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690节

刘安看了看赵沫,二人虽然大致知道他的意思,但却不敢深问,这事可不是儿戏,他们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为了出一口,似乎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但开弓无回箭,即使知道是个火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了。

“去吧。”

那人转过身,对着二人说道。

刘安连忙拉起呆在一旁的赵沫,道了声“告辞”,慌慌张张的出了院门。

那人回到屋中,唤过管家,悄声说了句:“盯紧他俩。”便自行回屋去了。

管家又叫来几个面目普通的家丁,吩咐着如此如此,几个人四散而去。

按这日,赵沫来到这出住所,不是别人,正是那刘安所寻的靠山。

这人正是长安城三军典军江云书。

二人相互寒暄半晌,互为谦让,请进了屋中。

“江郎,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大人的计划,还算顺利进行吧。”

“顺利,顺利,赵郎的主意,自然是完美无缺,只是,小弟有件事不明,那朝廷之中,不乏明智多谋者,况且身居高位,为何不直接利用他们的身份,拉拢朝臣?非要用这么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况且,此人性情莽撞,只怕是坏了咱们的大事。”

赵沫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朝廷之中的人,太子太傅,以及其余的文武百官,都不过是一些草流之辈,徇私舞弊,拉帮结派,阿谀奉承,无可用之人。

那皇上也吃这一套,喜爱文史,他们就极力装出一副才华横溢的样子,吟诗作赋,赞美皇权,实属可怜,这种人,用不得……”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加之目前其他诸位意见还未统一,若是莽撞行事,只怕是会事情败露,朝廷之中,除却我们自己的人,其他人究竟在哪个政党,哪个朝派,都未可知,与其去调查拉拢他们,倒不如直接安排一个新人,况且这人未经人事,极好利用。”

赵沫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透露着深邃和狡诈。

江云书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赵郎,那李孝恭大人,可是个奸诈阴险之人,你真的决定借他的手么,我总觉得此事不妥。”

“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他们,而是想着如何保全陈丰,把他安**朝廷之中,作为我们的眼线。”

“还有就是其他亲王,李唐宗室。”赵沫面色凝重,看着江云书说道。“若是他们下定决心要和我们做对,若有异心,那么我们的计划必然会失败,所以,一定要拉拢他们。”

话说那刘安一路风尘,来到那处百花阁寻李大人的去处。

李孝恭在屋中踅回徘徊,一遍摇头一边叹气,见到刘安进来,便将酒杯缓缓放下。

那百花阁也不算大,但若是同那寻常百姓家相比,倒是也算的上奢华富贵,刘安一鞠躬,向着李大人问好。

“这不是李郎么,呵呵,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李孝恭也不繁杂,直问主题。

“李……李大人,此次小生前来,是有一事禀报。”

第九百五十六章 刘安的邪念

“何事?”

李孝恭略微皱眉,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正是前日来过的刘安,不免有些烦躁。

“可又是那司农寺总管之位的事情?若是如此,就不要再讲了……”

还未等刘安开口,李孝恭就把话接了过去,“你知道,虽然我和令尊私交甚好,但是,以你目前的身份和学识来讲,那份职位都不是你所能企望的。

况且,只有我一人答应也不够,圣上成日关心那灾区的收成,况且现在皇上希望能从中陈丰手底下挑选几个有用之人来辅佐朝政,此事再另当定夺吧。”

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想要送客。

“李大人,不,不是因为这件事。”刘安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讲的次数太多,已经惹得李大人心中不悦了,千思百想,心中已有了定数。

此事,一定要成!

“李大人,此事需我慢慢与您道来。”

“那日,我与赵大人前往司农寺,调查赈灾一事的进展,却发现那些官银不翼而飞,没有办粥场,也没有下发赈灾粮草。”

李孝恭眼神微微眯起,凝视着刘安,心里一惊。

“臣打听到,陈丰那小子似是从那其他州县打听的消息,说这朝中正举办盛宴,大宴群臣,招募一群文人墨客进宫比试切磋,为的是迎接南诏王司戈,陈丰便想要借此机会,趁着朝上皇上正忙于举行宴席,无心打理灾区灾情,搞什么试验田。”

“陈丰那小子倒也像是个读书人,一副张扬舞爪的架势,似乎唯其独尊,丝毫不将我们这些司农寺的官人放在眼里,好言相劝,说这赈灾银两并非谁人都能随意动用的,可他偏是不听,还有那个杜立,也在暗中助纣为虐。”

刘安脸上浮现一抹不满的神情,似乎对此事仍旧是耿耿于怀。

“哪想到那陈丰,蛮横无理,借着自己得到皇上宠信,好似那街头泼妇一般,撒起泼来,当街就指着那司农司的人怒骂一通。”

“那司农司的大人也气的够呛,陈丰还扬言说这朝廷中,所有的先生朝臣,太傅少傅,都不及他学问的一半,不过是些三教九流,下作无耻,成日只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连一句正经的诗文都做不出。”

说到这,刘安悄悄看了李孝恭一眼,果不其然,李孝恭气的满脸通红,手上紧紧攥住杯子,手指因为用力,涨的发白。

“混帐东西。”李孝恭一甩茶杯,“啪”的一声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李大人先莫动怒,且听我说完。”刘安心中一喜,想着的全是升官发财。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个疯子,也就算了,况且朝廷重地之中,如此动粗也实为不妥,被人说了勾帮结派,传的风风火火,沸沸扬扬,哪成想那陈丰怀恨在心,羞辱司农寺上下官员,说此事若是不成,便进谏皇上”

说着,便把怀中一纸自己伪造的书文递予李孝恭。

“这字里行间,都是陈丰让杜立寻求南诏王的帮助,本就是在暗示当今皇上之名,言中有意,分明是就是说皇上独揽专政。

况且,您也知道,皇上的身份……自然是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他又如此这般嘲弄讥讽,岂不是欺君犯上,意图谋反?这等人,若不及时禀报太后,只怕将来,成了心腹大患啊!”

那李孝恭哪里还分辨的清事情的真假,深思熟虑了片刻,又看了几遍这几句信笺中的词汇,寻思到,自己也未曾想到这信笺原来还有如此妙用,又转念一想,皇上颇为惜才,若是自己能借此邀功,加上自己的身份,必然是可以把陈丰给扳倒,随后便将那信笺折叠收好。

“好,明日一早,我便禀告给皇上,此事不容小觑,又弄的满城风雨,想必圣上一定会迁怒下来,你可知陈丰现在身在何处?待我先派人抓了去,免得那人跑脱了,怪罪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刘安突然想起高士廉的话来,心想着该如何解释,若是说自己不知,只怕是李孝恭会勃然大怒,怪罪自己办事不走脑子,放走了叛国重罪的犯人。

要是说自己知道,又得罪了宰相等一干人,以及他们身后庞大的党羽,甚至,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室宗族。

此次可是失了算,外人借着他的名号在外搞鬼,最后却全都算到了李孝恭的头上。

“这……这……”刘安一时间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吓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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