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606节

“南诏的王宫,同大唐的皇宫,建筑风格到是很相像。”陈丰似乎说了一句不经意的话。

“各国的王宫,除了那些游牧民族,应当都是差不多的吧,毕竟风水的问题摆在这里,谁家做皇帝,都想着要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吧。”司戈解释,虽然不知道陈丰这莫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笑着说道。

陈丰点头,其实他也确实就是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要说南诏的王宫是比对大唐的王宫建造的,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能够将所有东西都学来,这就有点可疑了。

但如果按照司戈解释的说法,这些不过是那些风水师傅决定的,就有可能了,毕竟各家的风水师,尤其是那些有名气的风水师,都出自同一门。

在司戈一路相送的情况下,陈丰出了宫门。

道别之后陈丰走到马车旁边,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司戈在后面提醒了一句,“我差点忘了,你们明天来早朝吧。”眼神之中还有着些许的纠结。

陈丰却展颜一笑,“好。”明天早朝之后,事情应该也就能够尘埃落定了,这样一来,他们回大唐的时间也就快了。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回大唐了,一堆烂摊子都交给慕容复,他确实有点不能安心。

不是说他不相信慕容复的实力,而是有些事情若是不能亲自过手,就是会觉得不太能放心。虽然陈丰在大唐的时候,事情也不尽然是他做的,但一些重要的事情,大多是需要他点头同意了才能去做的。

且他人在南诏,消息的时效性也大大的延长了,慕容复传给他的消息,从大唐就算是马不停蹄的走,也要四天的时间能够到,而这四天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变化了、

他的回信还要四天的时间才能回去,等到他的消息到了慕容复的手里的时候,他的决策能不能用都是个未知数了。

确实心中有些许担忧,大唐现如今也正是关键时刻,不能马虎。

看陈丰唇角勾起了轻松的弧度,司戈只觉得心下更加苦涩了。

哪里是他忘记与陈丰说了,他不过是想要陈丰在南召多留一些时日,哪怕一天两天也好,不能见面只要知晓他就在南诏,人就在驿馆之中,想要见他便让他入宫或者自己出宫便可。

但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等同于她亲手送陈丰离开大唐,心下如何能好受。

陈丰不知道司戈的心意,自然也就不知道司戈心中所想,且这人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陈丰就算是想要猜测她心中的想法,也并不容易。

不过是一件例行公事的事情,陈丰也没有必要去探究司戈心中想了些什么。

总归不会害他就是了,司戈若是真的想要杀了他,或者是将大唐使团的人一网打尽,派人将他们迷晕了,直接烧了驿馆,造成他们惨死火灾现场的假象,不是远远要比在朝堂上向他们发难要更加好解释。

望着陈丰的马车越走越远,最后在消失在老街口,司戈皱了下眉头,“这条街,重新建一下。”他朝着一边的小太监说道。

那小太监不明白眼前这位主子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头应承下来。

如今的形势,他们哪里还能看不清楚,这位主子已经注定是做了南诏王的那一位了,身为一国之君,不要说只是改建一条街道了,就算是想要将皇宫推了重建,那也只是人家自己家想要重新盖房子而已,一件小事罢了。

“将这一片全都连起来,不要设拐角。”她又说,“如今这般,若是宫中遇了刺客,太容易在转角处脱身了。”

听起来,好像合情合理。

但小太监低垂着头,还是诧异的挑了下眉头,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王宫里做刺客,还有机会逃脱到宫外来?

不过他一个小太监,人微言轻,自然不会去反驳他们陛下的意思。

第八百六十三章 没得选择

因为联姻的事情,早就已经在私下里商讨过了,朝堂上的一些重臣,自然再没有人提出反对的话来了,尤其是早前反对的最欢腾的莫丞相,在知晓今日要商讨此事之后,竟然直接告假了,说是昨晚偶感风寒,还颇为严重,已经没有办法起身了。

真假陈丰并不在意,碍眼的人自然是越少,他就越觉得开心。

不过轻敌的想法,陈丰是绝对没有的。能在一个国家做丞相的人,就算只是一个小国,那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人。

朝会就在严肃却又带着些许轻松的状况下结束了,两国联姻的事情也终于算是定下来了。

在司戈的主持之下,陈丰的心也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了,当然这一刻,最为安心的人并不是陈丰,而是裴胜旺。

裴胜旺在司戈点头在国书上盖下印玺的时候,呼吸都停顿了,在那印玺落在国书上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陈丰不觉莞尔,却也并没有嘲笑的意思,或许也同裴胜旺一般,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吧,总归是尘埃落定了。

至于傍晚的宴会,这一次终是没有多生波澜,而陈丰也在这其中见到了司戈的真正实力,不过短短几日,在王宫之中处理事务就已经如臂指使了。这对陈丰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现在司戈还是站在他这边的人。

就算有一日她换了位置转变了立场,陈丰的手上还握着她的把柄,自然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甚至连整个南诏都毁掉。

但现在看来司戈还算听话的份上,陈丰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有些东西,既然被称为杀手锏,自然就是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能够对对手造成致命的打击,一击毙命的才叫杀手锏。

陈丰手中的把柄,就是足够一击致命的把柄,让司戈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不过陈丰希望,这样的杀手锏,永远都不要派上用场,他并不喜欢处理背叛自己的人,因为他不喜欢有人背叛自己。

故此,陈丰一整个晚宴看着司戈的时候都是眼带笑意。

那笑容在他眼里或许没什么,在身边的人看来,也不过是善意的微笑,可看在司戈的眼里,却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意义,他的笑容里带着不一样的味道,让司戈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她心中又明白,有些人是他没有办法去靠近的,就比如现在的陈丰,若她还是司戈,还是四王子,或许她还能朝着陈丰的方向靠拢,可现在不行了,她依旧还是司戈,依旧还是四王子,但大家都明白,她已经不仅仅是司戈,也不仅仅是原来的四王子了。

除非她自愿放弃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才能有机会同陈丰站在一处,可是她能放弃这一切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要说现在放弃这一切,等待她的究竟是死亡还是自由还说不定。

就说这些东西是陈丰想要给她的,想要她他承担的,陈丰为了能将这些东西送到她的手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费了多少心血,还险些连性命都留在了南诏之中,她又如何能够辜负陈丰的期望?

没有办法拒绝,她在遇到陈丰的那一刻,就落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靠近他就必须要放弃同他并肩站在一处的资格,可若是不靠近他,司戈连活下去怕是都难。

是活下去还是选择靠近他,其实对他而言,都是同样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同。

摆在他面前的从来都只有一条路,没有第二种选择。

司戈看着陈丰,终究还是掩藏了眼底的失落,朝着陈丰举了下酒杯。

宴上的酒,司戈早就已经命人换成了大唐的梨花春,陈丰说他喜欢的酒。

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他二人有机会这样把酒言欢了吧,再过两日,陈丰便要带着使团回大唐了,从此山高水远,他们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了吧。

杯中酒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大唐的酒比南诏的酒要烈,陈丰喝惯了,自然不觉得什么,可司戈不同,她不曾品尝过这样的烈酒,自然也不如陈丰那般畅快。

几杯酒下肚,就已经面色醺红。

在军中不会喝酒的汉子还真是不多,但当时司戈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人敢闹腾他,她自己本身也并不喜欢这东西,只觉辛辣得很,喝到嘴里都嫌呛得慌。

大概也是认识了陈丰之后,她才开始饮酒的,被陈丰带着也能喝两杯这不太好喝的穿肠毒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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