱们援军击溃的败兵,不足为惧!当初莒军五万大军围攻我郡城,我等尚且坚守如山,又何惧一支败军乎?败兵过后,便我援军抵达之时!”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公叔子夜又接着说道:“令兵,晓瑜城中各家各户,准备好酒水膳食,待援军一到,便能有热饭吃,有热水喝!”

公叔子夜故作轻松的语气,却依然让城头上的戍卒们将信将疑,在此之前,公叔子夜不止一次说过援军将至的话,但每一次却都没能实现,传说中的援军,除了那个被莒军俘虏,在城下高声叫喊着援军将至,英勇壮烈牺牲的斥候外,到目前为止,还没能见到哪怕是一兵一卒的援军的到来!

公叔子夜现在还在说着同样的话,自然让人将信将疑了,不过随后,城中戍卒的疑惑,却又降低了几分,从城北而来的莒军景氏族兵,并没有攻击城池,而是绕过城东,退回了莒军大营,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留在营外!

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让城头上的赵军,又多信了公叔子夜一分,毕竟,两三万莒军景氏族兵,从城北而至,绕城而过,进入莒军大营,而并没有对早就已经变得残破的山陇郡城发动攻击,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疑惑的事!若不是败军,景氏族兵怎么可能不再对山陇郡城发动攻击?

而之后的整个下午,包括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城外的莒军,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更没有再摆出任何的攻击的态势,一整个晚上,几乎都窝在城外莒军大营之中。

而第二天白天,除了那支前一天才刚刚撤回莒军大营的景氏族兵外,也没见着有其他旗号的莒军出阵,而就算是打着景字将旗的景氏族兵,也仅仅只是出营列阵,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甚至根本没对山陇郡城再发动过攻击,哪怕是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

这诡异的一幕,很快便又报告给了公叔子夜,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的公叔子夜,也强拖着病体,出现在城楼上,对于城外列阵的景氏族兵,公叔子夜同样感到疑惑不解,景氏族兵人数不少,可为何却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而没有发动攻击呢?防御,他们又是在防备谁呢?援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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