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御史曹川。
张墨心里也是一阵惊讶，心道：“你奶奶的，这也太快了吧，小爷我这里刚刚封了开国公，你那里就弹劾小爷我，好歹也让我舒心一会儿啊。”
皇帝也愣住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有人弹劾张墨，好半天才问道：“你弹劾张墨？弹劾他什么？”
曹川朝皇帝一施礼，高声说道：“臣弹劾张墨十二条罪状。”
“十二条？不是十条吗？什么时候又他娘的多了两条？你奶奶个熊的。”张墨转头朝曹川看去，心里骂道。
“十二条罪状？居然有如此之多？”皇帝也乐了，他现在也明白这是有人要开始争夺利益了，这么多的藩镇被平定了，各个官职自然要梳理一番，这中间的利益就大了去了，因此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当然，这也是皇帝喜闻乐见的场景，群臣之间要是没有什么争端，那还要自己这个皇帝做什么？皇帝要想坐稳皇位，自然是要靠着平衡群臣的争端才能坐稳的，要是群臣都是一条心的话，那他这个皇位就岌岌可危了。
“说说吧，这十二条罪状是什么，朕也好奇呢。”皇帝笑道：“张爱卿这里刚刚立下了战功，就有了十二条罪状？”
“是。”曹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说道：“臣弹劾张墨十二罪状，一是军中擅权，擅用亲信；二是营私舞弊，以权谋私，售卖自家粮草给朝廷；三是……；第十二条是出征之时，携妾室进军营。陛下臣弹劾张墨的十二条罪状，每一条都是有根有据，绝无半点虚言，臣请陛下严惩张墨，罢其官职爵位，交三司审讯。”
我靠，红胡子可以啊，十二条里面的十条完全没有错误啊，想必那两条是临时加上去的。张墨用震惊的表情看着曹川，心里却在赞叹红胡子的手段。
“张墨，曹川弹劾你的，你可有辩驳？”皇帝也不置可否，他也知道这十二条罪状除了最后一条是真的，其他的任何一条都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张墨每走一步，都会用数千字的奏折禀报给他这个皇帝了，就连军中中高级将领的调整，都是禀报给他了，也得到了他的首肯，也是通过兵部行文确定过了的。
但是不管张墨怎么正确，一旦有人弹劾，张博就必须要辩驳的，这是规矩，因此皇帝才会有那么一问。
张墨朝着皇帝施礼道：“陛下，臣觉得这位曹川曹大人就是一派胡言，他弹劾臣的十二条罪状，臣只承认一条。他弹劾臣的第一条，说臣军中擅权，擅用亲信，那臣就想问他了，臣是镇北军招讨使，不将军中大权握在手中，那怎么指挥大军作战？难道要每次打仗之前，要跟所有的将领坐下来商量个十天半个月吗？
还有，曹川说臣擅用亲信，那臣就想问问曹川了，军中的将领哪个不是臣的亲信之人？不是亲信之人，臣敢用他上阵厮杀吗？
这第二条，他说臣售卖自家粮草给朝廷，臣也不认。陛下，朝廷采买军粮向来是优良者优先，他要是能找出比臣家生产出来的军粮更好的军粮来，臣就认了这个罪状。
……。
至于这第十二条，他说臣待妾室入军营，臣认了。
陛下，臣觉得曹川能给臣罗列出这么多的罪状来，显然是居心叵测，别的不说，他说臣擅杀节度使，臣就可以弹劾他与反贼沆瀣一气，不然他怎么心向反贼？难道反贼不应该杀吗？陛下，臣觉得朝堂之上实在不应该有曹川这样的白痴。”
张墨早就做好准备工作了，有了红胡子提供的消息在前，因此才能根据曹川的十二条罪状一条条的反驳。这倒是把皇帝和众臣吓了一跳，他们有些想不明白张墨的记忆力怎么会这么好，曹川那里只是念了一遍，他就全部记住了，一条都没有差。
“你骂谁白痴？”曹川转头朝张墨喝道。
张墨呵呵一笑，说道：“说你白痴吧，你还不服气，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要问我骂谁白痴，你说你是不是白痴？”
朝堂之上哄的一声大笑起来，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张墨这样无赖的，在朝堂之上就开骂了。张墨虽然骂的难听，但是他骂得一点错误也没有啊，是你曹川问人家在先的。
“肃静。”韩诚见皇帝做出了一个手势，便高声大喝了一声。
大殿里安静下来，皇帝对张墨说道：“张墨，你不得无礼，不管曹川说得对或不对，你不得出言不逊，他是御史，做的是言官，就算是有不对的，你只要辩驳就是了，怎么能骂人白痴？”
第853章 臣有罪
皇帝的话一说完，大殿里又是一阵轻笑，显然还是在笑曹川那傻傻的一问。
“陛下，臣附议曹川的弹劾。”紫宸殿上安静下来之后，吏部右侍郎段数和出列说道：“张墨当朝辱骂御史言官，可见其嚣张跋扈的性格，因此臣觉得曹川的弹劾应该不会有所出入，臣再弹劾张墨藐视朝堂，陛前无礼，请陛下治张墨的罪。”
段数和开口了，随即就有十几个人跳出来纷纷附议。
皇帝将目光看向李长山，说道：“李长山，你怎么看？”
李长山出列说道：“陛下，臣觉得曹川所弹劾的十二条罪状除了张墨承认的第十二条以外，其余的都是一派胡言。臣不支持曹川的弹劾。”
自杨炎自请镇北军的监军之后，李长山在朝堂中的威望迅速的提升上来，他的手中自然也是有很多的追随者。因此他一反驳曹川的弹劾，即刻就有几十人出来附议。
“郑经，你怎么看？”皇帝又对郑经问道。
郑经向前一步，朝皇帝施礼道：“陛下，臣觉得曹川的弹劾虽然很多的罪状有失公允，但其中也有几条也未必就是错的。臣觉得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人弹劾齐国公了，齐国公就应该自请去职，等待三司勘查。”
