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低声笑道：“我就伤过你，你还记不记得？”
“夫君什么时候伤过人家了？”聂隐娘有些吃惊的问张墨道。
张墨嘿嘿一笑，满脸邪气的看着聂隐娘，将身子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你还说没有？你不记得为夫用长枪都把你刺出血了？”
第646章 输赢一瞬间
“哎呀，你再乱说人家就不理你了。”聂隐娘一跺脚，嗔道。
张墨笑道：“好好，不开玩笑了。也不知道墨月那边怎么样了，可别出了什么纰漏。”
聂隐娘说道：“夫君放心吧，这点小事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没一会儿，李长山就进来了，对张墨说道：“二郎，老夫已经让人去通知杨炎了，让他与咱么一起去见陛下。”
张墨问道：“为什么还要叫上杨炎？”张墨对杨炎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他在郭纯孝以及尉迟恒口中知道这个杨炎就是一个保守派，向来是谨小慎微，因此还几次劝谏皇帝，不让自己带兵突袭魏州城。因此他不太理解李长山为什么要带上杨炎。
李长山说道：“卢杞与杨炎之间也有仇怨，而且也是不小。卢杞这人能言善辩，要是不把杨炎带上，皇帝搞不好就被卢杞给说服了，皇帝对卢杞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张墨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就带上杨炎好了。”
两人正说着，墨月回来了，将毛成山也带了进来，其余的人就交给了外面那些亲兵。
墨月先是对李长山见了礼，这才张墨说道：“大帅，那人已经抓到了，就在外面。”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信来，递给张墨，说道：“这是那人刚刚写完的，我去的时候他刚刚装到信封里。”
张墨将那两封信打开来看了，然后递给了李长山，说道：“相爷，您看看，这卢杞都跟那毛成山说了什么？”
李长山看过之后，一拍桌子喝道：“卢杞混蛋，拿着朝廷的俸禄，当着陛下的官，居然如此如此出卖朝廷出卖陛下，罪该万死。”
张墨说道：“有毛成山这封信以及可以置卢杞于死地了吧？”
“他卢杞必死无疑。”李长山喝道。
张墨和李长山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杨炎就到了。李长山将事情的原委与杨炎说了，又把毛成山的两封信给杨炎看了，杨炎也是大骂一通，然后三个人就带着毛成山直奔皇宫而去。
李长山和杨炎二人都有穿宫牌子，因此可以直接进宫觐见皇帝。张墨还没有那个待遇，只能带着毛成山等在皇宫之外。
见李长山和杨炎二人进去皇宫了，毛成山便低声对张墨说道：“侯爷，某家用什么方式可以活命？还请侯爷指条道，只要毛某能活下来，将来我必然厚礼相谢。”
张墨看了看这个求生欲望极强的毛成山，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在皇帝面前的表现如何了？你能不能活命，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如果某家没有猜错的话，去庐州成功游说了李希烈的就是你毛大人吧？”
毛成山先是一愣，随即说道：“的确是某家。”
“那就简单了，你既然去过庐州，那庐州的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只要你将卢龙军和淮宁军的优势和劣势在皇帝面前讲清楚了，本候可以帮你求求情。毕竟是各为其主嘛，罪不至死不是？”张墨说道：“本帅的老家有一句俗话，叫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这怎么选择，还是毛大人你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毛成山心里亮起一道曙光，觉得自己要是老实交待的话，没准还真的有活命的机会。他也知道，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出来，看看能不能哄皇帝开心一下。
张墨在皇宫外等着皇帝的传见。此时延英殿里，皇帝正在听卢杞分析朱滔和李希烈两者之间的态势。
卢杞也真的是要帮朱滔出力了，他在毛成山离开之后，简单的吃了午饭以后，就进宫觐见皇帝了。等着皇帝接见过早就约好的几个大臣之后，他就进了延英殿。
他的口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他将李希烈的危害程度认真的跟皇帝分析了一下之后，就很成功的让皇帝觉得李希烈才是心腹大患，而朱滔那里就算是缓上一缓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同时他告诉皇帝，平定了李希烈之后，一样可以震慑天下诸藩镇，其效果与平定朱滔相差不远。而且淮南道紧挨着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那里可是朝廷税赋来源的重地，一旦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被李希烈搅乱的话，那朝廷的赋税可就收不上来了，明年就远远的应付不了开支。
