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415节

“你想怎么样?”对上陈丰,尽管他的身份看似比陈丰还要高上一截,但是说话间,好像还是弱了陈丰一截,毕竟陈丰方才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资格代表吐蕃。

“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想请王子对此事,给我们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陈丰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另外,王子先前对此事不理不管,我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件事情是王子一手策划的,所以,还请王子接受我朝大理寺的调查,并且全权配合!”

“陈丰,你一介草民,本王给你颜面,才邀请你过来,若是你继续胡搅蛮缠,就算是本王不能代表吐蕃,但是想要你一个平民的脑袋,也并不难!”这声音并没有压低,摆明了是当着众人的面给陈丰难堪。

“王子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愿意配合了?”陈丰当然不会因为他这么一两句话就生气,甚至霞扎·甘旦白居发火,都是陈丰一手策划的,这正是陈丰想要的结果,“既然王子不愿意给我朝面子,我朝应当也不必给王子颜面了吧。”

说完,他转头看向蒋修贤,“蒋大人,不知道对待这等嫌犯,大理寺一般是如何处理的?”

“这……”蒋修贤有些为难,若是大理寺往常审案子,这种嫌犯当然是带回去审问,但是今天这个嫌犯和往常的嫌犯不大一样啊,这若是冒然带回去,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只怕大理寺也吃不消啊。

“可是有什么忌讳?”陈丰看出蒋修贤的为难,遂开口问道,善解人意本善了。

“这位毕竟是邻国王子,还是使臣,按照大理寺的规矩,似乎不大好办啊。”蒋修贤也不隐瞒,当即开口回答。

“既是我大唐的地界,自然按照我大唐的规矩来办事。”陈丰右手中的折扇合拢,放在腹部的位置,左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回应了蒋修贤的为难,俨然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之中恢复过来了,这看起来到像是抓住一个落水狗痛打,给这自己谋一条生路的模样。

毕竟若是这件事情找不到最后的主谋,只怕陈丰也要因此受到些许的牵连。就算是不至于丧命,只怕也要有不小的损失吧。

听了陈丰的话,蒋修贤便上前一步,招呼会宾楼的下人,准备将霞扎·甘旦白居强硬的带回大理寺。

“我看谁敢!”看出众人的反应,霞扎·甘旦白居当即怒吼一声,“我可是吐蕃的王子,就算是在你大唐犯了事,也应该由两国国主互通书信,讨论处理方法,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是吗?”陈丰冷笑一声,“看在王子这么有自信的份上,我这个小小商人,也给王子看一样东西吧。”

“刷”的一声,手中的折扇打开,那山水图映在众人面前,笔触精明,但此时众人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放在这幅山水图上,而是均放在了,那红色的印章上面。

“陛下的私印?”看出那印章上的名字,众人忙不迭的行礼,毕竟不是李世民在面前,也不是御赐的金牌,所以众人躬身行礼,以表敬重。

而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霞扎·甘旦白居才将目光放在那印章上面,看清了内容之后,整个人便再没有最初的张狂。

“众位大人不必如此,不过是陛下前些日子送于我把玩的小玩意儿。”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这御赐之物是个小玩意儿,陈丰也绝对是天底下的第一人了,但是偏偏就算是他这么说了,也没有人能够反驳。陛下说是小玩意儿,那就是小玩意儿。

这扇子,众人可是见陈丰拿了好些天了,却从来不知晓,这物,竟然是御赐之物。

“王子,你我好歹相识一场,若是王子答应与我朝大理寺好生配合,大理寺也并非是不讲道理的地方,自然不会与王子为难,不知王子意下如何?”先礼后兵,或许会被人瞧不起,但是兵之后,再来一礼,便让人说不出不好来了。

人家有这个实力,展露了这个实力之后,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打脸。

早前陈丰说他没有资格代表吐蕃,而他也嘲讽陈丰不过是一介草民,更没有资格代表大唐,但如今陈丰随手拿出一把折扇,便是御赐之物,还有这大唐皇帝的印章,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没见到这些大人们都要对这私印行礼吗?他认不出来不代表这些官员们也会认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正是如今的霞扎·甘旦白居了。

“我吐蕃素来与大唐交好,如今既然大唐有需要,小王自然会全力配合,且此时还发生在小王的地方,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见识了陈丰的实力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和陈丰是没有办法斗的,就如同陈丰所说的,他没有办法代表吐蕃,但是现在的陈丰有能力代表大唐。