李长山转头看向郑经，说道：“郑大人，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就等于张墨有罪了是吗？一个刚刚平定了藩镇谋反的功臣，即刻就变成了罪臣，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天下百姓会怎么看朝中众臣？怎么看待陛下？你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义之中吗？”
郑经即刻喝道：“李大人，某家就是以事论事，怎么就陷陛下于不义之中了？某家并没有否认张墨的功劳，但是功是功，过是过，总不能因为他的战功就漠视他的罪过吧？”
“一派胡言。”李长山瞪了郑经一眼，转回头对皇帝施礼道：“陛下，张墨刚刚战胜归朝，就要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一旦传到军中去，会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以后谁还敢为陛下出征？
臣弹劾曹川和郑经，此二人居心叵测，有意败坏陛下的威望，臣请陛下将他们罢职去官，交付三司勘查。”
“李大人言之有理，臣等附议。”李长山的即刻就跳出来，大声的支持李长山。
皇帝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等着朝堂上安静下来，这才对张墨说道：“张墨，曹川弹劾你，不管他弹劾的对错与否，按照道理你也应该暂时闭门不出，等待三司勘查的结果。”
张墨自然知道皇帝这是不想他参与到接下来的利益分配之中，这也是限制自己的势力在朝堂和地方上发展起来的手段，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觉得只是在家中等着结果，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想让皇帝将自己的官职也罢免了，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激烈朝争之中彻底脱身。
对张墨来说，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避嫌，不参与到朝争之中，这样一来，皇帝才会对他有更多的信任。再说，如今他在朝中也是有人的，除了李长山等人的支持之外，他还有继嗣堂在手。要知道五姓七族在朝堂上掌握的力量可是比李长山还要大上很多，他完全可以在背后对朝堂指手画脚，既不显山露水的，更不会引起皇帝的忌讳。
“陛下，臣遵旨。”张墨朝着皇帝施礼道：“但是臣也有委屈要说。”
“爱卿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便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要是真的有委屈，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张墨朝皇帝施了一礼，先是谢过了，这才说道：“陛下，臣自带兵突袭魏州城开始，一直带兵在外，直到阵斩了朱滔和利息李，不敢说战功大小，但是苦劳总是有的吧？臣也承认了自己有错，臣是不应该带着妾室入军营。
但是臣觉得臣做了这么多的事，到了曹川那个白痴口中，不但一无是处，而且罪过极大，臣想问问曹川那个白痴，臣拼死做的事情都白做了吗？”
“张墨，你大胆，在陛下面前口口声声骂某家白痴？”曹川即刻就高声大喝起来：“你不过就是立了一点战功，用得着在大家面前显摆吗？你的罪过远远大过你的功劳，你还敢在朝堂上辱骂大臣？”
张墨转头看向曹川，冷笑一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御史，算得个屁的大臣。”他说着，转身就朝曹川走了过去，口中骂道：“你个王八蛋，小爷我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到了你这里就一文不值了，还他娘的成了罪过了。你奶奶的，你敢诬陷某家，某家就让你知道一下士可杀不可辱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干嘛？”曹川见张墨握着拳头走了过来，惊呼一声就朝后面退去。
谁也没有想到张墨会在这个时候居然就暴跳起来，不顾在朝堂之上就冲向曹川，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皇帝也是傻住了，呆呆的看着张墨。
“要干嘛？小爷我要打你个王八蛋。”张墨大喝一声，猛的朝曹川冲了过，接着一脚就踹在曹川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即使这样还不解气，跟着追了上去，把曹川按倒在地上，挥拳就打，口中骂道：“你个王八蛋，小爷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混蛋。别的不行，栽赃陷害倒是有一手。”
拳头下去，曹川即刻就哀嚎起来。张墨拳头的落点选得很好，没有一个要害之处，但绝对是最敏感的痛处，只要一拳下去，就是痛到骨头里一般。
一连捶了十几拳之后，张墨这才放开曹川，转身走回到皇帝前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身说道：“陛下，臣君前失礼，臣有罪，臣自请所有职务，从此退出朝堂，回去封地种地钓鱼，不再过问朝堂政事。”
张墨的话一出口，皇帝的眼中便闪过一道欣赏之意，但是他口中却喝道：“你是有罪，当着朕的面前就敢殴打大臣，岂有此理。朕现在就满足了你，罢去你所有的官职，滚回去封地闭门思过。”
第854章 皇帝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