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675节

“我知郭大人身不由己,此事自然不会怪在郭大人的身上,故此,万望郭大人切莫继续挂怀了。”言辞恳切,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陈大人都知道了?”他的声音有点晦涩,好像应该发出的声音没有办法正常从嗓子里通过一样。

“郭大人,朝堂之上,哪个不是人精?”陈丰无奈的苦笑了一番,端起白瓷酒杯,“若郭大人仍旧愧疚,不若便敬我这一杯酒,你我二人杯酒释恩怨如何?”

陈丰满脸笑意,郭且峦看着陈丰脸上的笑意,竟觉得自己好像被安抚了。

“我郭且峦,自今日起,愿唯陈大人马首是瞻,鞠躬尽瘁!”端起酒杯,不曾与陈丰碰杯,而是直接一饮而尽。

陈丰摇头,“郭大人这是何苦?”却也饮下杯中酒,“郭大人只需要唯陛下马首是瞻,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可,至于陈某人,不过是这天地穹庐之下的一个小人物而已,犯不上,犯不上啊!”唇角含笑,还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郭且峦内心还有些疑惑,这算是接下了他的投诚还是如何?

但也只能连连称是。

陈丰同人吃饭,可从来都没有让旁人付账的习惯,席间随意找了个借口出门,便将这顿饭的账付清了。

回到雅间之后,饭菜还没用上几口,慕容复就已经谴了人来寻他,他只能满怀歉意的先行离去。

回到慕容府之后,便被告知,大公子已经在书房等他多时了。

嗯,他并不喜欢让人久等,尤其是慕容复,等人一会儿都觉得浪费了生命的人,再晚些去,怕是要被慕容复拎着脖领子教训了。

当即脚下生风一般的朝着书房而去,府中的下人可很少见到这位公子这般焦急的模样,不由得都多看了几眼。

陈丰可没心思关心下人们的想法。

进到书房却发现,慕容复脸上虽然有些急躁,但这急躁好像并不是针对他的。

高冉面上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发生什么事情了?”近乎于本能的,陈丰觉得大事不妙。

“子言,受伤了。”慕容复说着,将手上的书信递给陈丰。

子言受伤了?陈丰猛然间瞪大了双眼,分明他已经拍了不少好手保护着,怎么可能受伤?

看过书信之后,陈丰才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这上面的事情,陛下知晓了吗?”陈丰将书信放在桌上,问话。

“我们这边不曾递交与陛下。”意思是他们的人没有做,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人做了这件事情。

“我入宫一趟。”陈丰将方才放在桌上的书信拿起,堪堪折了两下,塞进袖袋之中。

“且慢。”慕容复拉住已经转身欲走的陈丰,“你现在不能入宫。”

“子言身受重伤,这明摆着是有人蓄意为之,不管凶手是长安的人还是安西都护府的人,我们都必须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能走错。”

“那你说,我该如何!”听了慕容复的话,陈丰才稍微冷静下来,却依旧不曾回转身子,只背对着慕容复问道。

慕容复同高冉对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我与文正商量过了,此事还需你亲自走一趟。”

陈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合上双眼,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也转过身,“好。”

“京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这两日,你尽快定夺。”慕容复交代。

“我知。”陈丰点头,本来有些事情,他也需要尽快推出去,如此一来,到是要加快速度才是了。

慕容复和高冉还有些担心,这事儿并不简单,“届时,你身边多带些人。”

“嗯。”陈丰点头,同慕容复与高冉说道,“我先去安排了。”与慕容复和高冉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府里的下人就瞧见匆匆而来的公子,又匆匆离去,连打招呼都意外的不曾回应过分毫。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不曾受伤

次日,陈丰到翠华山上去探访学生的情况,却在回城的路上惊了马,从马车上摔下来,当场便晕过去了。

这一场事故,可谓是闹得风风雨雨的,就连皇上都出宫到慕容府上探望。

当时,陈丰还在昏迷当中,百草堂的大夫和宫中的御医诊治的情况一般无二,说是摔伤了脑袋,怕是情况不太好。

朝中众臣免不了来探访,初期慕容启还好生接待,第二日便命慕容复代为接待,到了第三日,便谢绝了所有拜访者,但同时府上也张贴了告示,遍寻名医。

宫里的御医一日日的来往于皇宫和慕容府,但所得到的情况,皆是未曾好转。

陈丰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但他手上的事宜总该是要有个接手的人来处理。

本来春猎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必大司空李孝恭亲自去处理的,但在此之前陈丰已经邀请了南诏的君臣参与其中同乐,便免不了要一个够分量的人来处理了。

办事能力要强,身份地位也足够,李孝恭绝对是合适的人选,再加上陈丰有些安排,必定非李孝恭不可,这差事自然就落到李孝恭的身上了。

时间过去已经不短了,李孝恭刚接手五日,各项事务才刚刚理顺,大唐皇帝同南诏王就已经相携乘了车驾往皇家猎场去了。

这皇家猎场,一年也就开放这么两次,一次是春猎,一次是秋猎,其他时间都有专人看护,自然不会让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进去搞破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也算得上是京中的盛景了。

也正是这一日,陈丰趁乱出京,身边只带了两个护卫,快马加鞭的朝着安西都护府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当真算得上是风雨兼程,安西都护府那边不时有信件传过来,却尽是杜立尚在昏迷之中的消息,无一不是让陈丰更加的心急如焚,一行三人,马匹都跑死了六匹,这才堪堪在第四日傍晚到了安西都护府辖内。

陈丰自觉现在的自己并不应该直接去寻杜立,便先行去了突利的府邸。

不管怎么说,现在安西都护府也还算得上是突利的地盘,杜立在突利的地盘上出了事情,先行去寻突利也算是合情合理。

突利见到陈丰的时候,可谓是惊喜交加,杜子言在他的地盘上受伤,此事他是知晓的,至今还昏迷不醒,他也知晓,长安城早晚有一日要派人前来,这也无可厚非,但突利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陈丰。

他从第一次见到陈丰的时候,就被陈丰的才华和谋略所惊艳,一直将陈丰视为偶像,即便是突厥在陈丰的算计之下亡了国,但是对陈丰,他好像也只有最初一段时间心情复杂,后来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之后,更加觉得陈丰果然谋略过人,更是崇拜。

到了安西都护府之后,回到自己熟悉的土地,又给陈丰写了几次信件,陈丰也每每耐心的给他回信,回答他的疑问。至此,突利都觉得他同陈丰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或者说是师生也不为过。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希望能够同陈丰面对面详谈,但这一次陈丰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连说话都不敢了。

还是陈丰先开口,“子言受伤了,此事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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