皇帝被卢杞说得有些心动了，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先平定了李希烈再说。反正对于朝廷来说，先平定哪一个都行。关键是河南道与淮南道都挨在一起，要想平定淮南道也相对容易一些。
跟皇帝慷慨陈词了一番之后，卢杞叹息了一声说道：“陛下，如果不是考虑到淮南道会严重的影响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臣还真的恨不得陛下先解决了朱滔。要知道老臣的家乡可就是在范阳啊，那里离着幽州不过就一两百里，正是朱滔的势力范围之内，臣恨不得陛下先解决了朱滔，还范阳一个平静。
但是不行啊，朝廷现在面对的是赋税重地大乱的危险，因此臣也只能先劝陛下解决了李希烈，保住朝廷的赋税重地，这样朝廷才不至于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陛下，老臣的忠心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爱卿老成谋国，朕岂能不知道？只是这旨意都发出去了，若是朝令夕改的话，朕岂不是失信与人？”
卢杞说道：“陛下，您是大唐的皇帝，这旨意怎么调整，还不是陛下您的一句话？别人敢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皇帝想了想，说道：“这事后日朝议吧，总要说服重臣才行，朕先前的诏书可是通过中书省发出去的，就算是收回诏书，也要中书省配合才行。”
卢杞听皇帝这个说了，心里也是一喜，他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八成了，只要后日自己在朝堂上再拉上十几个亲信一起呼吁一下，皇帝就会收回原来的诏书，重新颁发圣旨。
此一战又是老夫赢了。卢杞在心里得意的想到。
第647章 陛下圣明！
“陛下，外面有中书令杨炎和侍中李长山两位大人求见。”就在卢杞准备告辞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到延英殿里禀报道。
“快宣他们进来。”皇帝觉得杨炎和李长山来得刚好，自己也刚好再听听他们两个的意见。
卢杞原本要告辞了，这时见杨炎和李长山突然来了，他便决定先不走了，他要看看他们两个一起来见皇帝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与自己有关的。
片刻之后，李长山和杨炎便走了进来。两个人见卢杞也在，都是一愣。接着二人同时瞪了卢杞一眼，然后先是上前与皇帝见了礼。
皇帝笑道：“两位爱卿来得刚好，刚才卢爱卿正与朕说了李希烈那边的事情，真也想听听你们两个的建议。”
杨炎朝皇帝施礼道：“陛下，卢杞说了些什么？”
皇帝自然不必自己转述卢杞的话，于是对卢杞说道：“卢爱卿，将你的建议再跟他们两位说一下吧，让他们帮着参谋一下。”
卢杞见到李长山和杨炎的表情有些不对，而且杨炎的言辞中已经没有了以前对自己的尊重，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卢大人或者是卢相。这让他心里有些犯嘀咕了，但是皇帝已经让他再讲一遍，他也只好将说给皇帝的话又讲了一遍。
杨炎还好一些，毕竟是老人家了，心态能平和一些，听着卢杞的话，心里即使是已经愤怒不已，但是在皇帝面前他还是忍住了，只是懒得看卢杞，把眼睛都闭上了。
但是李长山却是还没有杨炎的那样的城府，他听着卢杞的话里就是要皇帝暂缓征伐朱滔，转而先平定了李希烈再说，这与毛成山信里写给朱滔说的是完全吻合，这就是在为朱滔谋利益啊。
“卢杞，你给我闭嘴，你个奸佞贼子。”李长山站起身来直指卢杞大喝一声，随即转身寻摸着东西，见到旁边有个茶杯，抓起来就朝卢杞砸了过去。
卢杞躲闪不及，被那水杯砸在头上，顿时一道血迹流了下来，同时也被李长山的这一下子给砸得呆住了。
“静远，不得在陛下面前无礼，他犯了法，自有国法惩戒他。”杨炎忙站起身来，挡在李长山面前，高声喝道。
皇帝这个时候才醒过味来，一拍桌子喝道：“李长山，你在干什么？胆敢如此无礼？朕还在这儿呢？”
卢杞擦了一把额头，见手上一片鲜血，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长山哆嗦着，想骂都骂不出来。
李长山推开挡在身前的杨炎，翻身拜倒在地，对皇帝叩首道：“陛下，臣弹劾奸佞之臣卢杞，他沟通叛贼朱滔，企图破坏陛下征讨朱滔的大计，他是收受了朱滔的贿赂，这才为朱滔说话，想要帮朱滔争取时间整军，然后以抗朝廷的大军。”
“你胡说，李长山，你敢诬陷老夫？”卢杞心里一紧，他想不到李长山居然能说出自己收受了朱滔的贿赂，这不过就是早上的事情啊，没有理由就这么泄露出去了。他心里有些慌，这嗓门也就大了一些。
“陛下，臣弹劾李长山诬陷老臣，肆意诽谤朝中大臣，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卢杞随即就拜倒在皇帝面前，比李长山还要靠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