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相信，只要给某家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某家就能把突厥人全部赶到黑衣大食国的地盘上去，让他们跟大食国去抢东西吃去。
大都督，突厥人的地盘可是不比咱们大唐小啊，而且是地广人稀。这地盘打下来，总要人去守才行。
大都督，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一个让你脱离眼前窘境的机会。”
马腾出和马腾有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张墨。
好一会儿，马腾出才说道：“大帅，你的意思是赶跑了突厥人之后，某家带着邠宁军去镇守一地吗？”
张墨笑道：“大都督说得没错，某家就是这个意思。
你想啊，一旦某家放弃了河西节度使的职位之后，马兄首当其冲的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了，必然要解除了马兄的兵权才罢休。
那么马兄将何去何从？当然，马兄也可以像其他节度使一样，交出兵权得一个世袭罔替的郡王，然后在长安城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某家觉得马兄还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将来在大唐新占领的土地上守卫边疆。
这样一来，陛下也会让邠宁军继续存在下去，毕竟朝廷要想统御这么大的疆土，单纯靠朝廷之力怕也是做不到的。
某家估计，马兄要是镇守西北边疆的话，马家的邠宁军至少还能传承百年之久。
马兄，这是某家为你琢磨的退路，这也就是咱们共同作战过，有交情在，不然某家绝对不会说这么多，更不会给马兄出这个主意。”
说实在的，张墨这次是真的为马腾出着想了，他知道一旦突厥人的地盘变成了大唐的，那么邠宁军必然面临被裁撤的窘境。
自己的河西军还好说，毕竟陇右之地还要自己的河西军来镇守，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朝廷不会轻易的对河西军动手。
但是邠宁军就不好说了，皇帝要是非得裁撤邠宁军的话，自己也无法阻止。
张墨知道要是马腾出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到天高皇帝远的突厥地盘上当土皇帝，帮着大唐镇守边疆，皇帝也会让邠宁军多存在一段时间。
马腾出沉吟了片刻，朝着张墨抱拳说道：“某家多谢大帅为马家谋划退路，马某感激不尽。
这件事容某家多想想，这是关系到马家荣辱兴衰之事，不能不想得仔细了才行。”
张墨回礼笑道：“马兄，这件事也不着急，某家对突厥人动手，也是是四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因此也不着急，两位马兄慢慢商量便是。
不管两位马兄怎么决定，某家都一体支持。”
马腾出兄弟两个也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决定不下来，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兄弟两个的事情，还关系到邠宁军其他将领的前途，他们也要跟众将领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但是他们两个也知道，这裁撤邠宁军也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原本以为皇帝平定剑南两川之前便会对邠宁军动手，现在硬生生的延后数年，他们兄弟已经算是捡到了。
事情谈出来了，就给马腾出两兄弟增添了烦恼，因此这聊天也聊不起来了，四个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个时辰，就散了。
张墨和李大志去沐浴，暂时休息一下，等着晚宴开始。
回到自己的住处，沐浴完之后，李大志便对张墨说道：“二郎，你觉得马家兄弟会借战马给你吗？”
张墨笑道：“会的，他们没有什么退路了，要么跟着我北上攻打突厥人，要么借战马给我。
而且他们也知道，若是不借战马给我，朝廷裁撤邠宁军的时候也就到了，河西军与朝廷禁军的主力都西征了，皇帝不可能留着邠宁军这个尚有威胁长安之力的军队存在。”
“他们要是真的不肯借战马呢？拿你打算怎么办？”李大志问道。
“他们要是不肯借战马给我，那我跟他们的交情也就没有了。”张墨说道：“我告诉他一个退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要是不知道领情，那只能随他们去了。”
李大志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我是马腾出的话，我就会交出军权，然后带着全家去长安城享福去。
他掌握邠宁军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的家业了，子孙三四代是不愁吃喝了，干嘛还这么拼？”
第1332章 犹豫不决
张墨叹了口气，说道：“马腾出要是也这么选择的话，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就怕他们贪心啊。”
李大志说道：“是啊，卫戍边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时时刻刻的征战厮杀，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家败啊。
二郎，我想知道将来这河西之地会怎么样？会不会像马家一样，给朝廷让出来？”
“让出来就早晚的事情。”张墨说道：“只是不会像马家这么快就是了，至少我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敢来夺咱们家的家业，就算皇帝也不敢。
不过我死了之后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少不了也要刀光剑影一番啊。”
李大志摇了摇头，说道：“二郎，我说说我的想法啊，不管说得对错，你也别在意。”
张墨笑道：“阿耶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跟我还要这么客气干嘛？”
李大志哈哈一笑，说道：“那可不一样，你现在是咱们两家的支柱，家里的事情还是要你来决定才行，我就是提提建议。”
说到这里，李大志又点了一根雪茄烟，抽了一口，缓缓的将烟雾吐出来，说道：“我觉得咱们家也不要把路走到头再拐弯，最好是在最兴盛的时候急流勇退。
咱家的势力越大，将来越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某家也看了不少的小说话本，那里面可是说了很多这样的故事。
某家相信你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动咱们家，但是你也有西去的时候，到那时，大唐的皇帝就不会对咱们家客气了。
除非咱们家能夺了天下，自己当皇帝，否则厮杀下来，谁也落不到好去。
因此我的意思是，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就把军权交出去吧，当个富家翁不是也很好吗？
以后只要子孙中人才辈出，就可以像七大世族一样，稳稳当当的传承千年。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张墨看着李大志，他觉得李大志这才是大智慧，什么雄图霸业不过就是镜花水月而已。
他是后世过来的人，他知道没有那个朝代能够延续千年，有个三四百年已经是极为绵长的了。
但是想五姓七族这样的家族，一直都是顺着时代前行，在波涛中起起伏伏的，反而能够一直兴盛下来，这才是家族传承之道。
在张墨看来，李大志能够认清这一点，便已经有了大家族的底蕴。
“阿耶，你说得没错。”张墨点头笑道：“小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妨也告诉阿耶，我已经在准备退路了，你放心，咱们家会平平安安的。
河西军我还要握在手中十几二十年，等着咱们的家业融入到大唐的方方面面不可分割的时候，才是我交出河西军的军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