“既然王子有这个觉悟,大理寺也便不要欺人太甚了吧,将人放开吧。”陈丰朝着一边压着霞扎·甘旦白居的下人挥了挥手。

第六百三十三章 扼住喉咙

那下人本是听从了蒋修贤的命令,将人压住的,这会儿见陈丰命令,不由得看向了蒋修贤。

陈丰见状,上前抓着那下人的手,朝着一边挪了一下,“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温和的笑着,朝着一边的下人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蒋修贤也朝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便让开了身子,朝着一边退下去了,都是大人物的现场,他一个小人物,确实不便掺和进去。

而陈丰则是安抚意味十足的拍打了两下霞扎·甘旦白居的肩膀,“我朝的下人啊,最是听从主子的命令,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啊!”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惊呼,猛地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霞扎·甘旦白居肩膀上燃起了幽绿色的火苗,略有些惊慌。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丰指着霞扎·甘旦白居肩上的火苗,开口问道。

“王子!”陈丰还没有反应过来,蒋修贤却已经上前一步,一手扣在了霞扎·甘旦白居的肩膀上,“此事,还请王子与我会一趟大理寺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陈丰愣愣的看着蒋修贤,随后又看了一眼已经被蒋修贤扣在手中的霞扎·甘旦白居,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燃着的肩膀上,当机立断的朝着身后冲了两步,哪里还有下人方才灭火剩下来的水,一桶水直接泼在了霞扎·甘旦白居的肩膀上。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在肩膀上,身上各处也都有沾染,脸上被这一桶水泼中,想要发火,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确切的说,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下人的扣押,陈丰不过是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他的身上竟然就起火了,随后直接被蒋修贤给扣住了。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火扑灭了之后,陈丰才看向蒋修贤,企图从蒋修贤的嘴里得到一些关于事情的真相。

“这是白磷,低温经过摩擦可以自燃。”蒋修贤的声音有点冷,看着被自己扣在手中的霞扎·甘旦白居,脸上带着冷意,“王子的身上,应当是有沾染,不然不会陈先生一碰触,便直接燃着了。”

“我?”陈丰眼神无措的看着蒋修贤,“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压着!”方才才被陈丰驱走的下人又被蒋修贤召唤回来了,接替了他的工作,而他本人则是走向了前面已经燃烧的差不多的房子,在那废墟之中转悠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东南角的位置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灰烬,最终抓了一把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在众人面前摊开了手掌,“确是此物了,这便是那白磷燃烧过后所存下的产物。”他的手掌上,是夹杂着灰尘的白色物体,看着和正常的灰尘好像不大一样。

“和王子身上那东西是一样的?”陈丰有点惊疑的看向霞扎·甘旦白居。

“目前看来,应该是同一种东西。”蒋修贤点头。

“既然如此”陈丰苦笑了一下,“王子,本来我还不愿意让您为难,但现在看来,是您在让我为难啊!”

陈丰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少,但是霞扎·甘旦白居完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事到如今,他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他就不明不白的成了嫌疑人了。

哦,不!本来他就是嫌疑人,但是因为自己肩膀上忽然起火了,他就好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犯人一般了。

“不对!”他忽然惊呼一声,“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干的,是不是你?”霞扎·甘旦白居忽然挣脱了那个下人的禁锢,朝着陈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陈丰的衣领,“是你干的,对不对,那什么白磷,是你方才拍打我的时候,弄到我身上的!是不是?”

陈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个文人,在这样强力的冲撞之下,有点喘不过气来,更不要说正常说话了。

“放……放开……我……”陈丰的呼吸已经很艰难了,手上没有了力气,手中的折扇也落在了地上。

慌乱之间被霞扎·甘旦白居抓住了机会,趁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让陈丰落在了他的手上,但是周边这些人也并不是吃素了,反应过来的李靖直接上前,一脚便将霞扎·甘旦白居踢开,顺手将陈丰护在了身后。

“王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着要狡辩吗?”李靖的声音很冷,带着杀伐之气,终究是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将军,一句威压便让霞扎·甘旦白居没有了继续对抗下去的勇气。

身体软软的跌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被李靖护在身后的陈丰,嘴里喃喃“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你!”

而在他嘴里出现的陈丰,忽然有了充足的空气,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长孙无忌挥手招了一个下人,将艰难站立的陈丰扶住,自己则是蹲下身子,捡起了陈丰落在地上的玉骨折扇。

随后,冷眼看着霞扎·甘旦白居,“王子就算是想要诬陷方知,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折扇在指间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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